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落定之语促成了听话之人柔美的面色凝上霜一层的窘态。
「才、才不是那──」
「嘘──」就像角色对调一样,这次换天天过於情急而忘了分贝,井野连忙示意这位已然羞红脸的姑娘减音,不然就白费了她刻意凑近的苦心。
交换了知心的眼神,二人同时手摀嘴转向前方那片冰封的冷域,宁次优雅凛然的步调仍未停奏,她们才默契地松了口气。
「嘻~」然後相视而笑。
树稍枝叶铃铃,枝影落於天天白晳肤面,摇曳着她们之间所流露的交心,略过上一段小插曲,井野打铁趁热继而问道:
「不是那样的话,那是怎样?」除了喜欢她想不出还有什麽动力能让天天忍痛也要待在宁次身边。
「……不能算是喜欢吧!对於宁次,像这样默默守在身边,只要他能有需要我的时候就够了。」浅浅一语却包含了无垠浩翰的坚定,那绝非区区「喜欢」二字就能轻描淡写的心境,而是依赖、是信念、是一种无私的爱。
多麽深的情怀呀!
可是天天学姊,这份爱意不说出来好吗?
像那样眼中只有抱负和理想的男人,不把心中所想明白传达,他们是永远也不会明了的,宁次是这样,佐助亦是如此。
井野是付诸行动之後才拉近和佐助间的距离,即使过程历经千辛万苦,她始终相信成功的甜果能挥发满身满心的疮疤。
而事实更证明了一切,他们间只剩下一个表白就能修成正果,那麽天天学姊呢?
也许,对於日向宁次,她必须采取静候的守势……
也对,像那样不可理喻的男人,依我看要承认对他的爱意都很难……
天天学姊真是辛苦你了,比起你,我和佐助的艰苦根本是小巫见大巫。
结束短暂的对白,未免再闹出轩然大波,井野索性退到後方与丁次、鹿丸并行,偷偷观望前方天天学姊的那双湛蓝,满布着对女性伟大的崇拜,却厘不清,更前方的男子对於那份炽热的默守之爱当真未察觉半分半毫?!
「呃啊──肚子饿死了啦!」困於苦思当下,丁次的大嗓门爆发。
「你不是有带食物吗?」思绪完全被任性的丁次搅乱,这男人一旦遇到饿肚子的问题就会立刻化身成什麽也听不进的小鬼头。
「早就吃完啦!」丁次无奈甩甩已然空荡荡的饭盒及洋芋片包装袋,让井野好生佩服──他到底从何时开始边走边解决的呀?!
「烦死了……」井野求救的眼神还未落於一旁悠闲的鹿丸,谁料他便抢先吐出这句,差点没让井野气绝。
「井野,你没带吃的东西吗?」
「我?我没有。」拜托~你的饭盒都比常人大了,还想吃我的?井野赶忙退到一边,身怕丁次来个搜身。
「骗人!你一定有带!你忍心看我饿死吗?」眯成一线的眼神好不锐利,刺痛的井野就要暴毙。
「不行!为了你的健康着想,我不能给你。」
「你果然有带!快给我!」
「不要!」丁次异常身手矫捷准备朝井野扑去,两人一前一後、一攻一守,眼看战火一发不可收拾,须臾之间,竟为一句刺穿耳膜的冷语浇息地不留余地。
「安静!难道你们都没有警戒心吗?」宁次毫不客气的怒目直逼而来,那双酿了多少怨怼的晶莹,终於在一场场战局之下,忍无可忍。
「我……」
「身为忍者的你们到底把这个任务当成什麽了?我们不是出来郊游的!」狠狠打断井野欲回驳的音嗓,冰眸怒焰燃烧,仍宛若紫蓝冰火的冷冽,顷刻将六人间的氛围冻得苛刻。
这些人真的了解这个任务的重要性吗?
蹙紧了眉心不解,旋首,宁次继续他的旅程,已经不想在乎身後的同伴是否跟上,若然他们要轻视这场任务,那麽他也不想与其打交道,这并非身为领导者该有的风范,但他就是气不过。
为什麽火影大人要将任务的关键置於山中井野?历经一个夜晚的整顿,宁次怎麽也想不透,依山中家异於常人的感知能力,确实是战斗时不可获缺甚至是获胜关键,然而他横看竖看,就是看不出这女人足以担得起「山中」的姓氏。
一个不起眼的女人。
井野抿着下唇,怨怒望着前方,她知道自己一路上的表现纯粹为了放松,若在此刻面对敌袭定会破碇百出,但是当她知道必须前往的目的地是良实所统治的国家,她的心就是一刻也静不下来。
若不用这些方法转移注意力,她还能这般平静地前进吗?
不行,她做不到,也许良实还活着,也许他根本尚等着她的莅临;每思於此她就会鼓噪不安,甚至她相信自己会抛下身边的同伴独步深入,但那麽做有违火影的意旨,身为一个忍者她必须懂得遵守法则,懂得进退;这是她最低能守的纪律。
压抑着全身期待的细胞也想和这些同伴好好合作,也想遵从这个任务的使命,也想不被自己的私欲给打乱了任务的脚步;然而她的付出、她的牺牲、她的体贴,那男人却丝毫不懂,还自以为地轻蔑她的一切。
一个没脑袋的男人。
「井野,对不起。」天天学姊回眸,看着满脸泄气的井野,眼神中尽是关切及自责。
「天天学姊,没关系的,你不需要道歉。」这根本就无关天天,为何由她感到抱歉?前方的白影依然他的与世隔离,我行我素的态度,她看不出来这次的任务还有成功的可能。
不论如何,如果到最後会碍於她对良实生死的确认,那麽就休怪她自作主张了!
这份心结如涟漪般於林木中扩散,令夏至的艳暖似乎降温了许多,接下来的六人只剩下沈默,井野同宁次一般飘摇的发丝,显现了他们唯一相同的决心,那不愿输给彼此的严整步伐,每一步都响彻坚毅的挑衅──
他们一定要抢先完成任务给对方好看!
墓往之年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