不过随心说了一句话,谁知惹得伶姐姐和潜都瞪大眼瞧着她看,喜搔搔鬓角,看来自己似乎说了太叫人意外的话了。她不好意思地补了一段:「我只是感觉他为人还满正直的。」
「是,没错。潜是很正直的。」朱雪伶加道。「你们对彼此都能放下心防,这代表荧族跟惑族迟早也可以停止征战,重归於好。荧惑两族本来就是一家人呀!」
喜为了避免再谈论这个话题,只好上前一道用餐,她抽出小刀想切肉,潜见状先帮她取了另一只兔腿,放在荷叶上递给她。
「谢谢。」喜接了过来,两人眼神再度交集,大家都回想到昨晚的事,又是一阵尴尬,好在朱雪伶吃着肉没对他们多注意。她走回刚刚的位置坐下,心不在焉地吃着。
潜强迫收回视线,切了块肉,用牙齿撕了块在嘴里嚼,却味同嚼蜡。并不是肉没烤好,见朱雪伶还吃的一脸香,想必是自己因为听了喜说的话感到心虚,影响了他的味觉。
一直以来,自己对这个惑族人总是处处提防,没想到她却是这样相信他,还说他正直,这点在发生昨晚那样的事後,实在毫不贴切;他损了她的清白,而且还当她是别的女人——他族长的妻子,这种人能称得上什麽正直。
他的性格低调,心事都埋在心底,自从遇见朱雪伶後,烦闷的事愈积累愈多,而今令他纠结的事又多了一桩。
餐後,他们将东西收了收,继续上路。潜和喜都将脚程加快,专心赶路可以有助於屏除杂念。
朱雪伶依旧没有察觉这两人的异样。她最近心底变得比较踏实,只要闭着眼就可以看见仁的影像:他在处理族务丶他在与长老开会丶他在冠雀的窝外沉思……她不像以前那样一想起仁就伤心难过,反而感觉他就在身边,虽然这是她相思成疾的幻觉,她也情愿沉迷於此。
现在她闭上眼看到的画面是仁望着『颂伊』想事想的出神,她不曾看过仁有过这样的神情,负疚又带有一丝丝垂丧。
幻像啊幻像,我不喜欢看到仁这样的表情,不想看到他一个人的样子,可不可以给我看看我和仁两人的画面!
她的幻觉没有如她的愿。
不然的话,让我听听仁的声音,已经好久都没听到他的声音了。
想当然尔,这次也并未听从她的要求。
朱雪伶过度陷入幻觉的真实,忍不住张口出声:「仁,我想听听你的声音,我想你,我好想你。」
这次幻觉有了变化,影像中的仁突然一皱眉,目光警觉了起来,左右回头看着四周,脸上露出讶异的神情。「伶,是你?」
太好了,终於听到仁的声音,她所想念的声音,近的像在耳边。
对,是我!
朱雪伶正想这麽回应幻觉里的仁,却被潜给打断,画面瞬间消失了。
不要,不要消失!她紧闭着眼,希望能够回到刚刚的时分。
「夫人,不好了。」
什麽事不好了?
逼不得已,朱雪伶才张开眼,脸上一片愁怅。
潜看出她的心情不佳,连忙再问。「夫人,你还好吗?」
「我没事。」也只能这麽答,说有事的话,也没人能帮得了她。「发生什麽事啦?」
潜连忙禀告。「有可疑的人群正在接近我们。」
「可疑的人群?」朱雪伶焦急地看向四处,一会儿才想起,她哪能看出什麽风吹草动,定是潜的顺风耳听见的。「对了,喜呢?」
「喜说她先去查探看看对方的底细。」
朱雪伶摇摇头。「潜,你怎麽让喜去做这样的事,太危险了。」
「夫人,喜的功力不在我之下,而且我也要她别轻举妄动,你不用太担心。」
「话虽如此,但喜毕竟是女孩,你要展现绅士风度,有危难的事当然不能叫她先去做,明白吗?」
「不明白!什麽叫绅士风度?」
她轻敲自己的额头,又不小心说了原来世界的词语。「就是侠士风范。总之,你要对喜温柔一些,她好像挺喜欢你的。」
喜欢?潜像受了惊吓。「不,没的事。」语气有如吞了根钉子。
「哎,这是女孩子间的直觉。潜,你应该放开胸怀,其实还有很多适合你的女孩。」
潜又露出为难的神色。「夫人,潜现在只想守护着你,让你到时能平安回到仁的身边,其他事情从不多想。」
朱雪伶深长地吐一口气,这事只能点到为止。她点点头。
「喜回来了!」
「是吗?」她张望着远处,果真有人影在树林里穿梭,没一会,喜就到跟前。
「伶姐姐!」喜的脸色有些不知所措。
「对方是什麽人?」潜问。
「不是惑族人,」她吞了口口水。「也不是荧族人。」
「喜,这话什麽意思?」这异世界除了荧惑两族人,又还有什麽其他族群?
「他们自称是守护者。莹姐姐之前和我提过,但我那时还不敢相信,所以也没和你们说,今日去察探,才知莹姐姐所言不假。」
朱雪伶一听即联想到。「守护者跟守卫者是不是有关连?」
喜用力地点点头。「而且……」
「而且什麽?」潜的语气有些急迫,说出口後又有些後悔,喜噘着小嘴,样子不悦,他忆起朱雪伶交代的话,要对她温柔一些。「喜,我失礼了,请勿见怪。」
喜这才弯弯嘴角,继续说下去。「那行人里头有个我见过的女人,她是莹姐姐的娘亲,另外还有一个男人,听他们的对话,我想那人应该就是……伶姐姐的父亲!」
父亲?!这有可能吗?她以为已死的父亲还活在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