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與蛇共舞 — 第九章 鋒芒初現

正文 與蛇共舞 — 第九章 鋒芒初現

金盛元将军三十有五,十五岁从军,一步一步凭着军功晋升成为卞州的副将,那时的卞州的大部分城池都被南蛮占领,人民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当时的边关主将万将军刚复自用,金盛元与南蛮交战小胜几仗,好大喜功的万将军想乘胜追击,金盛元觉得有诈,可惜万将军不听劝告,自行带兵追了下去,才发现中南蛮的陷阱,当场战死。金将军便成为主将,凭着智谋与果敢,这十年将卞州的城池逐一收复,让边疆百姓有一安居之处,可是近来朝廷主和,要休养生息,对边疆的支援少了很多,现在仅靠着金将军的威名支撑,近年南蛮换了新的族长,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温玉珩听李三郎说着金将军的历年来的战绩,心中的敬偑得无以复加。

李三郎送了小红上马车,着她投靠住在益州的伯娘,便回到军营报到,听到温玉珩以一战十三名的事绩,在整个洛城传得沸沸扬扬,忙到军营打听他的下落。

正当李三郎说得口沫横飞,金将军的近卫来找他去见将军。

李三郎马上推他出营外,唯恐耽误了将军的时间,可见金盛元在他们心中的声望何其之高。

来到金将军的军营,只见金将军在来回踱步,他将一份文书用力的掷到桌上:「你来看看这班狗娘养的,我在这里征战十年,卞州的每一寸土地,都是由士兵的鲜血换来的,说什麽我这些年要求增援次数过多,导致国库空虚,本来我要求朝廷派一万兵马来增援,呸,竟给我削了一半。操他奶奶的,也不想想这些年的安稳,是谁打来的,他们有出过一分力吗?」

温玉珩略略看了那份文书,便放回原位。

静静走到沙盘上,看着那些地势。

「玉珩,你也说句话吧,帮我骂骂他们也好。」

金盛元十分赏识温玉珩,委任他为千夫长,并让他在所有的军事会议中作旁听,明显的有意栽培他。

温玉珩想起自己父亲和大哥都是文官,搞不好也有份出声抵制金将军,他实在不好意思说什麽。

金将军来到他的身侧,两人一起细看地形。

「那我们有什麽对策?」温玉珩问。

金盛元笑了一笑,搭着他的肩膀道:「我有一项重要任务交给你。」

大风又再卷起地上的黄沙,帐营外黄沙漫天,帐营内的烛火摇曳不定,温玉珩听着金将军指派的任务,喉核不禁上下转了一圈,第一次有人赏识他,第一次有对他赋予重任,心脏跳个不停,血液从心脏奔向全身,他感到热血沸腾,他终於感受到自己身处战场。

这就是战争!

温玉珩临危受命,金盛元将他麾下最骁勇善战的一千名士兵给他带领,由洛城绕路两天来到了南蛮进致洛城必经之路,在山丘後紮营,悄悄等待着南蛮的军队,目标是销毁他们的粮草。

金盛元选择温玉珩,是欣赏他以一敌众时临危不乱的态度,还有南蛮并不知道有他这麽一号人物,由他来做突袭,可以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团长,他们已在三里外驻紮。」李义冲进营内,气喘吁吁的报告。

温玉珩正在抺着他的大刀,刀身映着一双凌厉的黑眸,精光闪烁,将刀往黄土一插,「好!去准备,今晚就夜袭军营。」

晚上星云蔽月,温玉珩带领着一千名精兵,身穿黑衣,带着面罩,静悄悄的移近军营,南蛮的军营位於草原上,无遮无掩,他们再靠就会露出行踪。

温玉珩在一处连绵的小土墩埋伏,五百名训练有素的弓兵一早已经搭箭拉弦,这五百名弓兵都是臂力过人,百步穿扬的好手。

「点火,放箭!」

随着温玉珩一声令下,另外五百名士兵马上替箭头点上火苖,火箭齐发,几乎是同一时间,敌营的锣鼓声响起,伴随着杂乱的喝骂声。

士兵整齐划射出了三轮火箭,点点星火布满整个夜空,犹如流星雨般的划过天际,蔚为奇观。

「今天我们要将这群南蛮打得屎滚尿流。冲啊!」

温玉珩大刀出鞘,双脚一蹬,一马当先的冲向敌营。

「冲啊!」其他士兵也一阵吆喝,冲过去。

浓浓的烧焦味扑鼻而来,在这乾旱的边塞,水源珍贵难觅,南蛮士兵都放弃那些已经着火的粮草,忽明忽暗的火光,映得南蛮士兵个个面目狰狞,一部分士兵手忙脚乱的运走那些没被烧焦的粮食,一部分向他们攻来,这个帐营约有三千名士兵驻紮。

温玉珩骑着马手起刀落,将挡路的士兵一一除去,并对四周的帐营抛出火苗,在营中转了一圈,杀得一众南蛮片甲不留。

他并不恋战,欣赏着熊熊火光,知任务已达,逐吹起哨子,一众士兵整快速的撒退。

这次成功完美的突袭,令军心大振,他被擢升为校尉,麾下有三千士兵。

回到洛城第二天,号角声响起,南蛮已经兵临城下。

「南蛮今次粮草受到重创,他们不会久战,只要我们守住洛城,待援军一到,我们就可以旗开得胜,将这群蛮子赶回他们的蛮荒之地。」金将军站在台阶上对着六千名士兵喊话。

「将南蛮杀个片甲不留!保我国土!保我家园!」金将军大喊。

「将南蛮杀个片甲不留!保我国土!保我家园!」士兵随即跟着叫道,雄壮热血的喊声响彻天际。

温玉珩与士兵们一起大声叫喊,举起的手在不住颤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兴奋。

城外六十辆投石车排列在後,敌兵举着大盾挡住矢箭,一排排的弓箭手不断搭箭射向城墙,巨型的木桩轰轰的撞向城门。

敌兵一阵一阵如浪冲来,最前排的士兵一列一列的倒下,後面的士兵踩着阵亡士兵铺出来的道路继续向前冲,在屍叠屍的城墙下,他们终於搭上了爬梯,爬上城墙。

城墙上的士兵,也有很多中箭倒地,马上有人将他们拉下去,不停的杀戮,不停的挥刀,撕杀声、锣鼓声、兵器交击声、城门被撞击的隆隆声,包围着他全身的感官,他血红色的双眸,只要

看见南蛮兵士黄色的战衣,就会自动的砍下去,已无需思考。

战况持续僵着,直至太阳落山,号角声再次响起,敌方结束了今天的攻城。

温玉珩愣愣的看着城外的屍山,黄土已染成腥红色。

这才是战争。

这刻他才真正明白什麽是战争,他们都是蝼蚁,为了一个目标而前进,没有个人的思想,没有个人的目标,以群体的利益为利益,以自己的身躯为盾,为後面的士兵铺路,让他们走得更前一些。

早上沸腾的血液已经冷却,他忽然觉得自己一直以来耿耿於怀的事情,根本微不足道,在这生与死的前提下,什麽事也不值一提。

援军还有两天才到,他还要撑着,现在、这刻、这里,是属於他的战争,他必须带领他的士兵,活下来,稳守城门。

狂风再度括起,将地上染血已乾涸的沙土吹散,如水流般划过无㾗,乌云被风吹走,月亮终於见天,望着那晶莹的圆月,想起那个让他又气又爱的女子,她现在过得怎样了?他们还能再相遇吗?

悲凉的笛音,穿透城墙飘向远方,寻觅着一个不知在何方的倩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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