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叶真雨把对无让封印的结界解除掉。而无让的性别,叶真雨立即就鉴定了是可爱的男孩子。待无让休息了几日,气息稍稍恢复,三人便要上路了。
眼下,落下的事情太多了。首先,不知道衾渊现在的情况,而他有没有到天庭检举他们,是个未知。其二,那晚的法阵失败了,神鼎到底有没有被损坏,未知。其三,他们没有留下一封书信就失踪了数月,上清的境况会是如何,掌门和众长老是否为了寻找他们而惶惶不可终日。
叶珩羽速成了袖里乾坤,把无让放置在袖子里,随师傅一同御剑回去。这些时日来的修炼,她已经能稳稳的跟在师傅的身后了。
几百丈下,连碧青山,兀立在仙雾迷离的上清观依稀可见,劫后重生的感觉两人皆有。可袖子里的无让已然受不了了,他喘气艰难的说:“我现在没有足够的真气护体,里面的结界太强大了,我进不去了。”
毕竟是从里到外的妖,叶真雨也没有办法,使他立即变成一只精灵。搞不好,他的一身修为泄尽,要重头修炼了。“你执意要来,就要接受考验。我可给你置上属于我的结界,但是,你需得自己承受反噬的威力。”
就像是五行逆转修炼一样,仙术和妖法本就是天地阴阳一样完全相反的修炼。现在要让仙气融入妖体,对虚弱的无让来说,抗衡的痛苦,只有他知道了。
“无让,你不如下山匿藏起来,待我们处理好后事,我就会下来找你。”叶珩羽担心无让承受不来,也心疼,于是改变了主意。
“不行,娘,我一定要和你一起。”无让出奇的坚定。
叶珩羽满心都是无让的身体状况,心绪不定的下了剑,跟在叶真雨身后,走入门牌内。山上的守门弟子见到两人出现,像是惊雷一样炸起,兴冲冲地的入门禀告了。
“师傅……”她已经能感觉到无让在袖子里打滚了,她担心的扯了下师傅的袖子。“无让……他很辛苦。”
叶真雨瞥了她一眼,“此事早就告诫过你们,此时就算大罗神仙,也难以解救得了。”
叶珩羽心事重重的跟着师傅走,心脏中好像有一根无形的线在牵动着,他痛她也泛疼。
不远处,掌门和一众长老匆匆走来。陈怀旭道:“师叔祖,您可总算出现了。”叶真雨把这些时日来发生的事,简单的说了一遍,并隐去了大部分实情。包括和衾渊打斗还有带回了妖魔无让的事。
众人边走边说,来至了议事大厅。
掌门并没有开口置疑,反而执笔长老袁博子沉吟道:“师叔祖,此事非同小可哪。你们失踪一日,连同那位来视察锁妖岭的东极青华大帝的仙人弟子,亦是留下一封书信,便不见了。我觉得那天发生过的事,并不如此简单。”
这隐晦的挑向了叶真雨有所隐瞒,可这实情正是在场的人都想知道的。叶真雨思虑着,看来衾渊并没有把那晚的事泄露出来,更没有上报天庭,可他为什么不这么做呢?而衾渊又去了哪里,那一晚,他真的是为了维护天规,而阻止他的吗?
衾渊的身份得重新忖度,而他的一切目的,还是个迷。
“不瞒诸位,那一晚我启用了禁术,企图化解上清之劫。可被那位仙人洞察,我们在禁地里打斗起来,其间,彼此不免受伤。至此,我疗伤已久才出现,而他,我确实不清楚。”
众人纷纷惊呼,“竟有此事!”
袁博子说道:“既然如此,那仙人为何也失踪了,难不成他上报天庭去了。可这数月,上清倒是平安无事。”
叶真雨点头,“这事情确是不简单。”要是衾渊出现了,他这半人半灵的身份,更是难以解释。
陈怀旭连忙问:“可惜法阵没能成功,我们可有其他法子补救?”
“我需去看一下神鼎的情况,你们其他人静待我的消息。”
众人最后商量好了,叶真雨就要离去时,却被陈怀旭单独留下了。
“掌门还有何事?”
“师叔祖……”陈怀旭难得的有难言之隐。
“但说无妨。”
陈怀旭从袖里取出帖子,递给他。
叶真雨看了一眼上面的几个大字,瞬间僵住。
——周天门重兴开门之请柬
叶珩羽凑头过去,同样惊讶不已。
叶真雨虽然满腹疑问,但是也一时顾不得,他首先去查看了神鼎。法阵的失败,虽然没毁掉,但也损害了神鼎的一些功能了。无论他如何滴血,神鼎已经毫无感应了。他打算等月圆之夜,可以再试一次。
叶珩羽心里一直念着无让的痛苦,看完神鼎,她第一时间,是带无让去锁妖岭。并且,在里面,见到了那个给她讲故事的妖怪。
叶珩羽把无让从袖子里放出,快速的解开他的结界。雪狼儿子早已浑身抽搐,直翻白眼了。她坐在地上,心疼的把它抱入怀内,摸着它的额头,让它慢慢安稳下来。
“你回来了。”男子笑着说。
听到这把声音,无让一激灵的张开了眼睛。漂亮的黄眸子发现了悬在半空铁笼子里的妖怪,紧紧的盯着在考虑。以前他在娘胎时,就经常听到这个声音,难道他是爹爹?
“我来听你讲故事的,我想知道后面发生的事。例如,我的孩子,还有我是怎么死的?”
男子留意到她怀内的雪狼,奇怪道:“你怎么带来了一个妖精?”
“它……”叶珩羽嘟囔道,有点不好意思。“它就是我的儿子。”一个精灵生了一个妖精,真是奇怪。
“那我懂了。”男子说道。
“那你可以告诉我了吗?”
男子把后面的故事大概说了一些,最后摇头说:“你是产后死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一个妖精,生个孩子也会死。”
叶珩羽懵住了。这是她从没想到的问题,哪里听过难产的妖精的。“那你又是谁?”
“你这智商,怎么和前世比不上一点,这样还猜不出来?”男子无奈的叹了口气,“我是蒋厚伟啊。”
“你!你……就是那个侍郎大人!现在,你竟也被锁到这里了。”
蒋厚伟不理会她的惊奇,忽然不笑了,目光游离到了另一处。
叶珩羽也意识到了什么,她小声试探着问:“你现在是不是很后悔?”
“没错。”蒋厚伟沉思了起来,“我很后悔,因为我一时贪恋美色,而铸成不可挽回的大错。我失去了双亲,妻儿,这些世间最珍贵的。还致自己陷入了一个终身牢狱之灾,我是一个罪人,理应受到这种惩罚。”
叶珩羽觉得自己也有些责任,一时也没有了话题。
“你可是我的爹爹?”少年的声音插了进来。
蒋厚伟莫名其妙的睇着他,“我说了,我的妻儿都死于那一场战役之中。”
叶珩羽也想起来了,她问道:“如果不是你的话,那是谁啊?师傅……叶真雨出外征战一年,我不应该怀有身孕啊?”
“呵……”蒋厚伟下一句话,把两人打入了万丈深渊般的沉重。
“就是叶真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