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人一向懒散惯了。”平安笑了笑,又道:“说起来也有些日子没听你弹琴了,等哪日得空了我去听你抚琴。”
“奴随时恭候三小姐大驾。”穆易向着平安微微一礼,起身后想了想又对白嵘道:“不知嵘哥儿此时可得空?可否帮忙跟厨房说一下,今日我在屋内用饭。”
白嵘嗤笑一声,反问道:“你觉得我看上去很闲吗?”
穆易脸色微微一白,顿了一顿才道:“是我想差了嵘哥儿莫怪。”
平安有些尴尬的看了白嵘一眼,略带歉意地对穆易说:“他这人就是这脾气,你也别往心里去。哎,嵘哥儿要是有你一半温柔就好了。”
“呵呵。”白嵘毫不在意的一笑,道:“倘若我真是那个性子,还能入了你三小姐的眼?”
平安被他一句话噎的几乎背过气去,在他胳膊上狠狠一掐,气道:“就你会说,你是我的爷行了吧?还不赶紧去帮易哥儿传个话!”说完她对穆易讪讪一笑,道:“你放心在房里等着吧,话一定带到。”
“有劳三小姐了。”穆易说完,又是一礼。
平安连拉带扯的把白嵘推进厨房,自己站在门口等他,回想着刚才地一幕,她仍是忍不住感叹:“易哥儿的性子可真是好。”
哪知道一句自言自语的话正巧被传完话出来的白嵘听个正着,他冷声道:“这梦仙居里的小倌哪个不是明码标价的?倘若三小姐喜欢就找他去罢,三小姐又不是那舍不得银子的人。”
“我还没睡他你就这么给我摆脸子看,哪天我真睡了他,你还不得把我吃了?”平安想了想,忽的又笑了起来,贱兮兮地问:“哎呦,我不过夸了他一句,这就醋上了?”
白嵘看了眼前这个矮自己一头的小姑娘,道:“你这一副弱女子的模样,也就我不嫌弃你,少想那美事了。我让厨房做了你爱吃的菜,走吧。”说罢牵起平安的手带她入座。
吃过午饭,平安便坐不住了。命人把昨夜宿在这里的墨青、墨白请来,摩拳擦掌地要去外面走走。墨白一看平安搓手的模样就知道她这是手痒了,正要让人把马车套上往赌坊去,就被平安拦住。只听平安道:“天气这么好,我看积雪也清的差不多了,咱们出去走走。”
三小姐都这么说了,底下的人也不好说什么。白嵘替她拿出厚底的靴子让她换上,那靴子底足有五寸厚,平安穿上之后立刻到达了一个新的高度。她得意洋洋地绕着白嵘走了一圈,用眼神示意她看自己的身高。
白嵘有些好笑的看着她,随后自己也取来厚底靴子换上了,二人的身高差瞬间恢复原样。白嵘替她披上黑貂裘的斗篷,怜爱的摸了摸她的头,道:“外面风凉,把兜帽带上。走吧。”
白嵘身着白色狐裘斗篷,牵着平安的手,二人在街上缓缓步行,墨青、墨白等人在后面不远不近地跟着。因为昨日大雪,今天出来摆摊的小贩也不多,零星几个卖杂货的,平安看了也觉得无趣,便直奔赌坊而去。青楼的地方离赌坊自然自然不会远,二人没走出多远就到了。
“不知三小姐前来,有失远迎有失远迎。”那赌坊的老板远远见到平安,立刻放下手中活计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
平安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她四下看了看,问道:“陈老板,今天你这里生意不太好啊。”
“哎……”一提起这事,陈老板便是满面愁容,长叹一声后道:“三小姐有所不知,巷尾有人辟了场子斗鸡。这不是么,客人们全都图新鲜跑去那边押宝了,我这里冷清好几天了。”
平安的眼珠转了转,说道:“果真新鲜,我还真没见过,回头咱们也去瞧瞧。”他这话是对白嵘说得,尔后又对着陈老板道:“陈老板也别急,他们能斗鸡,你就弄块地方斗狗呗。飞禽走兽,还不都是一样的道理。”
陈老板连忙附和道:“三小姐说得是。”心中却道:这姑奶奶上嘴皮子一碰下嘴皮,说得倒是轻巧,养什么不都得是费时费力的,更何况还要去找场子。“您出了门,向右,一直走到头便是。那里人鱼混杂,三小姐仔细扒手。”
平安带着白嵘出了赌场,直奔斗鸡场而去。远远的就见巷尾被人开辟出来一块空地,正有一群五大三粗的女人围城一圈,激烈的叫嚷着。平安皱了皱眉,对白嵘道:“那边乱的厉害,你一个男人也不好凑过去。不如我留几个人陪你在这等着,我去看看就回来。”
白嵘也正有此意,那边乱糟糟的他也懒得过去凑热闹。平安留下几个护卫陪着他,自己只带了墨青、墨白二人凑上前去。那二人硬是挤开人群,给平安腾出一块落脚之地来,二人一左一右站在她两侧,替她挡住周围的人。被挤开的人虽然有所怨言,但是见到平安衣着华贵,也都不敢发作出来。
只见场上西北角和东南角各圈着一只斗鸡,西北角上那只斗鸡看上去煞是威风,爪子时不时地扒一下地,看上去很是有力,而东南角那只就显得差点意思,安静的卧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场上有个管事模样的人,绕场子溜达着等着人们下注。待到那人走到平安跟前时,问她道:“这位小姐要不要下一注?”
“好啊。”平安从善如流地点头,又问道:“他们大多押了哪一只?”
管事的一指西北角那只,说道:“大多押在那只青头将军身上。”
“霍,这名字取得倒是威风,那我也押它好了。”说完,平安从身上摸出一块碎银子,扔给了管事的。
那管事的又绕着场子转了两圈,这才宣布开始。两遍各上来两个人,打开了圈着鸡的隔断。青头将军立刻就溜达到了场中央,跃跃欲试地拍打着翅膀。而东南角那只斗鸡依然安静的卧在那里,拉开隔断那人不得不进去用手去哄那只鸡,它这才慢慢悠悠地晃了出去。场下的人见到那只鸡这幅模样,不禁哄笑起来,一个个胜券在握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