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二哥毕业当天，一早就显得特别兴奋。
「我终於可以摆脱你这个丑八怪了！就算你之後跟我考上一样的国中高中，我也会在你入学的时候毕业，至少有六年的时间不用在学校看到你！爽啦！」
早上本来就没什麽精神的我，懒得和笨蛋抬杠，只是简单地竖起右手中指。
二哥难得没骂我，挂着微笑回送我两根中指。
「所以，你今天就要跟你们班长告白了吗？」我顺口扯出很久以前听到的八卦。
「你你你你在说什麽鬼东西啊？」二哥果不其然脸红害臊了。
嘿嘿，真是一个好猜的家伙
「我到现在还是不知道她长怎样，今天去偷看一下顺便帮你告白吧！」我提出一个好建议。
「帮你个头啦！」二哥不领情就算了，还往我的脑门送上一掌。
「痛死了啦！」我趁他不注意伸手还击，谁知道四肢发达的笨蛋很容易就躲开了。
「丑八怪，还想打我勒！」笨蛋又趁势补上一掌。
可恶，我真的讨厌死这个笨蛋了！
「时间真的很快，你二哥要升上国中了。」一起走在前往学校的路上，湛真恭重复踢着同一颗小石头。
「嗯，再过不久就是我们了。」我也相中一颗小石头，跟着踢了起来。
「你应该也是读我们这区的国中吧？」湛真恭问。
「嗯，应该就跟我二哥一样吧！干嘛？难道你想去其他地方吗？」
「我也不知道啊，我妈希望我可以到其他地方读书。」
哈？
「为什麽？」
「好像觉得我们太要好了。」
「我们？我跟你吗？」
「嗯。」
我错愕。
「你妈有病啊？」就算我曾经在电话里对她胡言乱语，她也没必要限制我和湛真恭来往吧？
「欸，你这样说别人的妈妈很没礼貌喔。」
「可是你妈也没必要这样针对我吧？」
湛真恭摇了摇头。
「我妈觉得我们不应该一直混在一起，害彼此都没有同性朋友，她觉得我没有男生朋友，很奇怪。」
这麽说起来，在学校我好像也只会跟湛真恭讲话耶！
咦！
不会吧？扣掉湛真恭的话，我居然连一个朋友也没有？
「所以，我妈绝对不是觉得你不好啦。」湛真恭强调。
「那，如果我们都认识了很多同性朋友，到时候还能像现在一样要好吗？」
会不会到时候，湛真恭就不理我了呢？
「你这麽喜欢我喔？」
「我不是说过要让你当我新郎的吗？」
「你不是已经有一个帅哥人选了吗？」
说到那个帅哥，我三不五时就会用相机欣赏他的照片，总在期待哪天能在路上巧遇，结果到现在依然没有他的任何消息。
是我想念的能量不够强烈吗？
好吧，那就把他的照片多洗几张出来，贴在我房间的墙上好了。
「嗯，他是第一顺位，你第二。」不过，我还是相信我们一定会再相遇的。
「谁要啊。」
「你害羞喔？」
我贼笑。
「你根本就是怕嫁不出去拉我当保险吧？」湛真恭对我投以斜眼。
「才不是勒！」我踩了下他的脚板。
「李澄约，你真的很粗鲁欸！」湛真恭皱眉。「快点啦！我们要迟到了。」看了下腕上的手表，他加快脚步向前。
「喂阿恭，你会和我读同样的国中和高中吧？」想起刚才的话题，我拉住他停下脚步。
「反正还有两年的时间，到时再说啦！走吧！」湛真恭懒得思考未来的事，随口敷衍我。
呿！
＃
时光飞逝，终於也轮到我们毕业了。
湛真恭没有告诉我他妈决定让他在哪读国中，不过就算没有在同一间学校，我们一样是邻居，可以经常见面的。
只是，学校里少了湛真恭的陪伴，我觉得很寂寞。
「欸丑妹，你今天不是要去上辅导课程吗？还不快点出门？」二哥慵懒地躺在沙发上，催促我出门。
话说这个笨蛋平时也不怎麽用脑，考试竟然还让他蒙中了前三志愿的高中，运气实在好到令人嫉妒啊！
「嗨。」牵着脚踏车经过湛真恭家，他背着书包站在门口。「一起去学校吧，我载你。」
「阿恭，你跟我上同一所国中吗？」
「我都站在这里了，啊不然勒？」
「耶——」我开心地上前抱紧湛真恭。「我们又可以当同学太好了！希望未来三年都能同班！」
「欸，你也太夸张了吧？」在我松手後，湛真恭一脸嫌弃地说。
「因为我的生活里不能没有阿恭嘛！」
对我来说，湛真恭已经是不可或缺的存在了。
就算以後有了恋人，他在我心中的地位，也是无可取代的。
而且，我相信在湛真恭心里，他肯定也是这麽想的。
开学那天，布告栏上贴着分班名单，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国小的同班同学几乎都排在同一班，湛真恭当然也没有例外。
算了，我管学校怎麽排的，重点是我有跟湛真恭同班就好。
「我们又同班了。」湛真恭莫名沮丧的语气。
「干嘛这麽委屈？我又可以多照顾你一年，这样不好吗？」
「呃，到底是谁照顾谁啊？」
「竟然敢跟我顶嘴？罚你每天载我上下学。」
「你根本土匪转世。」
之後的每一天，我都和湛真恭共乘一台脚踏车上下学，同学们都认定我们是情侣关系，自然没有人会接近我们，我们的生活圈就还是只有我们两个人。
有一次和湛真恭吵架了，在同学们八卦询问下，我们不是情侣的事，很快就传开校园了。
在我纳闷为什麽我们的事会受到关注的时候，湛真恭被几个女同学告白了，每天抽屉里也都塞满了情书和礼物，放学时也常常被要求一起回家。
自然而然地，我和湛真恭的相处时间减少了，也渐渐和班上女生熟识，开始参与女孩子的话题。
湛真恭受不了每天被女同学打扰，再加上没有半个男生朋友，於是加入了学校的篮球队。
在他加入篮球队後，因为有更充分的理由拒绝女孩子邀约，和我相处时间便慢慢地增加回来了。
「喂，阿恭这麽受欢迎我都要吃醋了。」我调侃。
「所以我不是加入篮球队了吗？只要少跟她们相处，她们自然就会忘记我的存在了。」湛真恭叹道。
「真恭打球好帅！」
「没想到他在运动方面这麽拿手！」
「怎麽办？越来越喜欢他了！」
以前从没听说过谁喜欢过湛真恭，为什麽一升上国中他就变得这麽高人气了？
每天都看着他的脸，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有变帅？
「李澄约，以前帮你吃了不少甜食，现在换你帮我吃掉。」找了一个人烟稀少的校园角落，湛真恭提着一袋甜食递给我。
「那，一起吃吧。」挑了一包巧克力棒，我就地坐下，撕开包装开动。
湛真恭默默坐在我身旁，我盯着他烦恼的侧脸，仔细打量着这张让女孩们为之疯狂的脸蛋。
光滑的中肤色肌肤，高挺的鼻子，轻轻抿住的嘴唇，厚实的肩膀，修长的双腿，看起来好像真的还满不错的。
「喂阿恭，我可以拿走你的初吻吗？」
既然我们是好朋友，未来也不会属於彼此，而初吻这种东西又只有一个，不拿走真的好可惜。
「不行。」湛真恭一口回绝。
欸？我以为他听到我这个要求至少会害羞一下的耶！这麽直接又正经地拒绝我，我反而有些吓到。
「我不想把初吻给你，也不想要你的初吻。」睨了我一眼，湛真恭直视前方。
「嗯，说原因吧。」被这麽乾脆地拒绝，感觉好讨厌。
决定了，要是他说了让我不能接受的理由，我就强吻他。
「初吻，是要送给喜欢的人，一个珍贵的礼物。」
……喜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