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检，谢谢你送我回来。」
傅希鹏原本打算一路将她送进校园，可被顾盼给婉拒了，他们学校的网路论坛很发达，其中不乏捕风捉影、恣意生事的无聊份子，前阵子有个女孩子，不过让一个有钱世伯请了顿饭，再让他用名车送了回来，就被影射包养，网路上一片骂声，说她不检点、败坏风气，当事人还被肉搜，系级、姓名都出来了，闹了很久才被平反，顾盼可不希望自己成为女主角第二。
「嗯，不客气。」他在侧门放她下车。「你下次什麽时候过来？」
「应该是礼拜五了，要看录影作对照，可我也只懂英文，其他的，恐怕得请老师那边找人手。」
「哦？你英文很好？」傅希鹏挑眉看她。
「听力还不错，我小时候在英国住了几年。」
「嗯，好，那有机会再见面吧。」
顾盼送走了他，转身进校园没多久，就遇到了沈蜜。
「我都看到了！是傅检送你回来的吧！」沈蜜一脸八卦。「你们该不会......？」
「他刚好要到附近办事，顺便请我吃个饭而已，你想多了。」
「哦，刚好要到附近办事啊——」沈蜜笑得贼兮兮的。「你下午要回来，他下午刚好就要到附近办事？还真——有默契啊。」
「......你别说了，我也不知道。」
「咦？这反应，你该不会心动了吧？」
「......我不知道。」
他高大英俊、风度翩翩，对她谨守礼仪，有时候又有些不讨人厌的惊人之语......现在要说他对自己无意，顾盼是绝对不相信的，˙只是他对自己有意，又是怎麽个有意法呢？
顾盼想到一个很俗烂的问题——他对她，是真心的吗？
***
他对她，是真心的吗？
这问题顾盼还来不及解答，这阵子傅希鹏也很忙，因为研究她常跑检察院，可遇到他的次数很少，见面时间也不长，更别提吃饭或什麽的了，转眼，清明就要到了。
清明扫墓，也是顾盼回故乡陪母亲说说话的日子。
她的母亲葬在杭州一处风景优美的山上，远眺江水，过尽千帆皆不是，斜晖脉脉水悠悠。
她的母亲花了一生的时间等待，等什麽呢？连死了都不肯挪眼。
难道她真的以为，那人还会来吗？
顾盼不懂母亲的坚持，从小就不懂，直到小学的时候还珠格格热播，里头的紫薇泪潺潺地和乾隆说母亲等了一辈子、恨了一辈子、怨了一辈子、想了一辈子，可仍然感激上苍，让她有个可等、可恨、可怨、可想的人。
这酸溜溜的句子当时不知赚了多少眼泪，可对顾盼来说，好像不是眼泪，她只是突然懂了母亲的心思，也许等到最後，她也明白，那人不会再来了，只是如果不等，连个念想都没有，她的生命又剩下什麽呢？
「妈妈，我来看你了。」
虽值清明，顾盼去的那天却没有下雨，墓园被打扫得很乾净，她掸掸地上的灰，在母亲墓前坐了下来。
「妈妈，我半年没有回来了，你想我吗？最近学校事情忙，我一直没有时间回来，你不会怪我吧？」
「妈妈，我好像......对一个人有了感觉，我也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欢他，也不知道他喜不喜欢我，只是......有感觉。」
她一直自言自语。
「妈妈，你当初是怎麽知道，自己喜欢上那个人的？有什麽徵兆吗？那个人......是怎麽表示他喜欢你的？」
「妈妈，其实我会害怕，看到你，看到沈蜜，我觉得谈恋爱好像不是件容易的事，很容易让人心力交瘁......妈妈，你叫我远离高门大户，可是除了门第，爱情里好像还是有很多阻碍啊......」
在爱情面前，就是再厉害、再有经验的人也会患得患失，更何况是顾盼这样的新手，她絮絮叨叨地说着，说了很多，可也没人能给她答案。
也许这些事情，本就没有答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