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暴雨在厨房里做饭时,一对孩子在客厅,读小一的儿子在餐桌上忙着写字做功课,细女坐在哥哥旁边的地上看着图画书看得入神。
今天是赛马日,暴雨的老公赌马後回家。「砰!」的一声响起,寂静把他制造的关门声衬托得更清脆俐落。
暴雨听见关门声响便走出来看了看,对他说:「你回来了! 你洗澡後便可开饭。」
他冷口冷面,一声不发地经过暴雨的身旁,直走到浴室。
过去的他,婚後与暴雨的感情虽淡薄不少,但每天上班总会抽点时间拨个电话给暴雨; 下班回家後,也会与暴雨谈谈白天在公司做了甚麽,吃了甚麽,天气怎样,有甚麽世界大事发生。
现在的他,世界大事甚麽的已与他无关; 虽没有工作,但旁人怎麽看他,他根本毫不在乎。他无所事事,以赌博度日,但他毫不寂寞,寂寞才是女人独有的专利。
「你们都收拾好东西,等爸爸出来後一起吃饭。」暴雨对着儿子与女儿说。
儿子听见後便拖住妹妹进去厨房洗手,准备吃晚饭。又等了一会,暴雨的老公走出来,她连忙从厨房把几碟菜搬到客厅。
吃饭时,四个人都低着头,寂寞的气氛中清脆的听见全部人的咀嚼声和筷子的碰撞声。
「爸爸,妈妈煮得很好吃。」还是纯真的儿子先开口说话。年纪虽小,但已足见他过人的胆色,竟敢在爸爸面前赞赏妈妈。
看见暴雨的脸上是发自内心的微笑,但另一边厢的他还是装作听不见,不理睬。
暴雨关心儿子被忽略的心灵,便对儿子说:「妈妈知你乖,快吃饭吧,之後还要做好功课。」
不知暴雨这话何以刺激了他的神经,他把筷子丢到碟上,然後说:「我吃完。」转身就站起,离开饭桌。他心情变动之快,令人难以触摸。
暴雨看见他一副目中无人的面孔,心想可以怎样? 无奈又畏怯的心情使她战战兢兢地迅速把饭菜吃完,叫自己别开口说话,免得惹来甚麽麻烦。
她催促孩子快点吃完,收拾好饭桌,把碗碟搬进了厨房里去。孩子继续原来的活动,写字的写字,看书的看书。
「妈妈,这个字怎样写啊?」在客厅做功课的儿子大声问。
儿子等了几秒,见没有任何回应,叫破喉咙的问,使声音更响亮:「妈妈! 妈妈! 这个字怎样写? 我不懂怎样写啊!」
可是,暴雨正在厨房里洗碗碟,水声把儿子的声音完全掩盖,她听不见儿子的喊叫声。
他觉得儿子的叫声仿如电钻声般刺耳,终忍不住开口怒喝:「别死命地叫人帮你! 你自己找找看,照着书本上的写法抄写不行?」
他的怒火烧得正旺,已经到了不能自行熄灭的地步,他不会想到儿子是否听得明白,继续喝骂:「不懂写一个字就大吵大嚷的,就连死人都快被你的喊声叫醒! 别一味依赖别人,妈妈不在的时候,你一个人怎麽办?」
对儿子来说,这堆话就像火星文一样,一句话都听不懂。但他知道爸爸在喝骂他,他记得大人教过他每逢遇到不明的事情便要主动问人,但结果是没人理睬他。
儿子觉得委屈,他不觉得自己有何出错。於是,他丢下铅笔,「哇」的放声哭泣。
「被人骂两句就哭出来,你说,你这是男孩子吗?」
这句话使儿子哭得更厉害,哭声都传到暴雨的耳边。
。待续(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