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小鸡和高干(限)--第五十五章我会带你去看病

正文 小鸡和高干(限)--第五十五章我会带你去看病

被扔下的自己,邹小包的愤怒,从未有过的气闷,让他不顾一切冲上去扳住她双肩把人拽回来,“看着我,邹小鸡。”咬牙切齿地挤出他的愤怒,透过那张俊脸被她看得一清二楚:“你总是在骗我!你以前在骗我,现在也在骗我,未来还是要骗我对吧?!”

她沉默,他的抓狂她愿意理解并包容。微微想过后才轻轻地说:“命运,已经改变了,被我。”

“你又在胡说什么?!”他心脏一紧,她的言下意他不愿深思细究,于是半装傻。

她低下头颅,看到的是自己的鞋面,然后是他的,都是那样高档的皮革制成。情不自禁地一笑感慨:“我刚遇到你那会儿,你穿的是一双泛白了的球鞋,但并不脏……我就在想,其实那样流氓的你,应该还是能成长为一个不错的好男人吧?”

抬头,她的微笑迷了他的眼,让他一瞬间恍惚。

“我有个不能说的秘密,到我‘离开’的时候也不能说的秘密……”

她的低喃回荡在他耳边,像远方传来的鸟鸣声,清脆悦耳,可却听不懂而苦恼伤心。

“邹小包,你会获得幸福,至少要比我更能抓到幸福……”可是,他的命运,也是被注定了的悲剧啊……

“尽自己最大的可能去做让自己认为会最幸福的事,相信我,你永远不会后悔。”

“就像你一样?”他下意识反问。

她含笑点头:“我试过了,很努力地去争取了。可现实毕竟是现实,不是童话故事,可以坚信就能达成目标的……”

抬手,摸上他的脸颊,那一刻她非常想用自己的脸却感受他的温度,可太过亲密了,她忍住了。像个大姐姐似的笑着安慰说:“虽然很可惜,但至少,至少……我不会再那么难过……我尽力了……”

其实,他是真的听不懂,可又隐约能明白。心中那一瞬间的清明,让他下意识地牢牢捏住她的肩膀,质问她:“你不会离开我的,对吧?!”

“人永远不可能一直陪在另一个人的身边。”

“但是你来了,老天爷让你来了!一定有什么理由的,不是吗?!”他尝试了把心中的猜测倾吐出,借由这看似无理取闹的当下。

她再次沉默了,人太聪明了,也宁愿是自己多想了。他会什么都不知道的,哪怕心中纵有猜忌,可人不是那种会轻易接受任何科学以外的事件。比如,UFO,外星人。

鬼神一说,也仅仅是迷信。他即便陪在她身边的日子最长久。

***

秦仲霖买了最早去上海的机票,可很快被秦老太爷得到了风声,赶在人上机前抓了回去。

蒋东原要结婚了,他在这节骨眼上哪里都不能去。他得先稳住父亲和妻子,找邹小鸡的事,再缓缓吧。

秦仲霖被抓回来后,作为挚友的蒋东原去探望了他。就如狗血的偶像剧,秦仲霖面临的是被家人软禁,去哪里身边都随时有三个身强体壮的保镖。

看到这一幕,蒋东原觉得实在好笑,嬉闹着骂道:“你看你,多让人羡慕的帝王般的生活啊!前呼后拥的!”

秦仲霖泡了杯茶,坐在客厅里看电视喝茶,一左一前连背后都有三尊大神守着。

见蒋东原来了,抬了下头说了句:“坐。”便自顾自地喝茶换台。

蒋东原也没客气,吊儿郎当地找了张沙发坐了下来,翘起二郎腿又用手肘支着沙发撑着下巴问兄弟:“你这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老是掉进女人的温柔井呢?瞧瞧,邹小鸡那种女人,谁有钱就跟谁,你还不死心啊?”

秦仲霖听了,睇了个眼神过来,那轻淡的一双眼睛里藏了太多的心事。

就一眼,蒋东原被看得不好心思有些僵硬地撇过头去,状似看看家具。

“东原,得到你想要的吗?走到今天这一步,你快乐吗?”

“什么呀?结婚?”蒋东原装糊涂,嬉皮笑脸着自说自话:“我很快乐啊,你看老婆也有了,儿子也快有了,未来的事业完全不用愁。男人混到这地步,这辈子也值了!”

“值了?”秦仲霖低头轻嚼这两词,随后微笑回道:“确实值了。可你蒋东原,永远就只能止步于此。”

“你什么意思?!”不知道怎么地就触到蒋东原那根敏感的神经,脸色一变态度不佳反问:“你别再给我来那套高深莫测,老端着说教!看着就想让人揍你一顿!”

“难道我说错了?”秦仲霖不但不收敛,反而变本加厉激怒他,嘲讽笑问:“智商不够才会看不透别人的心思,你想要承认自己本事不足吗?”

蒋东原怒了,站起来指着秦仲霖鼻子骂问:“秦仲霖,你是不是对我很不满啊?!我知道,你打小就看我不顺眼,当我是你跟班!”

“会这样认为的只有你吧。”不咸不淡地喝口茶润润喉。

蒋东原立马冲了上去,可人边还没摸到就被右手方的保镖给阻挡了。

亲如兄弟的好友反目成仇了。

“是!我是自卑!”怒火夹杂着堵气承认:“我从小就活在你的阴影下!你秦仲霖一句话,我蒋东原不该说第二句!你要做的事,从来只需要命令,你的跟班我就得马上去照办——你再屌,也就靠的是家世,除此之外你还有什么?!我早看你这混帐不顺眼了——”

“那么想杀了我吗?”火上浇油的轻闲态度,仿佛故意的激怒般的拽样,他越是稳定便越衬得另一个男人的愚蠢。“蒋东原,我等这些话,等了十多年,还以为这辈子你都不会开腔了……”

好友的感慨让盛怒下的蒋东原清醒了脑子,蓦然看着那个端坐在沙发上的男人,那样胸有成竹的凝视,瞬间把自己衬得如同小丑一般可笑……

然后,自己也感觉可笑,自嘲地后退一步,脸上无奈的笑容颓然地坐回了沙发上。宛如斗败的公鸡烦躁地耙着头发哑声怒道:“我最讨厌你这一点……从小就是这样,老把自己装成大人,老子受够一直活在你阴影下了——”

秦仲霖深沉地凝视着那个败下阵来的男人,没吭声,甚至他没追究这个男人抢了他的女人,在背后中伤他。只因为,太了解彼此,所以,连恨也觉得是多余的……

或者是,因为同情?

秦仲霖摇头,苦笑自嘲,他还有同情别人的立场吗?自己也是那个被同情的对象。

“我爱邹小鸡。蒋东原,放手吧,淊一个我已经足够了,我不想我们到最后真的会因为一个女人而连兄弟都做不了。这不是请求,是命令。你想反抗我,就努力地追赶我超越我,我相信,总有这一天的。因为我只是个商人,而你已经是个官了。”

“……”

***

邹小包调来了北京医院关于邹小鸡的病历,上面一切显示邹小鸡不是说谎。事实让他不得不相信,也让他无法理解并深深憎恨,为什么她快要死了还能如此淡定?为什么她要突然出现,搅乱了一池春水又要毫无愧疚地离开?!

满是负面的黑暗情绪让他整个人变得阴晴不变,就像颗炸弹,稍一碰就炸弹得旁人体无完肤。

最直接的受害人便是项馨瑶,这个可怜的年轻孕妇,甚至不敢打通电话去问候一声,就怕丈夫无缘无故再骂她。纸巾不知道包了多少鼻涕扔得满地是,心里头的委屈让她最后一博,去见那个邹小鸡!

她是黑道千金,拿出她应有的霸道和毒辣手段来!

于是在一个星期后,项馨瑶来了,彼时康洛必须服用大量的安眠药才能让自己沉睡。

邹小包想让她入院治疗,现代的医学这么发达,治愈率极高的。

可康洛不乐意,她是瞒着任何人的,除了邹小包,不想被任何认识的人同情,在生命的最后一段时光,她还要最后一次努力。她得等,等着她内心期盼的那个男人来见她,来告诉她:我不会放开你,永远。

这样心里头有个盼望时,就觉得病魔不是那样可怕了。

项馨瑶来时,康洛正好要去睡觉,勉强打起精神来应付这位“嫂子”。要不是见了人,这辈份真是忘得一干二净了。

“离开邹小包,否则我会让你在上海混不下去!甚至你的亲人也得为你的愚蠢付出代价!”不可一世的黑道千金回归了,挺着大肚子高抬着精美的小下巴,真有那么几分盛气凌人。

可看在康洛眼里,就是一个纸扎的老虎,哪怕这个纸老虎还是有两颗能咬死人的獠牙。

她以深沉的目光凝视着这年轻的小妈咪,那张俏丽的小脸上端出最毒辣的表情和不可一世的傲气,换了别的人多少心里是胆怯的。可在她看来,就是个偷穿妈咪裙子还未长大的小女孩。

项馨瑶被看得极不好意思,差点没忍住撇开脑袋,但想到这么做就是懦夫,于是心态一正,美目圆睁着再次重复:“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你想出国想嫁个富豪我都可以帮你!只要你乖乖离开小包,发誓永远不和他纠缠!”

这是笔划算的买卖,可她不是“小三”,只是“继妹”。想轻叹,把茶几上并未被收起来的医检报表递给她,项馨瑶满是戒备地瞪着那几张纸疑问:“这什么?”没有接过。

见她戒备,便把报表随手搁回茶几上,说:“我要的不是任何人的同情或者可怜,我会把这件事告诉你只不过是为证明,有时言词的保证起不到任何作用的。”

项馨瑶惊疑地拿起报表翻开一看,上面斗大的字以及两张头颅的X光片,越往下看脸色便接近震惊。嘴上无意思地低喃:“这是假的,你骗人的吧……怎么会……”

“除了邹小包,你是第二个知道的人。希望你能为我保密。也请相信我的存在并不会危害到你……对一个将死的病人……”她想使点坏让这小姑娘“包容”,可还是止住了。

项馨瑶咬着唇瓣,一时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邹小鸡要死了,年纪轻轻就得死了……怎么也无法置信啊!

***

邹小包熟知邹小鸡的每一份爱好,饮食直接改变是最明显的。他多不想承认啊,可她没开口,他也不敢冒然质问,买了鸡翅心事重重地朝家里赶去。只有见到她才安心,只有看到她活生生地对他说话,他才有真实感。或者,因她将死而覆上的阴影会折腾得他发疯的……

刚到楼角便遇到了挂着一脸复杂出来的项馨瑶,当时俊脸一沉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去怒气冲冲质问:“你怎么来了?!来这里干什么?!”

见丈夫态度伤人,项馨瑶一时悲从中来,泪流满面跑了出去。

见人跑了,邹小包也没精力去追,一脸着急往楼上赶,生怕邹小鸡出了个什么意外。回到家后见怔怔呆坐在客厅沙发上的邹小鸡,慌得冲上去追问项馨瑶有没有对她怎么样。

康洛迟缓地回头看着年轻焦虑的邹小包,轻轻说:“你娶了个好老婆,邹小包,你应该一心一意对她才是。”

邹小包不乐意,俊脸一沉怒道:“我的事不要你来插手!”

见男孩固执,她便头痛又起,嗅到鸡翅的香味,便转了话题,要了鸡翅啃了起来。

见她吃得秀气又香甜,他到底沉不住气说:“以前你讨厌关于鸡的一切,你不爱吃辣,也非常挑食的……”

康洛一怔,继而若无其事地回答:“时间会改变人的一切。”

“不可能一夜之间性格就全变了!”邹小包豁了出去:“你就像完全变了个人似的,就像只是披着邹小鸡皮相的另一个人!”

“那只是因为我死过一回,再活回来后我醒悟到自己从前的不对,于是努力改变了而已。”她咬死不承认。

“你骗我。”他不相信:“我不相信你。”

“可你必须相信。”她认真地望着他,透过那双他的黑眸看到自己满脸的淡漠,很好。“邹小包,你到底想说什么?是怀疑我不是邹小鸡吗?你认为真正的邹小鸡被我调了包吗?站在你眼前的,跟你相处几年的人是一个陌生人吗?”

“……”邹小包拿不出证据来,面对她的质疑是不甘心和一点动摇……是啊,如果换了个人,不可能能把邹小鸡模仿得那么像,就算像,过去小时候的每件事也不可能那样的清楚……

当他内心动摇时,就证明他已经输了。可心底的一个角落却在悄悄告诉他,怀疑不是没道理的,她是那样的与众不同,前后判若两人……他没对以前的邹小鸡动过心,只对现在的她动心就是最好的证据!

见他动摇了,她继续咀喟鸡翅,可吃着吃着就有点反胃,于是扔了鸡翅,露出疲倦赶他:“我去休息一下,晚饭尽量清淡点吧。你别再来打扰我了。”

见邹小鸡云淡风清的态度,邹小包压抑心中的戾气和怨气,腥红眼瞪着她背影,那眼里透着几分压抑不了多久的憎恨……

她总是对他,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啊——

***

这厢项馨瑶基于对癌症病人的同情而决定大度地默视掉她和丈夫暧昧的关系。那厢康洛也在邹小包严格的监控下吃着抑制的药物,并被疲劳地重复游说住院工作而心烦中。

北京这边,蒋东原的婚礼终于来了。他一直沉住气对邹小鸡漠不关心,等的就是这天。生米煮成了熟饭,事后他想怎样就怎样。所以,蒋东原的婚礼上,他算是除了蒋政北外笑得最开心的一个。

身为挚友,秦仲霖是一定会给蒋东原这个面子。他曾被秦家赶出去,又再度被接回来的消息不是个秘密,在这达官的上流社会一露面,大家就知道,秦家二少爷还是那二少爷,从来不曾改变过得宠的身份。

而人群中也有耳闻一些秦二公子和蒋家少爷为一名妓反目成仇的丑事,多少在这场婚礼中,看戏和抱笑话心态的人是不少的。

作为婚礼的女主人的郭芝兰,本该是最幸福的新娘,可结果呢,多少人看她笑话。她的那些曾经羡慕她嫁了个英俊男人的闺蜜们,全在角落里偷偷笑话着她。

越想越伤心,脆弱的心灵禁不住被人耻笑的折磨,可又碍于家族的压力必须迎合,于是从头到尾脸上便不再挂着笑容。

又探向丈夫的方向,见他端着酒和秦仲霖,艾瑞清李连杰叶樟那几个平日要好的兄弟喝得高兴,不由眼眶一热,怕当场出丑急忙低头往洗手间走去。

要哭,也不能当着那么多人面哭!

一声声恭喜,听在耳朵里是数不尽的讽刺。蒋东原挂着完美的笑容承接着那些表里不一的祝福,直到与秦仲霖碰杯。两兄弟默默无语,各自饮尽那杯中酒。

饮毕后,心里生了感慨:“想当初我以为最先喝到的喜酒是你和尚宝宝的。”尚宝宝三个字叫得生疏。

秦仲霖也忆起往事,脸上露出笑容淡声道:“好像是,我也一直那样认为着。”如果没有意外,他早结婚了。

兄弟俩说话,相视一笑,在外人看来是和谐而友好。可到底心里几分真诚呢?只有自己知道。

蒋东原的喜宴,邹小包有告诉康洛,康洛听了怔愣在当场。看得邹小包怒火中烧,刚要发作,她恢复正常:“哦,果然是个负心汉。官二代的男人都不可信。”

那话甜到了邹小包的心里,脸色一缓,声调也温顺不少:“现在你死心了吧?”

“我从来就对他无心,何来死心之说?”她轻松否认。

邹小包抓到话,微微眯眼带着怀疑暗自打量她。果真见邹小鸡一脸无所谓态度,又听到她低喃:“像那种花心男人,只有那个傻姑娘才会去深爱……嘛,谁让他符合屠龙记里的王子呢……”

那样悲情的女孩自然有王子救公主的美梦,当那天一来,无可避免便是深深地沦陷了……可以理解。

邹小包不动声色将她的自言自语记在了心头,不着痕迹转了话题,把她的感伤牵引去别处。

“护照已经办好了,美国的医疗最发达,我们这个星期五就过去吧。”“随便你吧。”

见邹小鸡温顺,邹小包脸上露出愉悦的笑容,伸手揉上姑娘的头顶。康洛一僵,他故作没发现地说:“我会医好你的,你还年轻,一定会医好的!”

康洛眨眨眼,没有任何反驳。却也衷心期盼这具身体真能有医好的一天,那样,被她所悄然改变的命运又将导回正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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