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楹踮起脚尖,拿着抹布努力地擦拭着教室前门。
打扫时间,大夥儿都依照自己的打扫任务而开始行动,留在班上的几人也因为没有老师顾着而大乱,幼稚一点的少年们早就抄起扫把开始假装自己是流浪剑客,受欢迎的几个人则站在门口和别班的女孩们聊天。
「唉!身高都已经这麽矮了,还被要求擦窗框。」她哀叹,依然拿着抹布一下子跳上又构不着、一下子想搬椅子,椅子又被别人借走。
此时和别人恰好路过丙班门口的楚愃君发现到了这一点,露出了一抹邪笑,让朋友们先回教室自己则默默出现在夏楹身後,他忽然从旁边伸手,一把拉过了夏楹乾净的手,急忙的说道:「欸欸夏楹,我听说手比脸大的人会比较聪明喔!」
他的速度快到夏楹还没回过神来,楚愃君已经扯起她的手放在她脸前,接着他便用另一只手打了下去,夏楹的手打到自己脸,疼得哀了声骂:「靠!楚愃君!」气得想追上前,楚愃君则跑前三步便又停了下来。
「夏楹,」少女的身後传来温声「看你构不着,换我来吧。」
出现在夏楹身後的人是同班的班长,名叫林靖江,他拿来另一个抹布浸入水中拧乾以後抬头接过了夏楹手中的脏抹布,夏楹的额头还有点红,则引来了林靖江笑说:「被戏弄了?」
「啊?喔、一个朋友而已。」
楚愃君撇撇嘴,大步上前一把揽住夏楹的脖子,貌似有些愤愤不平的抱怨说:「怎麽会是"一个朋友而已"的关系?」
「楚愃君你力气很大!滚滚滚!别打扰我扫除」夏楹两手还是湿的,没碰着他,只好抬头对比自己高的少年温声骂道。
两个身高差不多高的少年对上眼,在夏楹没注意到的同时,林靖江原本端庄的笑容褪了下去,他看向夏楹,两人在对上眼的那刻,林靖江又兑上一如往常爽朗的笑容,笑弯了眼儿的他把抹布递给了夏楹。
「老师刚刚安排你去擦教室最里头的柜子。抹布我帮你洗乾净了,拿去擦吧」
「喔、谢谢班长。」
语落,她挣脱开楚愃君的手臂,头也没回的到了教室最里头,这点距离楚愃君还真无法触及,两人眼神交碰在空气中似有迸发出一点电光火石,双手插在口袋里的少年则先发制人的说:「夏楹是我妹,劳烦班长先生,多多关照。」
他说话的同时还一字一句带着些咬牙切齿。
「只是朋友关系的话,请你不要对一个女生做出过於踰矩的事」
林靖江依然笑着,但在那抹笑容之下他的话语却一针见血。
「关於我,就不劳烦你费心了。」语落,楚愃君离开了,还瞪了他一眼。
下午,班际篮球比赛。
夏楹因为身高不高打球也不灵活,只能当场下的啦啦队。他们学校的体育馆有两层楼,她则倚在了二楼的栏杆边往下看着那些打球的学生,其实她也没有什麽兴趣,只是看着罢了。
「阿君加油!阿君!」
「愃君愃君加油加油~」
「阿哲!阿哲!好帅!」
他们班对运动并不是那麽有兴致,早在好几分前就已经退场,摸摸鼻子只好坐在场外看那些很会打篮球的班级挥洒青春的汗水,场上恰好就有传说中的两大校草:楚愃君和秦哲。
夏楹自己一人倚在栏杆边看着,因为她的好朋友去帮老师办事,只好独自看着下边跑全场的比赛,说真的,她对篮球几乎是一窍不通,她只知道一方要投进另一方的球框才算得分,如果投错就会搞乌龙,变成帮别队加分,而且回去班级会被套布袋打。
在女孩子们一边尖叫一边帮场上两个流汗的少年热烈加油时,林靖江默默地跑到了夏楹身边,装作一点事也没有那样,挤到了夏楹和旁边那人的中间。夏楹是没发现,就单手撑着脸挤出一点脸颊肉来,仔细看着接球後甚至投了一颗三分球引来全场欢呼的楚愃君。
他果然很耀眼,虽然也才认识不到两个月。
此时的林靖江,怦然心动,看着夏楹百无聊赖的模样,忽然出了声:「夏楹,无聊吗?」
「啊?还、还好,就是觉得有点闷...」她发现自己身边有人後瞬地站直了身,尽管这样对她的身高并没有任何一丁点的帮助。
「那...」林靖江眯了一下眼睛「你要跟我出去透点风吗?现在出去的话老师也不会发现。」
这倒是一个好方法,夏楹点点头,林靖江则走在前,让她跟在後,替她开路。
走下连接一楼的楼梯後,楚愃君恰好就在场边等着接球,他眼角余光看见了林靖江在前、夏楹跟後,心脏忽然一空。在他接到球的那一刻,猛地一跃直接在原地投出了一颗漂亮空心,全场哗然,独有他转头朝着门口大喊:「夏楹!!」
恰好站在门口的夏楹一回头,比赛结束了,林靖江也听见了声音,回过头来离夏楹正有着四五步远。楚愃君离开场外跑到门口单手撑着门框,大口喘着气,夏楹一脸问号的说:「赢了吗?恭喜耶。」
「谢谢、...啊,不对不对」他用手弄乱了头发。
林靖江见情势有些不妥,走到夏楹身後拉过她的手说:「夏楹,走吧,楚愃君待会儿还要接着下一场。」
「你们要去哪?」楚愃君嗔目问道。
「喔,就想说里头有点闷,出来透透气」
林靖江又拉了一下夏楹:「快点吧,否则待会儿又有人要进场了」
「好好。」夏楹才转身,林靖江便松手,正当他松一口气的时候,楚愃君却又开口说:「夏楹,放学後去吃点冰淇淋吧」他笑着「我请客。」
「你请客当然好啊!比赛加油,好好打!看你的了!」夏楹伸手用拳头和楚愃君也对了拳。
夏楹才咚咚咚的跑回林靖江的身边,林靖江一脸就像被坏了好事那样,想伸手揽住她也不是、说些什麽也不是,俩人就这样走路到小花园後又折返回来体育馆里头,这时候一年甲班已经获得了总优胜。
"原本,他才是想约夏楹的那个人。"林靖江捏了捏手臂,手放开的时候,手臂上已留下鲜明的红印,他看着远端的夏楹和楚愃君,虽然还不明白夏楹的意思,但楚愃君似乎早已吃定了夏楹。
放学,楚愃君真的请夏楹吃了抹茶冰淇淋。
「明明是我赢球,我凭什麽请你吃冰啊?」楚愃君越想越不是滋味,虽然他是为了不让林靖江那小子抢走夏楹,但他还是有点亏。
「不然我让你吃一口,你就当作是自己买了两支吃吧!」夏楹笑了笑,觉得也不是没有道理,伸手到一半的时候楚愃君已拉过她纤细的手臂,吃了一口单球的冰淇淋,同时他也注视着夏楹。
在他咬下去的霎那,夏楹不自然的瞥开了眼睛。
「恩--挺好吃的。」他稍微勾起唇角,又回到了俩人平常的距离。
「这样就算扯平了吧!」
「这样哪算扯平!」他不服气的回应。
「你都吃我的一口了,还不算扯平!」
俩人在回家的路上打打闹闹,就像一如往常那样,一边欢笑一边玩闹。
一年级总是在毫无知觉的情况下度过,在大夥儿还懵懵懂懂的时候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们也在第二个夏天来临时成为了二年级生,站在礼堂下的新生班级间反倒是有种莫名其妙的即视感。
新的学期又可以选择新的社团,夏楹一年级的时候待的社团因为人数过少而废设,这一次她选择去摄影社里头看看,在进入的第一天,就有个女孩跑到了她身旁,用甜滋滋的声音叫喊着:「学姊!」
「啊?」第一次被叫学姊,她首先是愣住,而後又清了清嗓子用一种老气横秋地声音说「有什麽事吗?」
「听说你跟楚愃君学长很熟?」有着一头及腰长发的女孩轻飘飘的笑着,甜腻的说话方式和那股充满侵略意味的双神,这女孩和楚愃君喜欢的类型挺像的。
「认识啊,怎麽了?」
「因为--人家想和学长交往,可以请学姊帮忙吗?」
夏楹又愣住了,她脑里想着:怎麽全世界想跟楚愃君搞好关系的人,都来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