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雪茄我特地托人从纽约带来两盒,我自己留了一盒,另一盒专程要送给您的。」唐尼看着柏恩,热情且诚恳地说。
柏恩坐在皮革制的沙发上,他环顾四周,宽敞的大厅、明亮地砖、雪白墙壁、还有头顶上金碧华丽的吊灯,这些与西部格格不入的东西,让他有种回到城市的错觉,他有点佩服唐尼竟有办法将这些东西运来这里。
想到蕾莉以後要在这舒适环境生活,他觉得她的选择或许是对的。
「警长?」
柏恩回神,看见满脸笑容的唐恩。「你请我过来,就是要给我这个?」
「是的。」他将手上的松木翻盖盒递给柏恩。
柏恩接过,顺便惦惦重量,这重量和容量和一般包装大不相同,他知道这盒子还装了别的东西。
他客套微笑:「真是太感谢了,但雪茄对我来说,味道太重,我烟抽习惯了,你还是送给别人吧。」
唐尼闻言,惊讶挑起一道眉。「警长,您这样直接拒绝我的好意,我太难过了!」他语气带有责怪,只差没说:你这无礼的家伙!
唐尼的抱怨让柏恩沉默了片刻,接着他翻开木盒,里头装着20支的雪茄,略带皮革与松木的香气扑鼻而来,的确是上等货,但在这醇厚气味中还混合着铜臭味。
他不着痕迹略略移动雪茄,果然不出他所料,在一排雪茄隙缝下,看到了一叠厚厚的钞票。
他嘴角扬起,故作无视地拿起一根雪茄,凑向鼻子,深深一闻,赞赏点头。「果然是行家,这真是好货。」接着他把木盒阖上,推还唐尼。
他知道如收下这笔钱,未来被委托的麻烦事将会接踵而来,但若不收下这份盛礼,似乎又不给唐尼情份。
「这样吧,我就拿走一根,过过瘾。」他将雪茄放进背心口袋,起身准备走人。「警局还有事要忙,我先告辞了。」
他的间接拒绝让唐尼皱起眉头,脸上混合着尴尬及不敢置信的表情,最後他勉强挤出笑容:「既然这样,就不勉强了,请等一下,我有样东西,这您一定会收。」
他走向办公桌,从抽屉拿出信封。「巴德的煤矿区爆炸,炸伤许多工人,马修的诊所忙得不可开交,幸好有安妮帮忙,伤患才能及时急救,我特地加印了邀请涵,想请她参加我的就职舞会。」
在这蛮荒地方,举办舞会是件很新奇的事情,男人们不感兴趣,但镇上的女人却很渴望能穿上漂亮礼服参加,无奈这场盛事,只有受邀的人,才能入场。
柏恩接过邀请函,看着内容,不禁微笑:「她知道能去,一定很高兴。」
「呵呵,那就劳烦您帮我转交给她罗。」他伸出手。「也希望未来我就任後,各项事务,请警长多多关照。」
「当然,彼此彼此。」柏恩回握,眼神淡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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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唐尼的宅邸出来後,柏恩沿街走向马修的诊所。
他已经很久没和她说说话了。
一个月前巴德的煤矿区爆炸,马修人手不够,眼见伤患一个个抬进诊所,情势快不能掌控之时,安妮此刻自告奋勇赶去支援,这让马修大大松了气。虽然这事没经过柏恩的同意,但他很高兴她这麽做了。
只是因伤患太多,她回警局总是匆匆清洗後,又马上回诊所,与她碰面的机会少之又少。
每每偷空去看她,总发现她的围裙沾满血迹,穿梭伤患中,看见他时,也总匆匆点头回应,然後继续做她的事。
她的义举不仅让马修赞赏不已,更得到桑克镇民的尊敬。
有次高头马大的提姆,还指着自己被炸伤的大腿,向他炫耀安妮在他腿上缝上了一个J,那得意洋洋的模样,着实让他受不了。
一个月後,所幸有安妮的细心照料,不少伤患已痊癒回家,柏恩估计着她也快结束工作,准备回警局了。
他加快脚步,迫不及待想看安妮得知自己也受邀的神情,但还未走到诊所门口,就听见她的笑声。
悄悄走到窗口,他看见打着赤膊的周谦,坐在椅子上,安妮正细心帮他肩膀上的伤擦药。
周谦不知说了什麽,安妮又咯咯地笑起来。
今天她心情不错啊......他不假思索的推门进去。
「我从警局就听到你的笑声,什麽事这麽好笑?分享一下。」
看见他进门,安妮笑容没有停止。「老周在跟我说他家乡的趣事,你也想听吗?」
「哈哈,好啊,说来听听。」他附和,但语气并无笑意。
周谦查觉到柏恩口气有异,等安妮包紮完毕後,开始穿起衬衫,「你好啊,警长。」
「你好,矿区那边情形如何?」他瞧见安妮利落收拾着药盒後,走到洗手台洗手。
「大致都处理好了,幸好有你的协助,下星期应该可以复工了。」
「太好了,希望巴德的损失不会太严重。」他看着空荡荡的诊所,「马修呢?」
「他去看诊了。」安妮走向柏恩。
「呵呵,他还真放心把诊所交给你啊。」他似笑非笑地扬起嘴角。
周谦知道警长个性严谨,也敏锐查觉到语气似有不悦,「唉!工头只给我一个小时换药,我得走了,不然又会被念了!」他起身穿起外套,识相告辞。
「明天记得来换药。」安妮叮咛着。
「好。」他温柔一笑,接着朝柏恩颔首後,便推门离开。
看着安妮因刚才笑得太开心还红通通的脸颊,柏恩哼了一声,脸色冷峻。
还未查觉他的不悦,安妮热情拉了把椅子。「先生,你坐。」
「不坐。」
他的变脸速度让安妮呆愣住,她盯着他的脸好一会儿,「先生又不高兴了?」
「什麽叫〝又〞?解释一下。」
「就......就你的眼神又凶起来了。」
「那你真是好厉害,这都被你看出来,照这说法,我这辈子都处於不高兴状态。」
看到安妮露出〝我又哪里惹到你了〞的疑惑眼神,柏恩忍住嘴角笑意,她的小表情永远看不腻。
他斜睨着她。「好吧,为了奖励你善於察言观色的份上,这给你。」
「这是?」
「邀请函,唐尼特地邀请你的。」
安妮接过,看着信上内容,然後抬头不可思议盯着他,眼睛发亮。「真的吗?我也能去吗?」
「是的。」她的表情让他刚才的坏心情一扫而空。
「那我要赶快告诉盖文!」
「谁?」
「就是杰克的儿子──」
「我当然知道他是谁,我记得我已经帮你回绝了。」他又皱起眉头。
「但是......除了他,我找不到男伴了。」她想到了比利,但他一心只想邀请吉儿,短时间不会放弃。
「我替你找到一个了。」
「谁?」
「最佳人选不正在你眼前?」他双手横叉胸前,一副你中大奖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