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学测剩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我个人不是对大考会特别紧张的人，自然就没什麽压力。
倒是大常，成天游手好闲，读书全是依心情来决定时间的长短、专心度，他不急我都替他担忧了。
「大常，你别老是往一年级跑，不然就是跑二年级的体育班，也要读点书，才不会到时考砸了又逃避现实。」
「是是是，楀杋兄，你一天到晚都在碎念我不认真，不累吗？」
「看不下去了，不然我也不想浪费唇舌在你身上。」我淡淡地说。
「喂，别这麽说啊，我可是会受伤的！」大常随性地背起书包，「算了，我要去找小枫学妹了，先走啦！」
我一把抓住他的书包肩带，「找什麽？现在都放学了，你忘了高一的放学时间比我们早，想也知道大家都跑光了。」
「对吼，你没提醒我还真忘了。」
「你喔，真不知道脑子里到底都装些什麽。」
「无用的东西，哈哈。走吧，去吃点东西再回宿舍。」
才刚走到楼梯口，便听到下方的吵闹声。
「楀杋兄，你有听到有人在吵架吗？」
「嗯，好像是楼下二年级的。」
「也太大声了吧？我们在五楼就听到了。」
「顺路过去看看吧。」
还没到四楼，就见楼梯上挤满了人，似乎都是在看好戏的。大常走在前头，俐落地穿梭在人群，大约了解状况後才跑回来找还被堵在楼梯上无法前进的我。
「是陌舒大姊，跟一个男人......那男人似乎是她男友，还带了几个黑衣人，看起来像不良少年。」
「男友？」
我有些诧异，吕陌舒竟然有男友？
向围观的人说了几声对不起，才连忙跟着大常挤到前头，看个仔细些。
吕陌舒抓起那男人的手，似乎是要把他带走，「去别的地方说吧，这里人很——」
不等她说完，男人便一把甩开她，力道强劲的使她跌在地上。她抿唇，泪水盈满眼眶快要溢出，试图撑起身子。
「你礼拜五怎麽没来赴约？」
「我傍晚发高烧，本来以为烧会退，但直到晚上温度都还很高，我室友就不让我出门了。」
「发烧？那你好歹也要回个电话，就让我自己在那徒等一小时？」
礼拜五？是指圣诞晚会？可是我明明那时跟大常还有遇到她啊......
「因为我喉咙很痛，不好讲话，怕用气音你在外头也听不到，就没回电了。」
为什麽说谎？
「那为什麽事後有声音，没有再打给我？」
男人说得咄咄逼人，我拧眉，对他的所作所为感到不解。
「说不出话来了？没有理由来搪塞我了？」见她还是沉默，他嘲讽似地笑，「等了你一个小时，甚至在前几天就把那晚所有的摊移掉，你知道吗？那天是礼拜五，又接近圣诞节，有多少人找我出去，我全部拒绝，是为了谁？为了你啊，吕陌舒！」
她男友过激了些，情绪没控制好。但可以看得出来，他很在乎吕陌舒。
不过，似乎有点过头了。
「我想，你一定是跟哪个男人出去厮混了吧？玩到忘了跟你男朋友有约，对吧？」
「才没有。」她声音有些颤抖，扶着墙缓缓站起来，「我真的只是因为感冒而引起发烧，所以才没去——」
啪——
一道清脆的声响回荡在走廊，男人赏了吕陌舒一个厚实的巴掌。
她因男人的手劲後背再度撞上厕所外墙，吃疼地眼眶泛泪。
见状，大常正要冲上前去扶吕陌舒，我赶紧将他拉回来。
「为什麽不让我去救陌舒大姊？她看起来很痛苦。」
「我知道，但现在情况不适合。」
「喂，你别太过分喔，在大庭广众下骂陌舒就已经够不尊重她了，还赏她巴掌？我看你是不要命了吧！」这时，绑着马尾的高个子女生走到她身旁。
另外一个男生也跟在後头，「叶绍霆，再怎麽嚣张也不需要率领一大批人来吧？还是说......你不敢自己来？也太孬了吧。」他挑起叶绍霆地下巴，笑得轻蔑，「对自己的女朋友这样，不怕众人舆论？我说得没错吧？吕陌？」
我认得他，叫游玹潍。撇除体育班，在二年级中不但体育成绩优异，还拥有白白净净的帅气脸蛋，追求者很多。
男人也不甘示弱，「吕陌？你叫她这麽亲昵？」他恼了，指着她毫无根据地破口大骂：「我看你那天就根本是在跟他厮混！」
闻言，众人无不惊呼，窃窃私语。
「很抱歉，我跟吕陌只是好兄弟，不会没事乱搞暧昧。我们才没你这麽无聊。」
游玹潍轻轻拉起她的手，马尾学妹则护住她，欲带她回教室。临走前，游玹潍扬起笑，不忘撂下话：「我才不会白痴到，伤了自己女朋友，还践踏她的自尊。」
我看得一愣一愣的，直到人群散开，我才看到同样错愕的许砚。
「楀杋兄，你说，这是什麽八点档的情节？」
我巴了下大常的头，「别乱说话。」
「也对，我可不想招惹到她男友。」
眼看许砚就要离去，我赶紧推了把大常，「去帮我拦住许砚。」
「要干嘛？」
「等会你就知道了。」
幸亏许砚没走远，大常顺利地拦住他，我笑得温和，走向他，「许砚，好久不见。」
许砚不好意思的搔了搔头，「也还好？上次见面大概一个月前而已。」
「怎麽只有你？」
「喔，以渊大哥北上比赛去了，最晚寒假才回来，所以现在队长的职务暂时由我代理。」
「原来如此。」我点点头，「不好意思，我知道这样说可能有些冒昧，但我希望你能帮我个忙。」
「什麽忙？只要是我能力所及的，都会帮的。」
「能给我以渊学弟的联络方式吗？」
「咦？」
「我有事需要跟他说，没法等到寒假。」
「呃......是可以，但......」他面有难色。
「怎麽了吗？」
「以渊不接陌生电话，也不跟不怎麽熟的人讲电话，所以......可能得等我跟他说一声了。」
我菀尔，「那就麻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