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同事家，那是一栋五楼的透天厝，一楼是出租店面，而他们只使用了二楼大厅，三楼以上都是同事家的私人空间。
他们订了披萨跟炸鸡，全是用手拿又油腻腻的东西。但柳青在已经干掉一根鸡腿，手指都已经反射出油光、手机又恰好响起的时候，才想起这件事。
「啊完蛋……有卫生纸吗？」柳青舔了下手指，四下张望。
同样吃得满手油腻的萧知雪指了指不远处，「那里。」
「谢啦。」柳青很快站起来抽了两张，随意擦拭了右手，滑开手机回覆。
「我现在手很油，不方便回你。」还传了她刚才拍摄的大餐图片，便关上手机安心的继续享用美食。
柳青和萧知雪两人非常愉快的各吃掉一只鸡腿、两只鸡翅、两片披萨。
众人拿起汽水或啤酒乾杯，聊着平常工作时听见的趣闻，场面好不热闹。
程时浩看见讯息之後，回道：「注意安全。」
那时候是八点四十五分。
大约等了二十分钟，手机却一直静悄悄的，他打开两人的聊天室，柳青却连已读都没有。
「在吗？」九点十分。
「青青？」九点十三分。
「你在吗？」九点十七分。
「回我讯息好吗？」九点二十一分。
「你到底在做什麽？」九点半。
但是柳青担心手机会在摆满佳肴与酒杯的桌上被埋没而搞丢，於是早早将它扔进包里。人声鼎沸，她不知道手机每隔几分钟就会震动一次。
九点三十二分，他的内心越发不安，像是被掐着脖子一般难以喘息。
他决定直接打电话。
听着电话传来的回铃音，坐在办公室的他下意识的以食指点着桌子。
另一头玩得正嗨的柳青，被萧知雪拍了拍肩膀，萧知雪抬了抬下巴，「你的手机好像在响。」
「嗯？真的假的。」柳青看了看表，距离上次她传讯息给程时浩大概过去半个多小时，她狐疑的擦手，从包包里翻出手机。
没想到真的是程时浩的来电，她皱眉，站起身走到阳台接电话。
「喂？」
「你为什麽不回讯息？」程时浩感觉自己终於能呼吸了，但取而代之的是她不回讯息而带给他的怒气。
柳青翻了个大白眼，「我跟你说过我在吃披萨跟鸡腿，手很油不能传讯息。」
「明明说过要保持联络的。」程时浩不悦的蹙眉，「你要是出事怎麽办？」
闻言，柳青一股火从胸口窜出来，她极力压抑自己的情绪，「只过了一个小时不到没回讯息而已。」
「这段时间可以发生很多事情你知道吗？」程时浩忍不住提高音量，「你到底有没有警戒心？你知不知道——」
「程时浩，你理智一点行不行？」柳青冷冷的打断他，「你可不可以相信我一点？你这样我要怎麽好好跟同事聚餐？」
电话另一头的程时浩一时哑口无言，最後气极之下道：「随便你，反正出事就不要找我哭。」
没等柳青反应过来，他掐断电话。
「操，莫名其妙。」柳青瞪着已经回到桌面的手机萤幕骂道。
又在阳台站了一下，平复自己的情绪，感觉自己的脸颊快被冬温冻伤，才回到聚餐桌前。
此时大家已经将桌上不少食物都解决，有人已经正在准备麻将桌。
柳青刚刚坐下，身旁的萧知雪将口中的鸡肉咽下，问：「讲得如何？」
柳青冷笑，「又被诅咒会出事了。」
她拿起她的汽水——为了不让程时浩担心因此没选啤酒——灌了一口，续道：「就跟他说我手很油不能回讯息了，而且聚餐谁会一直拿着手机回讯息？一小时不到欸？他真的很莫名其妙……」
萧知雪点点头，帮柳青的杯子再次斟满汽水，「他这样确实有点过份了。」
柳青叹气，「不管他了，我要去打麻将。」语毕，她端起杯子，走向正好三缺一的麻将桌坐下。
她终究是心软，将手机的通知铃声开到最大，并且放在她的座位旁边。
但是在打麻将的期间，她的手机一直都很安静。
有点困惑，又有不安与烦躁，走神数次，被提醒了才回神出牌，最後还放枪好几次，被同事调侃提早包红包。
来来回回搓了五六次，在洗牌的时候她瞥一眼时钟，已经走向十点。她皱起眉看了手机一眼，正想着要不要离席去确认讯息的时候，同事又出声要她拿牌。
她应声，半是赌气的决定不去理他，再次投入博弈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