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当事一方圆满落幕,四周仍漫天谣言,是非节外生枝,犹如雨後春笋不断冒出。
面对似真似假的谣言,无法不受动摇,内心挣扎煎熬。
有人说她是冷血的机器人,面对男友背叛也毫无感觉;有人说她是第三者,因为她的出现,萧永辰和纯子原本稳定的感情才会动摇。
也有人说她是傻子,明明清楚那两人从未彻底分手,仍愿意陪在他左右,在他受伤时给予安慰,甘愿当短暂的替代品。
人们交头接耳谈论她的傻,如针尖锐的视线包围她,令人喘不过气。
长久的压抑凝聚成结晶,她默默承受,将其揉碎,尘沙随风飘散。
如如规劝数次,就连她也亲眼见过萧永辰和纯子二人幽会,推翻了他信誓旦旦的约定,她舍不得见她掏心掏肺,却换来无情伤害,向她辞严气正几句。
一句「和萧永辰在一起,你一点也不快乐。」重重撞进心里。
她明白,将她搞得憔悴不堪,将她的心狠狠践踏的人,不是任何人,就是自己。
如如劝不动她,听着她说没事,又为她落下心疼泪水,令她满是煎熬。
事情又在她的默不作声下不了了之。
上了明理女中,暂时避开闲言闲语和恶意眼光,可惜生活并没有就此改善,风暴接踵而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刚开学不久,纯子和何欣颖等人变得友好。
中间隔着一个男人,纯子和吕善之的关系本就尴尬糟糕,多了何欣颖後更是急遽下降,纯子似乎和何欣颖说了些什麽,何欣颖自主找起吕善之麻烦。
事後纯子私下阻止了何欣颖,对於吕善之的人际关系,她再清楚不过,从此何欣颖不再刻意找碴,转而将目标移到如如身上。
如如生性胆怯柔和,给人容易欺负的印象,再加上何欣颖找吕善之麻烦时,她曾挺身而出,间接被盯上。
只要吕善之在,她们不敢有任何动作,念在纯子曾和她是朋友,同样隐瞒。
甚至威胁班上同学,若是敢告诉吕善之,下一个目标就是告密者。
纯子曾撞见她们用言语攻击如如,屡次制止她们,不计其数,见如如没有太大反弹,她也就没有想太多。
面对人多势众的欺凌,如如无能为力,何欣颖却以此为乐。
残忍的校园霸凌在眼前上演,只有这个班的同学看得见,见她过分行径,忍无可忍,好几次鼓起勇气走上前,却始终不敢与何欣颖为敌。
日子照样过,时间照样走。
某天,吕善之在家画素描,架好画架,观察照片上的动物构造,潇洒下笔。
笔头落在纸上,撇了几笔,留下石墨粉,多余的飘在空中,肉眼见不得。
静静听着,笔摩擦纸发出的刷刷声,沉静心灵。
突然,她收到一封简讯,上头只有几个简单黑字:「管好你的男朋友。」
传来的人是谁,无须多想便知,为此,她感到有些心酸,在这种时候不是惊愕或疑惑,反而平静且清楚明白。
她已经很久没有和萧永辰联络,前些阵子找不到他人,手机关机,讯息不回,她也就放着不管,没想到久违听见这个人的名字,竟会是出自於前女友。
想到有别人知晓她与他的秘密,心里还是有几分难过,这段感情总是多了个人。
「他又去找你了?」她冷静回传,放下手机,又将注意力转回素描上。
不久,手机震动,她瞥了眼。
对方反倒讶异她知道自己是谁,这也表示那几个谣言中,她选择容忍的消息是正确的,她很明白,只是不愿正视。
纯子直到现在才知道,她的确很傻,彻头彻尾的傻子。
面对吕善之平静的回覆,纯子灭了气焰,随着心平气和沟通,自四人分崩离析後,第一次谈话是始料未及的平和。
纯子一直以为是吕善之去勾引萧永辰,在她认为两人还有复合机会时,吕善之趁虚而入,转移萧永辰的注意,看着两人愈走愈近,她才会如此痛恨吕善之。
如今她知道了真相,不由得同情起这个可怜女孩。
她告诉她,从他们交往初期,直到现在,萧永辰都没有将前段感情彻底断乾净,他表面上和吕善之交往,私下却和前女友藕断丝连。
有不少朋友知道,相聚一起欢歌饮酒时,今日见他带吕善之来,明日又见他带纯子。
所有人都认为,吕善之是见不得天日的第三者,只是他玩玩的替代品。
她放下笔,眼眸蒙上一层冰霜,言语闷在心里,翻江倒海。
良久,她再也无法忍气吞声,带着槁木死灰的心,传讯息给萧永辰。
「你知道我不会无理取闹,不会让你担心,这对我不公平,我也会难过,我只是凡人,也会感觉到痛。最初只是要我陪你忘掉她,现在呢?不要再伤害我了好吗?」
长久的煎熬化为简单一则讯息,道尽伤痛,几近哀求。
秒针滴答作响,她盯着眼前的画发愣,再拾起笔,轻轻撇了几画,手机响起。
「我没有伤害你的意思,是我的错,你不要跟她一样,难过就变得堕落好吗……」
她知道,萧永辰看了简讯,一定会去质问吴纯予,因为她可能随时在他身边。
她知道,自己几乎一周见他一次,吴纯予却可能天天和他见面。
她知道,他说这番话,是害怕她会跟吴纯予一样,情绪激动就一哭二闹,是颗不定时炸弹。有太多她心知肚明的事,说破了,会肝肠寸断。
她冷冷瞥了眼手机,视若无睹,继续提笔,一笔一画少了灵魂,眼底尽是绝望。
我跟她不一样。她有你爱着,所以,我们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