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话说得好,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再气氛最美好的时候,冷云雪似乎注意到他们存在,很煞气氛的抬手朝他们打招呼。
「爹!大哥二哥!」
一幅美好的画面就这样破碎,连夏侯殇都愣了愣,以缓慢的速度转动轮椅看向他们。
「......」他们莫名有种罪恶感,应该要躲到角落看的。
冷战戟乾咳一声,故作淡定道:「雪儿,你怎麽与战王爷在这儿?」
这问题乍听起来好像没什麽问题,就是很单纯刚走过来看见的人会问的问题,可实际上仔细听又好像有其他意思。
该不会是在这里约会吧?
「刚走来的啊。」显然没听出另外一面意思的冷云雪正常回道,朝着他们走过去,「顺便感谢一下战王爷居然为了退婚虎符都拿出来,连辞职离京都说得出来。」
冷云雪的语气里充满高兴与兴奋,没有半点对方付出沉重代价都要退婚而难过,反而直接表露自己很感动。
他们一秒挥散刚刚很有希望的气氛,完全就是在打脸他们想太多啊!
「小妹啊,你不觉得要是皇上真收回圣旨,这名声......」冷竹傲很委婉地说着,但讲到一半就被冷云雪给打断。
「名声不能当饭吃,不管是退婚还是怎样的,也饿不死我。」摆明不怕自己名声毁掉,冷云雪还笑道:「况且我还有什麽名声?傻子?哑巴?这有比较好听吗?」从不管其他人嘴里对自己的评价,冷云雪双手抱着後脑勺哼了哼。
拜托,要是他每个人的话都信,他在守世界早就先跳楼自杀,哪等的到现在传来这鸟不生蛋的鬼地方。
「嘴长在人身上,我又管不着,我听我想听的话就好了啊。」冷云雪踢掉脚边的小石子,转头朝他们咧嘴一笑:「现在嘲笑的多灿烂,若以後有事求我就有多打脸。」
这话说的极度嚣张猖狂,好像认定了他们未来肯定有事求他一样。
而冷云雪觉得自己根本没夸大,如果他真的接手了诅咒之森,不就得求他让森林安静些吗?
有本事别求他啊!就希望这辈子永远不会想进森林或被追杀的时候想躲森林。
「冷云雪,咱们讲话能别这麽嚣张吗?」傻眼的夏侯睿乾笑道,虽然不是第一次听到这麽欠打的发言,可每次听他每次都想呼冷云雪巴掌啊!
有够欠打啊!
冷云雪只笑着没回答,只是笑的意味深长。
凡事没有绝对的不是吗?
※※※
当他们从皇宫回到冷相府的时候,很意外的看见林氏站在门口,带着浅浅笑意似乎在等待丈夫回来。
马车停下,他们下来时林氏便靠了过去,缠着冷战戟露出甜蜜的笑容,只是冷战戟并不怎麽理她,连话都懒得说,转头朝刚下马车的冷云雪道:「雪儿,等等你要不要与爹一起用膳?」
冷云雪扫了眼抱着冷战戟手的林氏,思考一下後决定还是不要当电灯泡好了。
「不了,等等我吃完就要睡了,今天太早起,很累。」大大伸懒腰打哈欠的冷云雪故作疲惫的说道,看一眼後转身就走进大门里面,朝自己院子方向走。
不知道是他们放弃还是真的认为他很累,在他回院子的时候都没人阻止也没人追来。
一回到院子,一抹蓝色身影靠着树干似乎在等谁,时不时抬手让凋零的树叶落在他手上。
不意外看着那人,冷云雪跨进院子大门的时候那人就回头了。
一双异人的金蓝色眼眸与方才在大殿看见的黑发黑眼完全不同,连气势都变的邪魅诡谲。
若是夏侯睿站在这里,恐怕都会怒喊「就是安地尔啊!」
「安地尔,你又在玩什麽把戏?」才几天没见而已,这只蟑螂怎麽就混到皇宫去了?还混到了好像很了不起的地位?
「没有啊,就旅游的时候路过皇宫顺手救了个什麽什麽人的,就莫名其妙被举荐到皇帝面前当御医。」不知道是在说实话还乱掰,安地尔打个大哈欠说道:「想着我也没事做,混个御医来玩挺不赖的,就答应了。」
「什麽什麽人?」
「忘了,若不是我经过,恐怕就死定了。」安地尔抽出根银针在手里把玩,嗤笑道:「看来我有当佛神的浅能呢。」
「你当可能就世界毁灭吧。」毫不客气翻个大白眼给对方看,冷云雪走过去问道:「说吧,为什麽皇帝坚持要我跟那假残废结婚?」
他想,这只蟑螂肯定知道为什麽。
「因为太子。」果然,安地尔很不负冷云雪所望,凉凉道:「他跟皇帝说你们相处的挺不赖的,那个战王爷似乎对你也有点意思,便要求皇上下旨让你们成婚了。」
他们哪只眼睛看到他跟假残废相处很好了?
「而且你还去过人家家里好几次,又救过人家,要是被传出去你大概除了他也没法嫁了吧。」安地尔很没良心的嘲笑着,抱着看好戏的心态说道:「怎麽样,有没有很想剁掉自己手跟良心居然救了个大麻烦啊?」
「我是觉得我那天应该睡觉过去当没听到没错。」啧了一声,冷云雪烦躁道:「不过最可恨的是什麽不好穿穿到这女生身体!」
他可是道道地地的男生啊浑蛋!
「呵。」安地尔没表示什麽,突然想到什麽从袖口捞了捞,掏出了一大包东西,「拿去,不用谢了。」
「这啥东西?」看着那包不明物体,冷云雪完全不敢碰,唯恐里面是一颗巨无霸炸弹。
这家伙贼有可能干这种事!
「伴手礼。」安地尔缓缓拆开布包,似非似笑道:「看你可怜待在这地方走不出去,在观光的时候特别帮你带一点回来品嚐看看各国美味。」说完,还特别朝他抛媚眼,好像要夸奖他很贴心一样。
只能送白眼的冷云雪连话都懒得回。
「人类不都这样吗?出国回来都要带当地美食回来给朋友品嚐。」不知道从哪知道这鬼习俗,安地尔摊开布包露出里面的东西。
满满的食物。
冷云雪揉了揉眼睛,再一次确定里面的东西。
里面不只有食物,还有一堆乱七八糟他看不出来什麽东西的玩具在里面,而且里面还放了一条颜色鲜艳的蛇在里面。
......蛇?
瞪着那只朝自己发出威胁声的蛇,冷云雪觉得自己居然累到出现幻觉了。
到底谁把蛇放到食物对里面的!是要毒死谁!
「喔呀?小花怎麽在里面?」安地尔弯下腰把蛇拿出来,也不知道那蛇是怎样,乖的像只猫一样卷在他手上。
小花是什麽鬼?连名字都有吗!
「听说这是什麽很稀有的蛇,是从什麽麒麟国来的,看起来挺毒的,我就拿来研究了。」手指抚弄着蛇下巴,当成猫一样在玩弄,「人类不是常说越毒颜色越鲜艳吗?」
他已经不想探讨这鬼族高手从哪听说了。
「要不你烤来试试看?」头痛的按着额头,他更不敢去吃跟蛇待在一起的食物了,「再不然你吃吃看这些被蛇蹭过的食物会不会比较香?」
祝你这混蛋吃到毙命!
「算了吧,你看起来很希望我吃到出事。」安地尔耸耸肩,然後把手上的蛇一甩,扔进了布包里面重新绑起来,「那就只能让小花品嚐了,真是暴殄天物的小妖师,诅咒你被雷劈。」
他才想诅咒你被雷劈啊混蛋!
「滚!」
踢走碍眼的鬼族高手,冷云雪才想起自己应该要去灶房拿粥去养奶娘。
不知道奶娘醒了没。
一边思索一边走到灶房的冷云雪很容易的拿到了粥,一路上也没碰上什麽麻烦就回到院子,打开奶娘住的小屋,就看见奶娘扶着墙壁慢慢走路,似乎想去哪里。
「奶娘?」冷云雪赶紧放下手上的东西跑过去扶住随时都会摔倒的妇人,皱眉道:「奶娘你还很虚弱,怎麽不多加休息?」强制把对方拉回床铺上,冷云雪才注意到奶娘住的地方跟他住的地方简直天差地别。
小小的空间只有床舖跟一个大约半面墙的柜子,在几张破烂到看起来随时会坏掉的椅子与桌子就没了,贫脊的寒酸。
昨晚送奶娘回来的时候太黑看不清楚,现在一看真觉得这根本不是人住的地方,小的可怜,除了能挡风挡雨外一点用处都没有,连阳光都照射不太近来,阴暗的像荒废的小木屋,跟他上次意外闯到洛三院子有八十七啪像,只差没有四面通风了。
「哪有让小姐来服侍奴婢的道理?小姐放心吧,奴婢好很多了。」奶娘仰头朝他露出虚弱的微笑,想要推开他出屋子要找事做。
「那先吃饭怎麽样?」冷云雪指着被他放在桌面上的食盒,把奶娘拉到椅子上坐下,怕她逃跑似的赶紧拿出里面热腾腾的白粥与一些配菜,「吃完,帮我做点事情吧,奶娘你不再我对这相府又不熟,做起事来绊手绊脚的。」
一听到冷云雪有事情要吩咐自己做,奶娘跟打了鸡血似的连忙说是,捧起碗快速的把白粥扒进嘴里。
冷云雪也没说什麽,就坐在奶娘对面撑着手看着妇人补充营养,不言不语。
直到奶娘把最後一滴白粥与小菜吃完、把空盘子放回食盒的时候,冷云雪缓缓动了动身体,站了起来。
「小姐,您要奴婢做什麽?」妇人神采奕奕地看着他,很期待他会说出一些事情让她做。
伸手把收拾好的食盒拿起来,冷云雪转头朝着妇人微微一笑。
『睡觉。』
简单两个字轻轻敲击在空气中掀起涟漪,原本要动作的妇人眼眸顿时失去光亮,宛如木偶般摇摇晃晃的转身走回破烂的床舖上,笔直的躺下,还拉起了薄被盖在身上。
做完一系列机械化的动作後,那双失去光彩的眼眸缓缓闭上,平缓的呼吸显示身体的主人进入了深度睡眠,连酝酿睡意都没有,快的让人心惊。
对这举动很满意的冷云雪点点头,提着食盒悠悠哉哉地晃出小屋子,离开的时候特意下了个结界隔音,免得他这时不时热闹的院子又闯入一堆乱七八糟的人给吵醒。
而在冷云雪把食盒扔回灶房回到院子打算睡个好午觉的时候,他才发现他下了隔音结界是多麽多麽明智的选择。
那个根本不应该在这里且只见过一次的什麽鬼神官站在他院子正中央,背着手好像等了他好久的样子。
这神棍来他院子要干什麽啊?他惹过这神棍吗?
冷云雪站在院子门口思索着要不要走进去,结果站在院子中央的神棍倒是先发现他,转头不冷不热的看着他。
既然被发现就没办法回头走,冷云雪暗暗啧了一声,缓步上前作揖道:「臣女见过......神官大人?」
不知道该怎麽称呼眼前人的冷云雪只能随口胡诌出一个称呼来,反正这儿是他院子,难不成还因为一个称呼灭了他不成?
「这里不是皇宫,不必拘礼。」看出来冷云雪对这些繁文缛节不怎麽理解,男人弯起一抹浅浅笑容,柔声道:「我叫做冽,你可以跟夏侯睿他们一样叫我冽爷爷。」
冽爷爷?冷云雪挑眉。
「习武之人本就看起来年轻,更不用提我们这些神官了,我已六十有七,值得起你们一声爷爷。」男人低低笑着,既柔又带着一丝蛊惑。
这男人看起来根本不超过三四十岁,没想到居然已经六十七,这世界盛产百年老妖吗?
冷云雪手指蹭了蹭下巴,是不怎麽想说些什麽的,可对方已经自我介绍完,他不跟着自我介绍会不会没礼貌?
那他要介绍什麽?
看出冷云雪再思考什麽,冽只微笑摇头,开口道:「我想,你应该知道我来这里找你要做什麽吧?」
鬼知道。
「臣女愚钝。」把难听粗鲁的字眼换成古人说法,冷云雪再次感谢起老妈爱看那些没营养的芭乐连续剧。
有时候没知识多看电视是正确选择,老一辈说话果真是真言金句啊。
「这时候就不用装了吧,那晚出现在战王府的第二位神官就是你了吧?」冽依旧挂着浅浅笑容,只是这抹笑容变得意味深长,一双眼眸彷佛能透视人心般深邃,「当天夜晚,我就进入过你的院子,虽然并不明显,可我还是感觉到你院子有一层神的守护。」
王八蛋,原来就是这浑蛋进他院子用小法术测试他的结界!
心里把那神棍祖宗十八代全骂了一轮,但冷云雪脸上却没露出半点痕迹,反而露出疑惑的表情。
「臣女不懂您的意思,神的守护是什麽?」虽然是装的,可冷云雪也是问真的,一个普通结界而已,讲得这麽伟大,都能称呼成神的守护了,那他下次用精灵百句歌是不是直接说是神的语言了?
神在这里这麽廉价的?
冽没有回话就只是笑着,妥妥的把「笑到你心里发寒」这七个字发挥的淋漓尽致。
对是个一分钟两分钟他还能忍住,但当对方笑着看你看了快一个小时,是个人都会发疯。
重点是这人脸都不会僵的吗!
他认输了行吧!
冷云雪烦躁地抓着头,他就知道被拆穿是迟早的事,尤其知道那浑蛋太子把他那晚待在战王府的事情说出去就瞒不久了。
只是被拆穿太快了,恐怕皇帝跟他家老爹都会知道这件事。
要不,洗脑洗掉?
「那麽,你想说什麽?」还在思考要不要做这件事,冷云雪打破沉静变相承认了。
连您都不想称呼,直接改成你了。
不过冽倒是对这称呼比较喜欢,没有说些什麽,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温和了,「师从何人?」
「家师隐世。」冷云雪随便回了四个字,反问道:「你很在意?」
「否。」冽回答得更加简略,又问道:「你是神官?」
「是,也不是。」冷云雪点头後又摇头,问道:「何为神官?」
冽沉默,看着冷云雪的眼睛,确定对方没有任何一丝说谎後才说道:「与普通人并未有什麽区别之人。」
「喔?」像是被挑起兴致,冷云雪挑起了眉角。
这个说明,挺有意思的。
冽弯着浅浅弧度,并未有贬低自己的意思。
「与你相比,我们确实如普通人未有什麽区别。」冽缓缓说着,仰头不知看向何处,「战王府那日之事我并未很清楚发生何事,但从强悍的力量来看可以知晓那夜里发生一场普通人无法涉及的大战。」
「我很清楚各国神官的能力底线在何处,更清楚那毁灭般的力量是源自於哪位神官,可确有一人独自梳开那混乱的力量将其消散,不管换做哪国的神官都不可能做到,这也是每一国神官最後的招数。」冽将一缕青丝别向耳後,缓缓说道:「自毁,是每一国神官最後逼不得已使出的招数,若是处理不好,极有可能毁了半个国家,可自毁的神官也会受到永生的烈焰焚身,永世不得超生。」
所以上次那乱七八糟跟毛线球一样打结的力量就是自毁?这些神官都是不定时炸弹是不是!随时自爆啊!
「但是你随手就挥散了那自毁的力量,还让那抱着必死决心的那位神官活下来,那时候我便知道了,你的力量比我们这些神官还要强。」冽肯定的说着,同时坚定地看着他,「我们神官之间都有一条线连着,若是缺少一人必有感应,所以当其中一人要自毁时,我们更能感觉到。」
这群人居然还有心电感应!
想法跑歪的冷云雪晃了下脑袋,人家讲正经话,他在那边脑残什麽呢。
看见冷云雪突兀的动作冽笑了下,「或许冷小姐对我们这些人的渊源没什麽兴趣吧?」
「冷云雪。」冷云雪忽然开口说自己的名字,他抬头对视愣了一下的人,「冽爷爷,既然你愿意这样让我称呼,那麽称我冷小姐也太生疏了吧?」
挂在冽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一下,随後又重新弯了起来,「那是我的不对了,那称你小雪可以吗?」
什麽垃圾鸟昵称?
第一想法就是排斥的冷云雪撇了下嘴,笑道:「当然可以。」
自然看出冷云雪排斥的眼神,但冽并没有要改的意思,开怀笑道:「那麽以後我便称你为小雪了。」顿了顿,接着道:「那麽小雪,你可否愿意帮我一个忙?」
「如果我能的话。」没有一口就答应人家,冷云雪思索後又补充条件:「若是麻烦事,那只能向冽爷爷说对不起了。」
「你听听看,我不勉强你。」冽明白冷云雪的想法,也知道对方并不想掺与他们之间的事,「我希望你能够嫁给夏侯殇,压制他身体的毒。」
「......」冷云雪沉默。
「那个孩子从小便没了母亲,又在十岁的时候上了战场废了一双腿,即使我知道他已经恢复,但他并不是假装的,而是被天机老人花九牛二虎之力才重新接上。」冽这声音有些急切,好像很怕冷云雪秒拒绝,「那个孩子活到现在都是痛苦的,一身的毒素使世人畏惧害怕他,尔後又拥有一头异於常人的银发红眼更让世人皆传他是恶魔的转世,人生至今十九年,未曾有一日是开心的,又被判下只能活二十年的死刑,使他封闭自己的内心不接触外人,少言少语不争不夺。」
「可他遇见了你後他慢慢开始有细微改变,或许并不明显,但他会为了你而不惜牺牲保命虎符也要退这婚事,因为你希望,所以他成全,以永远离京为刃,要挟皇帝收回圣旨。」冽捏紧了拳头,虽然脸上还是摆着风云清淡的样子,但隐隐颤抖的身躯出卖了主人有多麽的激动,「虎符是由纯粹的千年寒玉打造制成的,带在身上冰寒刺骨,彷若能冻住血肉般直逼灵魂,像有无数小虫在体内啃咬,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可他不能脱离虎符,千年寒玉能克制他身上的毒素,能让他在毒素发作的时候减少一丝丝的痛楚,只因为这减少一丝丝的痛苦,他必须每一次不能与虎符离身太久,因为他根本不知道他身上的毒何时会发作!」
「他......」
「说够了吗?」冷云雪冷声打断,目光一点一点变的锐利寒冷,「他怎麽样,与我何干?」
「只因为他对我的一丝好感或是特别所以我要奉献我一生的幸福吗?」冷云雪声音宛若淬了碎冰般冷厉,说的一字一句都让冽无法反驳,「别说我嫁过去只要熬到他死我就能自由这种鬼话,我人生难道就不坎坷吗?我从出生就顶着一张烂脸,五岁被人害成疯子,若不是有高人路过,怕我现在还是个疯子任人宰割玩弄。要我可怜他,那谁来可怜我?」
「世人皆传我冷云雪丑颜傻哑女,出去相府外就被人嘲讽蔑视,待在冷相府中有事没事就被人喂个毒药或吊起来鞭打,打死了也没人知道,就算有成千上万的暗卫保护我又怎样?我还不是照死不误!」冷云雪环起手,语气从开始的友好变的疏离,「如果你还想再继续说下去那你可以离开了,我对夏侯殇这个人的过去怎麽样、过得有多凄苦一点兴趣都没有,我更不需要因为他可能对我有那麽一点点的好感而要给出回应。」
冷云雪转身,不想再说废话了。
他原本想说这人挺不赖的,交个朋友也行,结果又是一个劝客,瞬间好感全刷没了。
「告诉你,除非我脑子烧坏自愿嫁给夏侯殇,否则我宁愿自缢也不会嫁给他。」背对着冽,冷云雪没有马上走开,而是放下了狠话。
冽瞪大了眼睛,没想到冷云雪居然这麽狠。
「既然你的要求是这个,那麽我们没必要再谈了,原本我想说我们可以做一笔交易的。」似乎想道什麽,冷云雪回头朝他勾起森冷笑容,「我这人一向喜欢光明正大,如果你提出的要求我能接受,那麽我就会拜托你不要把我可能是神官的事告诉任何人,不过你的要求是这个,那这笔交易就别谈了吧。」
「你是什麽意思?」
「我说得很清楚了,我喜欢光明正大。」冷云雪一个回身,下巴微微上扬,蔑视的眼神从上到下扫过他一次,嗤笑道:「我能窜改记忆并让你告诉皇帝他们我不是那日再战王府的人。」
「窜改记忆?不可能!这术法是不备神接受的术法,你怎麽......!」
「我说过了吧?我是神官,但也不是神官。」冷云雪唰的一声消失在他面前,仅仅眨眼的时间,冷云雪就出现在他眼前,脸贴着脸,「你们神官的拘束,对我没有任何用处。」
冽瞪大眼睛,纯黑色的眼眸倒映出冷云雪如墨潭般的眼眸,同时清楚看见对方眼底里,冷入骨里的冰寒。
『你,将什麽都不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