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喂。」迎接姜凉的电话另头，是道明亮男声。
「怎麽有空打给我？海空。」姜凉从容问着，他拨号的人是自己亲戚，在医院任职医生的表哥，吴海空。
尽管两人有着一点年龄差距，姜凉私下仍习惯直呼表哥名字。
「凉！我们许久未见了吧？上次见面是甚麽时候，啊你等等哦……把这份资料给院长，谢了，告诉院长病例不需要在过目，好，就这样---喂？姜凉你还在吗？」
电话那头的医生表哥显然忙於职场上的同事沟通，姜凉慢条斯理吐烟，幽道：「还在。」
「抱歉方才和助理说话，我们有多久没这样通电话了？学校课业还忙？」
「记不清楚，估计几个月吧，听母亲说过你最近出差到美国，回来了？学校课业的话刚忙到段落。」
「昨天刚回来，不过没有给你带礼物，我想你应该也不会想要。」海空想起道，他的表弟天生与旁人不同，成熟的性格有时会让他觉得甚至在跟同年龄朋友交谈。
「呵，你怎没在国外找个嫂子回来，我想我比较会喜欢这类礼物。」姜凉莞尔，他们俩兄弟的家族目前最盼着是已经在医界打滚的年轻医生海空能带个女人回家，增产报国、金玉满堂。
「嫂子人选有归有，但她不肯嫁给我，我还在等待时机成熟。」海空想起羽芙，语调彷佛播种後等待收耕的农夫，充满期待。
「哦？」姜凉对这样的表哥感到有些意外，尽管海空性格一向宽容温和，却不想会有女人令他更往温柔沉溺：
「这世界上出现了你想娶的女人？许久未见，我竟然不知道你交女朋友。」
他俩兄弟虽然不是亲生，也不同姓，但从小便相识，关系十分铁，因此姜凉讶异吴海空藏着这等大事没告诉自己。
「是啊。」海空声音听上去格外幸福：「其实早想跟你说，和她在一起两年了，因为我想保护她所以一直没提，我们还住在一块。」
「看来改日得登门见见未来嫂子。」姜凉轻笑：「是甚麽女人让高富帅的优秀医生这样小心翼翼保护恋情，我很好奇。」
「你自己不也是高富帅？怎麽，快毕业忙着论文、国考、实习，不顺便交女朋友？」
「没有。」姜凉否认：「我和你一样，不是心爱的女人不会爱上。」
「绕在你身边那些女人真可怜，我说啊，选一个比较乖的、性格好、单纯的…」
「海空。」他打断海空的话：「感情是这样，不是一头撞死也甘愿的人，来几个也没用……不过你放心，我感兴趣还没出手的女人，算起来还是有。」
例如那直率甜魅，跨在身上盯着自己眼底黑暗虚无，相互抚慰的女人。
「在等甚麽？有这种女人应该好好追求，她会跑掉啊。」
「呵，再说吧。」该向正直的表哥说那女人是别人床上的尤物？罢了，姜凉轻笑。
「你从前性格就是这样，一副天塌下来也不怕模样…最近没空和你叙旧，想着至少得打通电话关心我的兄弟。」
「海空倒是一副四海皆兄弟的样子，多谢关心。」凉开口：「我差不多要继续忙了，挂上了。」
「好，我今晚也得忙到很晚，彼此加油，兄弟。」
「再见。」
凉挂上电话後，没有离开原地，脑海沉浸於思考中，随後冷冷地勾起一丝嘲讽微笑，重新拿起手机，打上一行文字，输入简讯发送。
『人在大学研究室，李小姐来否？』
#
结果到头来，谁也没能救赎我。
世上能够拯救自己的，剩下自己。
收到凉的简讯时已经是我洗完澡出来，围着一条浴巾，吹乾长发的时候。
原本打算直接睡觉，我却发楞盯着那条讯息，不一会凝视镜子里映照的李羽芙，镜里的女人简直天生妖物，淡眉、清纯眼眸、小巧挺鼻、樱桃般小嘴，以及披肩散乱的长发，我恶劣对镜中扮鬼脸，然後下了决定转过身迅速走向衣柜。
浴巾随意自曼妙曲线滑落，我想也没想挖出一套没给海空见过的黑色内衣，果断穿上。
一团污秽的黑暗，多麽适合李羽芙。
#
「海空，你甚麽时候回来？」
「还在忙？可能要天亮？……唔，这样呀，那海空加油，记得休息够再回来，不要累坏了…」
「好，我先睡，想着你，好好睡，海空晚安，最喜欢海空了。」
「最喜欢……」
我刚好走到凉研究室的门外，挂掉电话。
小嘴滑稽漾一泓冷笑，转动门把，哦呀？没有锁。
「这麽快？」研究室内埋於书案的姜凉抬头，给我依旧优雅翩翩微笑。
「你该说欢迎光临吧？或者『你来了』，唔，你真忙。」第二眼看到研究室内满满堆叠却排列整齐的资料，看上去像凉的作业，看来他真的是医学院学生。
「今天穿的真清纯，长裙、毛衣，不像你平常作风。」凉撇了一眼我的衣装，今天我穿着时下大学生喜好的保守搭配，毛衣配长裙，裙子里还套件黑丝袜，确实不像李羽芙。
「入境随俗。」我大方走动，一屁股坐在研究室的小沙发，翘起玉腿：「今天我是你的小学妹，学长喜欢吗？」
「那麽李学妹，稍等我一会，等我消化完这份报告。」凉顺着话题应话，顿时我感觉他视线彷佛带点疲倦。
「学长需要喝提神饮料冲吗？」我笑问：「你几天没阖眼？」
「三天。」他答，目光没离开资料。
「哦~」我拉长音：「那麽学长该喝的不只提神饮料，还得吃『威而刚』(Viagra)才行。」
双手撑着脸颊看他：「否则小学妹我~不会让学长睡唷？」
「呵。」凉轻笑：「学妹今晚能玩多晚？男朋友回来了吧？」
「嗯哼，不过又去忙了，我只好找学长解闷。」我道，坐着看他实在有些无聊，起身隔着长裙将手探进，轻扭腰臀脱下黑丝。
黑丝料子在裙摆内滑落发出西西簌簌的声音，却不见凉回头看我，啧啧，勾引失败了，怎麽有男人如此不解风情？看来真忙！
我拿着脱下的黑丝小心翼翼摺好放入包包，双腿曲起整个人乾脆窝进沙发，哀怨盯他。
他认真的目光没有离开那堆资料半分，手持笔书写，另一手不时翻阅，偶尔放在一旁笔电，咖搭咖搭打得很快。
今日见到之前曾想像他忙碌样子无数次，竟然没摆在眼前来得真实，这才是人前的凉、平常的凉，优秀的医学院高材生，有大好前程……
看着看着，兴许是洗过澡又赶出门的关系，我有点困了。
随後我居然渐渐进入睡眠，睡梦里身体从僵硬紧绷慢慢放松，感觉有条被子盖住身体，有些温暖令我蹭成一团，但被子好像不太安分，滑至腰肢又摸爬着胸，在我身体爬上爬下，我模糊觉得痒，忍不住哼声：「嗯……」
想扭动身体翻身，意识没发现被男人搂抱，还在狭小的沙发上，我翻过身顺势扑上温暖被单中，呃…貌似有点硬？
「睡成这样？」沉沉的低音很轻柔，在我耳边呢喃：「方才是谁说不让学长睡？」
学长？甚麽东西呀……我可没有继续升学。
「还贪睡，起床了。」被子滑摸我的香背，唔，是甚麽时候进来衣服里……好痒。
「学妹，今天穿甚麽颜色的内衣？」
「…痒……」我彷佛小猫娇喃着，胸又往前蹭了蹭。
「呵。」他轻笑着，手探抚我的背并解开内衣後方扣头。
我好像做了春梦，梦到凉解开我的内衣扣，在我的衣服里轻轻摸揉。
「嗯…」他玩捏，力道却格外轻巧，彷佛一阵清风，怜吻在我的肤上，痒，我不禁弓起身体。
「不…要。」虽然痒得很舒服，但我禁不起搔痒，想阻止他继续下去。
「送上来还不要？」凉在我耳边气音说：「刚才是谁脱黑丝想引诱学长？」
我听不懂他在说甚麽，觉得他的气息喷在耳边，脑子烂得一蹋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