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三那年叶绍霆做的事,无疑带给了尚未成熟的林志炫很大的冲击。
不只当事者吕陌舒,升上高中後的他也同样痛苦。帮了吕陌舒脱困,却被她完全给遗忘了,他完全不能理解。
明明伤害她的是叶绍霆,怎麽被忘得一乾二净的却是他?
於是一头雾水的他,开始不停地上网、到图书馆查询所有可能有关联的资讯,可那些并没办法完全解决他的疑惑,又找上从事精神科相关工作的亲戚,询问吕陌舒是什麽情形。
结论得出是患了选择性失忆。因为那件事对吕陌舒的悲痛、创伤超过自身所能负荷的程度,大脑启动防卫机制,将那晚的事彻底在脑中清除了。
至於,为何跟叶绍霆有关的记忆是部分移除,林志炫的则是全然忘记,这大概就是吕陌舒自己控制的了。
「国外有许多类似的病状,唯一让我印象深刻的是有个病人是有意志在操控的,并不是大脑被动让他遗忘。我的意思是,他说他是透过不断在睡前默念『我想忘记他』,念到睡着为止,醒来脑袋便会充满这句话,重复这动作几天後,他便彻底忘了那个人了。」
「所以有可能她是找到了这个资讯,抱持着尝试的心做了,加上大脑的加持,就完完全全把你给忘了吧。」
林志炫依悉记得他亲戚是这麽回答他的。
对於这点,他始终想不透,为何吕陌舒会想忘记他呢?
最终他是大概想通了。
以他对吕陌舒的了解程度,她十分倔强,这样不堪的自己,不会想被任何人看到的,包刮他也是。
不想记着一个,目睹她差点被强暴的人吧。
那对她来说根本是在伤口上洒盐,今天无论是谁都一样,她不想要这件事存在着。
想通吕陌舒可能将他忘了的原因後,他也不再那麽生气了。
尤其是在学生会前直接问吕陌舒,认不认识他之後,他打算放下一切委屈,用别种方式唤起她的回忆。
可他也发现吕陌舒在他问到相关事情时,会有剧烈头痛,甚至昏倒的症状,这让他更加为难了。
这样好像是在逼迫她回想起痛楚,再为此痛苦一次,对吧?
实在不知道怎麽继续的他,万般无奈下,找上了慕以渊和殷楀杋。把所有事情经过跟他们解释一番後,他松了一口气,多年的背负着的沉重,减轻许多。
而他也下定决心,要让吕陌舒想起他,但他深知这样有可能会牵连起跟叶绍霆相关的记忆,所以与慕以渊约定,一旦她恢复记忆了,会在慕以渊离开台北的这段时间,好好地陪伴她度过悲痛的。
不过当他得知叶绍霆背着吕陌舒偷吃的大胆行为,他真的庆幸自己没与叶绍霆来往了。
接着,殷楀杋和大常非常乐意地帮了他们,与吕陌舒聊聊後,她便想清楚,和叶绍霆分手了。
但他还是不能完全松懈,依叶绍霆的个性,不太可能这麽快放过吕陌舒的。
果真不出他所料,叶绍霆带着小弟在高三的毕业典礼当天,混进了人群。那时,身为学生会一员的他,到了门口送别学长姊,以及控管着校门口的秩序,让他们能在预定时间内离开学校。
一直注意着众人的他,理所当然地很快发现了叶绍霆。他咋舌,微愠地直接走到叶绍霆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不客气地说道:「今天是苑杏高三的毕业典礼,不相关的校外人士不得进入。」
「林志炫?」叶绍霆的行动突地被阻止,他不悦地看向林志炫,「怎麽又是你来搅和?」
「不干你的事。」林志炫冷冷地吐出几个字,「劝你赶快离开,教官正看着呢,不想被赶走就快滚。」
叶绍霆见的确不远处的教官正看着他们,识相地带着小弟们走了。
林志炫吁了口气,走回穿堂时,碰见正呆愣着的吕陌舒,不忘提醒她叶绍霆的事。
因为他总觉得,叶绍霆大老远从他们学校跑过来苑杏,不可能会这样罢休的。
一切就如他直觉所想,傍晚时分,在美食街包晚餐时,滑着手机排队等候的他,在Instagram上看到一个国中同学的限时动态察觉有异。
发布时间是半小时前,照片是苑杏附近的一家知名面店。
这时间竟然在这里吃面,该不会……
愈想愈不对劲的他,拿了晚餐後便全速往阴暗的校园里奔跑。跑到穿堂时,他看见一群黑影跟着身穿白色运动服的吕陌舒,他的直觉告诉他就是叶绍霆等人。而吕陌舒也同样尽全力奔跑着,可他深知,吕陌舒是不可能跑赢叶绍霆的,毕竟叶绍霆国中是田径队的,擅长短跑,速度十分之快,整整快了她两秒,要追到她轻而易举。
正当他要跑向前阻止时,吕陌舒利用了地理位置优势,轻巧地拐过弯,成功甩过叶绍霆等人。
当然,他也看到从另一处走到吕陌舒身後的慕以渊,便不打算过去关心她,直接冲向校门口,想赌赌看能不能追到叶绍霆。
总算是追到了,他喘着气,问叶绍霆:「我不是说不要再来了吗?怎麽又进来了,还追着她跑?」
此时的叶绍霆,已没了稍早的惊讶,也褪去了之前的轻狂,淡淡地说:「我没什麽意思,就是想看看她过得怎样。」
林志炫有几分狐疑,「那你干嘛追着她跑?」
叶绍霆摇摇头,神情落寞,「没想太多,追上後才发现会吓跑她,但我真没有那个意思。」
见叶绍霆软下语气,林志炫也不打算再刁难他,重重地叹了口气,「无论如何,放过她吧,叶绍霆。」
「可是……」
林志炫打断了叶绍霆的解释,迳自接着说道:「这算是我看在曾经的友谊上,最後一次对你这样说了。我知道你还是喜欢吕陌舒的,所以,别再纠缠她了。」
许久,叶绍霆带着复杂的眼神看着林志炫,「谢谢。」
林志炫被他突然的道谢吓了一跳,「……没什麽,只希望你不要再来找她了。」
顺利将叶绍霆等人打发回去後,林志炫总算是放心了。
看刚刚叶绍霆那态度转变的模样,林志炫知道,他是意识到自己对吕陌舒剩下的只有满满的恐惧,感到伤心罢了。
他很清楚,叶绍霆自始至终,都是爱着吕陌舒的,却用错了方式。
所以即便叶绍霆多次成功挽留下吕陌舒,一次又一次的打击、磨损,仍让他们的感情,早已不如当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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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篇有点连贯,乾脆一起发了(很好说服ㄉme
累死从凌晨三点到中午一次码ㄌ七千多字ㄉ废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