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衣角擦拭净腿间的湿腻,沈蔓扶着墙站起来。
下午上课的预备铃已经响起,跌跌撞撞地回到走廊上,四周早已没有什么人。
这时候的校园里,尚未装备闭路监控探头。即便有,她也断然不可能申请调取录像。
有什么好说的呢?被一个看不清脸的变态指奸了?这种事情和被狗咬有什么区别。
两腿之间的刺痛感火辣辣的,即便已经很努力地忽略,还是随着迈出的每一步反复提醒着自己,这场彻头彻尾的猥亵真实地发生了,就在这看似纯净的高中校园里。
沈蔓并非为失去的贞操而悲哀,这玩意只对男人有用,没了反而更有利于享受性爱,正中她的下怀。只是重生后,自己俨然打定了享受生活的主意,没有设想过任何其他的可能。
确切地说,她甚至对所谓的“重生”都没有产生过怀疑。
对于曾经习惯了危机感的人来说,这种状态是很反常的。
皱着眉头喊了声报告,不待物理老师批准,她便径直走进教室,小心地坐在座位上。在同桌的指引下,将课本翻到相应的页码,然后便彻底地沉浸到自己的思绪中去了。
陈逸鑫的座位正在沈蔓斜后方。只见她迟到后一反常态地坐在位子上发呆,漂亮的小脸也皱成一团。他从刚才午休时就悬着的一颗心,此刻也攥得更加紧了。惟恨自己不能立马飞身上前,将那可怜的人儿紧紧搂在怀里。
趁着老师背过去写板书,陈逸鑫抓紧时间写了张字条,有技巧地扔到女生的课桌上。
“没事吧?”少年清秀的笔迹划在演算纸上,透漏出隐隐关切的情绪。
沈蔓苦笑了一下,很快回了两个字:“放心。”
正要转身把字条扔回去,突然想起来什么,她堪堪定住身形。复而将纸团摊开,在上面画了张笑脸。然后再次将纸条再次揉成团,目不斜视地伸手,准备从背后递出去。
“报告老师,有人上课传纸条。”那不大不小,却又让全教室都能听见的恼人声音再次响起。向来不怎么认真听课的赵宏斌正歪在课桌上,懒洋洋地盯着教室前排说道。
沈蔓和陈逸鑫顿时扭过头来,不同于后者的不知所措,女孩的眼神里蕴含了几分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的恼羞成怒。
“赵宏斌,”物理老师是个教学经验丰富的老头子,对于学生之间的勾心斗角再熟悉不过,眼皮子都懒得抬一下,“你还是先管好自己吧。”
“哟,我们不守纪律该罚,班长上课就有权传纸条,这也太区别待遇了吧?”他今天显然不准备善罢甘休,直接把沈蔓的名点出来,引得其他同学一阵哗然。
物理老师也没料到会有这么一出,眼见班上学生都开始窃窃私语,只得揉了揉眉间,叹气道:“沈蔓,把你手上的东西交出来。”
保持着侧身向后的姿势,沈蔓瞪了一眼那个打小报告的人,然后毅然决然地将纸团塞进了嘴里。
后半间教室的同学都被她吓得倒吸一口凉气,就连赵宏斌不由得也坐直了身子。
咽了咽口水,将那粗糙的纸团吞进肚里,沈蔓转过头,笑眯眯地看向物理老师:“什么纸条?”
站在讲台上的物理老师早已看清楚状况,现在只觉得头疼。他年纪大了,中午只想多睡会儿午觉,每周最讨厌的就是这一天的下午第一节课。如今的小兔崽子个个天生反骨,搞不清哪根筋搭错了就要找麻烦,就连向来乖巧的沈蔓也学会跟他对着干了。
想起她这段时间明显下降的学习成绩,物理老师下定决心,适时地提点一下得意门生:“沈蔓,你去门口罚站到下课。”
施施然站起身,她昂着头走出教室,仿佛自己根本不是领罚,而是去上台领奖。
物理老师见她这副样子,难免又是一阵头疼。
陈逸鑫早已经坐立不安,却又没有英雄救美的借口,只好恨恨地看了眼教室后排的赵宏斌。
梁志用手肘捅了捅同桌,示意他前排自家兄弟的表情,同时不忘低声调侃道:“哥,咱们这算不算兄弟阋墙啊?”
懒得理会,赵宏斌盯着黑板,直接用手将那聒噪的脑袋按进了桌斗里。
上课时间的校园里,空空荡荡的见不到一个人影,沈蔓感觉下体似乎又有液体渗出来。前世她是在婚礼当晚破的处,因为与郑宇轩早有过亲密接触,两人对彼此的节奏都把握得很好。充分的前戏之后,男人进入的那一刻根本没有太多不适。直到第二天早上,郑宇轩发现那抹鲜红时感动到不行。若非沈蔓坚决不许,他当真要将那床单留下来当纪念。
兴许是身体尚未发育完全,也可能刚才在黑暗的环境中,又是被看不清脸的陌生人挟持,身体过于紧张,这次的破身之痛显得更加犀利。血也流得格外多,沈蔓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再这样下去,必须回寝室换衣服了。
“去哪里呀?”
正要转身下楼的时候,那让人恨得牙痒痒的声音再次响起。沈蔓回过头来,看见赵宏斌吊儿郎当的身形出现在教室门口。另一边,物理老师同时爆发出惊人的力道,狠狠将大门摔上。
他显然也被老头子的怒气吓了一跳,吁了口气,连跳两下,拍拍胸脯,这才站定在她的面前,居高临下地斜睨着:“罚个站都不老实,沈蔓,你是不是不想当班长了?”
这人自从失踪半个月之后,哪哪儿都不对劲。她猜测过,是不是自己那天在天台上玩得太过了,刺激得对方人格畸变——青春期男孩子的想法谁说得清楚。
重活一次,她只想尽量把握上辈子错过的那些缘分,没曾想改变任何人的人生轨迹。赵宏斌生性霸道,出国留学后眼界大开,藉由家人的支持,创业很是成功。男人十几年后志得意满的样子,任谁都会为之倾倒。无论何时,沈蔓也都会因为曾经被这般优秀的男子喜欢过而骄傲。她不希望因为自己的任性,改变赵宏斌,让他错过原本应得的成功。
这小子反常的挑衅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他被刺激大发了。
沈蔓上辈子可没这么豪放,高中时跟异性讲话都很谨慎,更别提在光天化日之下,把男孩裤子扒掉强制口交了。
听起来也真够变态的。她在心中对自己吐槽道,早晓得赵宏斌这么禁不起撩拨,就应该放慢节奏啊。
思及此,淡淡的愧疚袭上心头,表情也缓和下来:“你前段时间去哪了?”
赵宏斌显然没料到对方会问这个,僵在那里反应不过来。回到学校这些天,心中明明积攒了千言万语,可站在她面前,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只好板着脸装深沉,妄图吸引对方的注意力。哪知道沈蔓根本没把自己当回事,反而跟不起眼的陈逸鑫打得火热。忍无可忍的时候,他真想将她再次掳上天台,把脑海里喧嚣那些的疯狂念头一一付诸实践。
就连梁志那个臭小子都能和她说上话。
一面抱怨着世道不公,一面用更加极端的方式博眼球。想当年,他可是沈蔓的“重点关照对象”!就连言行坐姿这种事情,她都会对着自己苦口婆心半天。结果两人有了那种说不清的关系,她反倒连看都懒得再看他一眼。
如今,他上课的时候都快躺下了,班长还是只顾自己做题;他课间时喧哗得连校房的老头都能听见,她却塞上了耳机——找谁说理去?
今天中午,沈蔓难得发飙,让赵宏斌深感机不可失,于是自以为很幽默地调侃了那么一句,这小娘们居然就生气了!
她还有脸生气?自己都还没生气呢!离校那么久,回班那么久,她问都没问一句!吃干抹净不认账,有他妈这么欺负人的吗?
赵宏斌纵有满腹怨气,因为性格使然,多少还是端着的。最终,却在看见她和陈逸鑫传字条的时候,忍无可忍地爆发了。
传!字!条!
当我是瞎的吗?
你要跟那个弱鸡早恋啊!
想到这里,丧失理智的赵宏斌毅然选择了“放大招”——呃,就是告老师。
可是看着她那像小天鹅一样骄傲的背影,依旧头也不回,甚至连个正眼也不给自己,赵宏斌感到了深深的挫败。
所以,终究还是输了吧。
意识到这一点,他鬼使神差地主动犯错,直到把老头子惹毛了,自己得偿所愿地来到她近旁。始终蓬勃跳动的心脏,这才安定下来,仿佛回到了原本应当归属的地方。而她也终于开口问了,问他之前去哪儿了。
早点开口,不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吗?
尽管心中腹诽,赵宏斌还是觉得自己应该大度一点,不要和女孩子斤斤计较。既然她已经服软,孰对孰错也就不必追究了。这么想着,便直截了当地说:“网吧。”
沈蔓知道他虽然调皮,但不怎么喜欢玩游戏,于是心生好奇地问道:“干嘛?”
赵宏斌感觉脸颊有些燥热,身下熟悉而陌生的悸动随回忆一起复苏,于是压低了声音答到:“‘补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