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寒假结束，又是一个新学期的开始。
也是羊羹学长在学校的最後一个学期。
为什麽学长不跟我同届呢？这样就能一起毕业，也能一起努力考上同一所大学。
说到这个，学长打算考哪一所大学呢？
「他那麽聪明，一定是第一志愿吧？」坐在篮球场旁，方若葳头靠着我的肩膀，慵懒说道。
「哇，第一志愿李澄约就很难追上了耶！我看你的恋情跟着学长毕业算了。」沈培伦用手肘推了推我的手臂。
「你们怎麽这麽看不起我？搞不好我会考上第一志愿啊！」我有点在痴人说梦。
「我要无视这句话。」方若葳耸耸肩。
「我也是。」沈培伦也表示懒得吐槽我。
这两个损友……
「先不管你们之後会不会再见面，我觉得先让学长知道你的感情很重要。」方若葳真挚地说。
「是哦？」所以我该去向学长告白吗？
「听你说你们圣诞节约会的事，我觉得学长给我的感觉，不像是不喜欢你。」方若葳分析中。「你要是告白了，假如他对你有意思，就算不能马上在一起，他也一定会保留这份心意的。」
「哈？」为什麽我认识的人，话都不能说得具体一点呢？
「就是说，他要是也喜欢你，上大学就不会轻易被其他女生钓走了。」方若葳不耐烦地戳了下我的脑袋。
「哦！」真的吗？
「不喜欢你也没关系啊，至少让他知道你的心意，这也很好啊。」沈培伦举高手伸了伸懒腰。
「我表现得那麽明显，学长早就看出我喜欢他了吧？」那我还需要刻意表明吗？
「李澄约你该不会不敢告白？」沈培伦贼笑。
「不就是告诉学长我喜欢他，有什麽困难的？」我斜眼望视沈培伦。
「不愧是李澄约，有胆识！」方若葳伸出大拇指。
看着这两个人置身事外且幸灾乐祸的，莫名的怒火在肚子里燃烧了起来。
「讲别人都很容易啦！那你们呢？你们敢跟喜欢的人告白吗？你们够有胆识吗？」
「约约突然生气了。」方若葳憋笑样。
「还不是被你们激怒的！」只会说别人，看了就生气。
「我知道了，我也去告白。」沈培伦举手说道。
愣。
「培培你有喜欢的人？」怒火瞬间被沈培伦的惊语浇熄。
「嗯。」她大方承认。
「为什麽你都没告诉我们？」方若葳也很讶异。
「因为你们没问过我啊，而且我们聚在一起都在讲约约的事嘛！」沈培伦解释。
「你喜欢的人我们认识吗？」我问。
迟疑了下，沈培伦点点头。
哇，太劲爆了！
「该不会就是漂亮学长吧？」我猜。
「我对那个学长只是欣赏啦！所以不是。」沈培伦否定。
什麽！
「那你还不快从实招来！」难以掩饰我的激动，我催促。
「总之，毕业那天我也会去告白的，你们拭目以待。」往後顺了下头发，沈培伦神秘一笑。
天啊，到底是谁掳获了我姐妹的心啊？
＃
今天保健室有别的同学在睡觉，羊羹学长理当不会出现在这里，所以我改前往图书馆，果然成功见到了他。
不过，是睡死状态。
拿了一本书，我在学长身旁盘腿坐好。
说是看书，其实是用书挡住自己的脸，偷偷观望着学长。
「欸，快上课了。」书本轻拍我的脑门，我疑惑地抬头，对上一张死鱼脸。
是湛真恭。
「你也会看书？」盯着他手中的推理小说，我惊呼。
「当然啊，我又不是你。」湛真恭扁了扁唇。「那就是你朝思暮想的学长啊？」用下巴指了指躺倒在旁的身躯，他接着问。
「朝思暮想听起来很俗气耶！」很像戏剧还是黑白的那个时代所用的词汇。
「会吗？不然，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那个学长？这样有比较时尚一点吗？」湛真恭这家伙摆明在挑衅我。
「完全没有，你给我滚。」本想对他大吼的，看在学长还在休息的份上，我努力压着声音低吼。
「你来这里就为了看学长睡觉吗？」湛真恭翻开书，随意在我身边坐下。
「不是，我是来看书的！」我睁眼说瞎话。
「嗯，看得出你很想增加一些课外知识呢！『性与梦的世界』。」瞄了眼我手上的书本，湛真恭冷笑。
惊！
天啊，图书馆怎麽会有这种书？
受到惊吓的我反射性地将书扔出去。
「这是一本很好的书，你的反应却像是拿着垃圾一样，真没礼貌。」湛真恭帮我捡回书放到书架上。
「还不是你害的。」
「我只是念出书名而已。」
「但是你说得很猥亵。」
「……李澄约，不要做人身攻击。」
「本人实话实说。」
哼！
「啊。」湛真恭望着学长发出一个声音。
顺着他的视线一看，学长正缓慢地起身坐好。
「你们有事吗？」半拧着睡眼，学长神情略些不耐。
「上课了，我先走了。」湛真恭闹完就闪了。
「学、学长……」看学长似乎不太高兴，我胆怯地出声。
「你不回去上课吗？」学长问，眉间微微拢起，随後咳了一声。
学长该不会是在地板睡觉着凉了吧？
「学长，你还好吗？」手顺势贴上学长的额头，我确认他的体温有无过高。
学长无言地按下我的手。
「学长，既然你都能在这里睡觉了，干嘛不乾脆回教室睡啊？」反正老师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是吗？
可是，如果这样的话，我就不能找学长说话了。
这麽一想，学长还是在保健室或图书馆睡觉好了。
「在教室睡觉的学生很不尊重老师啊。」学长出乎我意料的回答。
是这样吗？
我倒觉得，缺席也没有好到哪里去耶！
「学长你不就每天被记旷课？这样有办法顺利毕业吗？」提到这点，我不禁暗自窃喜。
其实学长延毕也不错！
「保健室老师和老黄都有我的出席纪录，所以没事。」学长语出惊人。
「什麽？还有这样的哦？」这是什麽不平等的世界啊？
「嗯，他们会拿纪录给我签名，确定我每一节课都在。」学长往後依靠书架，淡淡地说着。
「学长，你是怎麽办到的？」我也想跟进。
「首先，你要每个学期都考全校第一名，每堂课都发问到老师答不出来，光凭这两点，你应该就会沦落到我这个下场了。」学长轻笑了声。
沦落？
「学长，你为什麽用『沦落』这个词啊？」听起来很凄凉。
「不能待在教室，也是一种烦恼吧？」学长随手抓了一本书摊开。
「不能？」原来学长是被赶出教室的吗？「就因为每个学期都是全校第一名，每堂课都对老师发问吗？」
怎麽想都觉得是老师的问题。
「学妹，你是没有出席纪录的，还是乖乖回教室吧。」学长转了个方向，将弯起的双脚向前伸直。
学长……
「对了，学长想考哪一所大学啊？」我临时想到这个问题。
「未来的事谁知道。」不出所料的回应。
「因为我想和学长上同一所大学。」我坦然地说了。
学长停下翻阅的动作，转头望视我，过了好久好久，学长依然没有移开视线。
一直被这麽盯着，我觉得很害羞。
「这是希望我选一间比较没有难度的大学让你也能考上的意思吗？」学长整理出结论。
我猛然一怔。
对啦，也是可以这麽说。
少女娇羞地点了点头。
「我会考虑一下的。」
咦？真的吗？
学长为了我……
「我也受够校长老师笃定我一定会上第一志愿的态度，来叛逆一下也好。」
愣。
学长的重点不是我。
心情下沉中。
「学长你想体会叛逆的感觉，这学期都考零分不就好了？」我提出更有建设性的点子。
「这种小考试的刺激感不够，我决定尝试你刚才的建议。」
学长，人家的意见是建立在恋情上的，你怎麽可以随便用刺激感取代过去？
莫可奈何之下，少女只能泪奔而去。
严格来讲，是被老黄严厉地赶回了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