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云含草草和叶霜离道别,飞快逃离了赵家回到投宿的客栈。
纪云含:啊啊啊啊啊怎麽一见面就被刨家底了?万一他知道我是谁了该怎麽办?我以後还怎麽在修真界混啊啊啊啊啊啊啊!!!
在床榻疯狂翻滚的前御血使大人感到十分懊恼。明明是要解决尚未除根的魔头,结果连个影都还没见着自己就已经暴露,而且还是被那为人正直的叶霜离看到……
「算了,明天就离开吧!反正那个赵家有叶霜离墨在应该是没问题的。」
纪云含觉得自己想得十分有道理,於是早早阖眼就寝了。
然而,到了隔天早上,纪云含早早收拾出了客栈门口,一抬头就看见一个他此时此刻最不想看到的人。
纪云含:「……」
叶霜离:「……早。」
纪云含:「……莫言君起得真早。」
叶霜离:「巳时,不早。」
纪云含:「……也是,你们卯时起嘛!呵呵。」
叶霜离:「……」
纪云含:「……」
纪云含拍拍身後和客栈老板娘要来的袋子,确认它还牢固,然後撒腿狂奔。
纪云含:哎呀我去!怎麽就直接来堵我来着?而且他怎麽知道我在这的啊啊啊啊啊!!!
自小在市井游荡的纪云含熟练的在人群中穿梭,很快就甩出了一条街。他回头看了看,没发现任何修士的身影後,这才停下了脚步。
「诶诶诶!你们看。」此时一名市井大哥,手指天空,一脸惊讶。所以人抬头往上看,各个惊呼连连。
纪云含转身抬头,眼前白衣飘飘,降下一仙女……呸呸呸!
「莫言君!你何苦这般纠缠我?!」纪云含的情绪已近乎崩溃,周围围观人等对於纪云含所说的「纠缠」开始窃窃私语——当然,这点声音自然逃不过俩修士的耳朵。
就在叶霜离不知第几遍听到「莫言君竟是这般矫情之人!」後,眉间忍不住一跳,说道:「阁下莫打诳语,叶某并未纠缠於你。」
纪云含一脸惊讶:「那你说,昨晚我们干完正事之後,我独自回到下榻的客栈。然而,今早我一出客栈就看见你刚好在门口,莫言君你要说你是来采买些东西恰好路过,我是绝对不会信的。」
群众甲:「干完正事?啧啧!想不到莫言君竟然是好这口……」
群众乙:「诶!你是不知道,他们修仙之人讲求的是陪伴一生的伴侣,生孩子也不是首要之事,重点是能陪伴一生……」
群众丙:「怪不得我看那群修士总是男的一起女的一块儿,原来是这个原因……」
闻言,叶霜离觉得有必要澄清一下自己的清白,反驳:「莫要胡说,昨晚分明——」
纪云含连忙打岔:「诶诶诶?你还说呢!昨晚可折腾死我了知道不?回去之後我整个脸几乎没有血色不说,今天也是到巳时才起。不得不说,我现在走路还有些飘。」
群众一:「不愧是莫言君,挺生猛……」
群众二:「巳时才起?那得是要处理到多晚……」
群众三:「重点是那啥,血色全无!这样的情况下竟然还放对方自己离开,啧啧!看来莫言君也不过如此。」
「我……」叶霜离被群众的这些话憋得耳根泛红,想出口反驳却又怕对方说些模棱两可的话引人遐想,只得忍气吞声。
纪云含见状也不再调侃他,话风一转就道:「要是莫言君没有要事,我就先——」
「有事。」莫言君迅速打岔,使得纪云含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只好讪笑:「是什麽事呀?」
「赵府之事。」
纪云含不得收起玩笑心态,转而对周围群众挥了挥手,赶紧遣散,围观人等看没戏可看各个回去做自己该做的事了。
纪云含随意看了一圈,指向一家茶馆提议对方进去细谈。两人进了店,小二一看两人来头不小——仅限於叶霜离,於是便招呼他们到比较清静的角落。
纪云含随便跟小二要了点店里的名产,便把他打发了下去。
免去了虚与委蛇,纪云含单刀直入地问:「说吧莫言君,那平儿怎麽了?」
叶霜离本也不是那种喜爱套近乎的人,当下就回道:「经过昨夜之後,我想阁下可否——」
「不可以。」纪云含强行打断了叶霜离接下来的话,双手抱胸,身体微微向後倾,做出一个志在必得的动作。
被打断的叶霜离一时之间也不知该说什麽,乾脆就闭上了嘴。
等不到预期的请求,纪云含眉间一跳,开口就问:「我说莫言君啊,你不会是从没被人如此拒绝以至於不知如何应对吧?这种情况不都是要再多求一会儿的吗?」
「可你——」
「算了,我看你也是没感受过欲擒故纵的感觉我就直说了。」纪云含放开双手身体坐正,直视着叶霜离,说:「不是我不帮你,而是我没法帮。虽然我们知道幕後的藏镜人是谁,但要是以昨天的状况做为证据绝对是行不通的,毕竟在问灵之前我动用了血术才得出真相。而你,堂堂臻缘派莫言君是不能靠这种邪门歪道来除祟的,你说是不是?」
叶霜离沉默了会儿,缓缓点头。
纪云含又道:「所以说,你要寻求我的帮忙,跟路上随便抓几个修士一样,甚至还比我更好,毕竟我只是一个灵力匮乏到御剑都有困难的修士。」
「虽然你灵力低微,但思绪清晰,容易办事,况且灵力我也不需他人相助。」
纪云含:……敢情你是把我当书僮使唤是吧?
纪云含抹一抹脸,松口道:「看来你们後辈的素质也不怎麽样嘛!行吧!我就来帮你,但如果添乱或碍手碍脚可别怨我。」
见纪云含答应,叶霜离不动声色的松了一口气,开始进入正题:「昨日你离开赵府後,我询问了一下他们可知道自己被下了诡道术法,那赵大公子非但没有否认,反而变相性的默认,彷佛唯恐天下皆知此事是自己做的一般。」
「嘶!修习血道又不是什麽风光的事,宣传出去只会成为众矢之的,况且血道也不是什麽厉害的门道,死得快。」纪云含说着,抬头对上叶霜离,对方五味杂陈的看向自己,这才想到自己也修习血道的事已经暴露了。
「咳!话是这麽说,但对於我这种无名小卒,死了也是无关紧要的,况且也能弥补我灵力低微的事实。」
「一人死了,不可能无关紧要。」叶霜离严肃地说,顿时让纪云含不知如何回应。
……要是你知道「我」是谁,肯定就不会这麽说了吧。
两人就这样相看两尴尬,只有寂与静。
「茶来啦~」小二拖着长音送上了茶和一盘茶点,正好打破这死寂的尴尬。
纪云含颔首向小二道谢,在对方要离开之时,他突然像想到什麽似的叫住了他。
「客官可还有什麽吩咐?」小二殷勤地问。
纪云含露出了标准化笑容,右手撑腮,左手在桌上一点一点,看似无意地说:「也不是什麽吩咐,就是想问一件事。」
「您问您问!」
纪云含笑容不减,开口就问:「夥计在这里住多久啦?有些事可能得要住在这里的人才清楚。」
小二一拍手,得意道:「嘿!你们可问对人了!我一生三十年都住在这儿,什麽事问我就对了!」
纪云含笑了笑,看似无意地问:「你们这儿最大的人家是赵府吗?」
「是啊是啊!他们家祖上就是这里的大户,是专门产茶的。」
纪云含接着又问:「那个赵府,可有什麽奇事?」
小二思考了会儿,回答:「也不算奇吧?就是那赵府的怪病,大家都知道这回事,现在想起来还是觉得十分诡异。」
「怎麽样的诡异法?」
纪云含刚问完,小二煞有介事的左右张望,然後低下头来,轻声道:「那赵公子自小就很向往修仙的生活,然而因为没有灵根,下修界的门派收了他也只是让他强健体魄,过没多久他便自发退出,成天无所事事。」
「记得是六年前吧?他突然跟他家老的说要出外游历游历,本以为他总算想开了,结果没几个月就来信说他拜了个师父专精求道。」
纪云含突然插嘴:「你不是说他没有灵根?那他是怎麽修道的?」
小二耸耸肩:「谁知道呢?总之差不多两年後,他突然回来。大家都问他到底这些年学了什麽,奇的是,一个自小慕道的一个人,竟然只是说了句『没什麽,别提了』。当时大家以为是他看开了,就真的不提了。」
「再过了几个月,有一个全身黑衣的男子进来我们茶馆,说什麽是和赵公子同个师门的师兄,恰好途径此地想来看看。」
纪云含看向叶霜离,後者微微颔首看来是都同意此人就是赵老爷口中的「客人」了。
小二继续说:「那男的去了赵家後,听别人讲说他对赵公子很好,似乎是在师门养成的习惯,不过可能是离开师门的关系,所以赵公子有些放不开。」
「之後也不知怎麽着,赵家突然封闭,只有一两个家仆能外出,那男的、赵公子、赵老爷,一律都在府邸内,好像是说患了什麽恶疾不得与人接触。至於是谁,没有一个定论,只是传言大部分是赵公子得病。不过那男的就留在那帮忙看看发生怎麽一回事。」
「再後来过了一年,赵家大门终於开了,赵老爷好好的给那男的送行,这事儿就了结了。一切恢复从前,只可惜那赵公子罗!」
「赵公子他,怎麽了吗?」纪云含问。
小二感叹:「不知道,没人见过。大夥儿都在说他已经死了,但那赵老爷并没有证实赵公子的死讯,也没有立棺,只好以失踪来处理。」
此话一出,纪云含和叶霜离两人四目相交,同时表现出了惊讶。
如果赵老爷的儿子失踪甚至可能已故,那他们所见到的赵平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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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剧场!
《论诸位发现幕後黑手另有其人》
纪峯1.0:不是他?算了,放你一马。
纪峯1.5:哦?不是他?反正也不是什麽重要人物,杀了吧。
纪峯2.0:诶诶诶诶诶?!不是他?!!莫言君~该怎麽办?
叶墨:……嗯。(再找)
宇文:啊?幕後黑手?我不会去管这个的……
赵平:另有其人?原来如此……(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