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荷蟑螂堆。」
琳西带着缩小後的简便行李和雪牙来到校长室,意外遇见站在门外的斯内普教授,他瞥向匆匆而来的女孩才说出密语,琳西差点以为教授是在等自己。
「阿不思,弗斯坦家出什麽事了?」
「琳西小姐,行李都准备好了吗?」看见琳西点头,邓布利多继续说道:「好的,这样很好。西弗勒斯,鉴於你是琳西小姐的院长,我想你也应该知道一下这件事情。我收到了波巴洞学院的通知信。」
斯内普查觉到邓布利多的语气非常慎重,甚至有些想要拖延的感觉。
「莫瑞斯表哥?」
「是的。你的表亲,莫瑞斯.弗斯坦已经失踪了整整三天。」
琳西迟疑的看着邓布利多,这个理由绝对不足以让她回家,除非要她现在呼噜粉去法国?如果不是的话那就只有一种可能,琳西艰难的挤出几个字:「桑科叔叔。」
那半月形眼镜後的眼神露出了一丝闪躲。「很遗憾这样通知,但…刚刚我得到的另一个消息,弗斯坦现任家主桑科‧弗斯坦已被证实今早病逝於医院。」
沉默蔓延开来,斯内普第一时间看向琳西,发现在那张稚嫩的脸上读不出任何情绪时皱紧了眉头。
「邓布利多校长,」除了呼吸较为急促之外,琳西的确没有任何表情的打破沉默,「继任家主的仪式,可以邀请您吗?」
斯内普睁大了眼,却继续保持沉默。
「我想,这是必须的,也是我的荣幸。」
用校长室的壁炉回家,只见芬克斯已在一旁候着,脸色比平时苍白。
召来小精灵,吩咐把行李放回房间後便和芬克斯商量家主继任仪式和安排桑科叔叔的丧礼事宜。
简单洗漱回到房里休息已是深夜一点,琳西走向房间露台边缘坐下,背靠着墙,抱着膝盖。回想着那些走马灯一般的记忆画面,桑科叔叔是从懂事以来唯一会来关心自己的长辈,虽然一两个月见一次面,那种亲人独有的罗嗦关心还是让人心里暖暖的。
邓布利多告知叔叔的死讯时,琳西心中起伏不是普通的大,但既然已成事实,自己身上背负的就不光是家主这一身份,还是历史将近三百年的弗斯坦巫师家族唯一血脉。
『叔叔好希望琳西小宝贝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啊!』
『琳西,你绝对不能随便嫁人啊,尤其不能找像莫瑞斯这种男人,知道吗?』
『就算莫瑞斯有继承权,但你来做这个家主的位子绝对更适合。』
想起桑科经常挂在嘴边的话,琳西终於忍不住眼泪溃堤。
应验叔叔所说,琳西即将继任家主…
新年的第二天,由於太过突然,只有几个纯血家族拨空参与弗斯坦庄园的盛事。早晨,琳西接待了两个表亲之後,女仆通报马尔福家族贵宾到大门口了。
「欢迎您的到来,马尔福先生。」
鲁休斯望着眼前的白发女孩,一瞬间像是掉进记忆漩涡里,不自觉的伸出右手。
「弗斯坦……小姐,恭喜你。」
琳西愣愣,微笑的伸手握上去,发现鲁休斯身旁小小的身影。马尔福家小少爷略带疑惑看着眼前人,为何能让自家父亲不顾礼节的直接伸手,难道弗斯坦家值得这样被重视?
「这是犬子,德拉科。」
鲁休斯抽回手後又恢复那副冷傲的表情,介绍着自己的孩子。
「你好德拉科。很高兴认识你。」琳西的手再次悬在半空。
德拉科意外对方称呼自己的教名,虽然对方年纪比自己大,但初次见面就那麽亲密好吗?看向父亲,得到一个允许的点头後握上了女孩的手。
「鲁休斯,你也在这里,很好,很好。这场仪式就算没有太多人参与也够正式了。」不远处传来笑吟吟的的男声,邓不利多现影在庄园大门。
琳西看到後面跟上身穿教师黑袍的斯内普还是惊讶了一下,而後者只是微微点头。众人打过招呼後,鲁休斯说道:「西弗勒斯,我不晓得你对这种场合也有兴趣。」
「喔,西弗勒斯是我请来的,他是琳西小姐的学院院长。」邓不利多解释道。
继任仪式过程简单却庄重,魔法部血统及家族事务管理部门的萨狄克斯‧博斯和亚瑟‧卫斯理作为见证人出席。由邓不利多主持并施放继承魔法,琳西简短的宣誓後,芬克斯将家主的家徽宝石项链放在羊毛垫上递过去,邓不利多用眼神意示斯内普上前。
「我,西弗勒斯.斯内普,以琳西弗斯坦的法定监护人宣布,」在场的人皆微微吃惊,但仪式进行中,不适合交头接耳。「琳西.伊尔雅‧弗斯坦即日起接任弗斯坦家主之位。」斯内普牵起琳西的手用魔杖在她指头上点了一下,一颗血珠冒出来滴在项链的宝石上,瞬间就被宝石吸收,斯内普接着将项链戴到琳西脖子上,低声说道。「愿你给弗斯坦带来荣光。」
弗斯坦的直系血脉只剩下这麽半大不小的女孩子,几个远嫁的表亲深感同情,如今只能盼望琳西能找个好人家,多生几个小孩,也许还能留下这个拥有千年历史的姓氏。
傍晚,宾客们纷纷离场,根据传统,晚宴只邀请了近亲,但监於现在的情况,餐桌上能留下的人大约只有邓不利多和斯内普,然而马尔福父子却也没有离开。
「我想,也许弗斯坦家主愿意招待她姑姑的友人,以及她未来的同侪。」
琳西温和的笑着,「十分乐意。」
晚餐算不上丰盛,但绝对媲美霍格华兹的万圣节大餐,多样化又具有独创性,重点是兼具美味。尤其当甜点上桌後,邓不利多和鲁休斯的话题从预言家日报对魔法麻瓜物品管制的评论立刻转换到刚端出来的胡桃戚风蛋糕和威士忌奶酪布丁。
「梅林的胡子阿,我从来不知道这种不甜的蛋糕也可以这样吸引我,这个香气简直要把我这个老家伙迷晕了!」
芬克斯得意的说:「感谢您的赞誉,邓不利多先生。这两道甜点都是琳西小姐亲自制作的。」
琳西看着男人们讶异而赞赏的眼神,露出满意的微笑,「希望你们喜欢。」
「在我的印象中,弗斯坦的女孩似乎都很擅长甜点制作,蕾莎…你的姑姑,她做的南瓜布丁我想我永远不会忘记。」
听到熟悉的名字,斯内普抬起头,难得好奇地看向鲁休斯。
「我听说过,蕾莎姑姑。」
「很遗憾,我相信她在学校也会有优异的表现。」
没有人注意到斯内普身体紧绷的皱眉。
「而我有理由相信,琳西小姐也将如此优秀,是吗,西弗勒斯?」
因为邓不利多的呼唤,斯内普恢复淡漠,「…是的。弗斯坦小姐对味蕾的追求已经在魔药课上展示过了,也许下周我们的医疗翼能增加许多”美味的药水”。」
「波比会很高兴的。」邓不利多懒洋洋的再次切下一块戚风蛋糕,并瞥向旁边的斯内普,注意到讨厌甜食的他竟然又舀了一大匙的布丁。
「教授,」晚宴结束邓不利多还在跟鲁休斯聊天,琳西走近窗台边的斯内普,轻声道。「麻烦您了,关於监护人。」
「我只是你的法定代理人,是邓不利多校长的主意,关於弗斯坦家的一切事务我都不会插手。」斯内普淡淡地回应,甚至没有回过头来。
「谢谢…。」
虽然监护人不是必要的存在,但如今能有个人和自己有哪怕只是法律连结的关系,琳西都能感到不那麽孤单。
注意到女孩的声音变小,斯内普转身盯着她。
「还有什麽事?」
「呃…很抱歉,」琳西有点不知所措的看着地板,「感冒药水的配制。」
斯内普深吸一口气,像是要压制那些被微微掀起的不耐「没必要道歉,本来我一个人就能做完,只是让你改善味道而已。」
琳西本还想问下次能不能再参与制作,却看到另外两个人结束话题走出来。
「我想我们也不能再打扰琳西小姐了,学校见,孩子。」
假期很快便结束,琳西却还无法回霍格华兹,她必须赶往法国出席叔叔的葬礼,接受法国魔法部的有关莫瑞斯失踪案的讯问,除此之外,将家族产业搞清楚花了将近一周,现在脑子一团混乱,要是没办法在这个月内接管那两间魔法家俱店和四间魔药杂货舖外加一间酒吧和一间酒庄,那魔法部将很乐意接收这一切,到时候琳西或许连芬克斯的薪水都付不出来。
幸好芬克斯忠心耿耿,也幸好他有妖精种族对金钱概念强大的遗传基因,琳西授权他代管那些事业,甚至将酒庄的合夥人加上他的名字,这让芬克斯的感激之情难以言表。他是琳西外曾祖母捡回来的,他的人类母亲将襁褓中的他丢弃,根本不知道妖精生父是谁,弗斯坦家给他安身的地方,供他上学,给他工作,甚至帮他安排婚事,将其家人安置在庄园附近的郊区,这些换来了半妖精终生效忠弗斯坦家族的决心。
开学两周後的某个半夜,琳西终於躺回霍格华兹的宿舍床上。
延迟返校并没有影响到琳西的课业进度,课堂上还是顺利作答且作业依然毫无难度。级长的位置由其他孩子代替了,但琳西却庆幸着这样的低调,毕竟身上的责任早就超过同龄孩子。
几乎每天早上弗斯坦家的猫头鹰拉尔夫都会送来芬克斯询问的信件,虽然授权他处理产业事务,芬克斯还是耐心的把每件小事上报给琳西,她才应该是最後决策者。每隔几天还会有店面管理者的汇报来信,琳西花了很多时间说服他们未来把状况告诉芬克斯再一并上报即可。
二月的某个周五早晨,一只黑色夜枭加入给琳西送信的行列,羊皮纸落在桌上,只有短短的两行字。
“琳西‧弗斯坦小姐,
你的魔药学补课将於明日下午三点开始,请准时到我的办公室。
S.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