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七点十分，LP大厅。
电视播着晨间新闻，尤安盘腿坐在沙发上，精神恍惚。
自从瘾上毒品後，尤安没吃药时总是在睡觉，吃了药则是亢奋的睡不着。
就算睡醒了，身体也沉重的和没睡着一样。
他摇摇晃晃的上楼，把自己关进浴室里洗澡冷静。
再次下楼後，时间已经过七点半了。
坤哥和范皓宇在柜台前讨论正事，尤安回到沙发上有事没事的按着遥控器。
尔後，他突然被某个『郊狼再起？』的新闻标题吸引住。
事发於昨日凌晨三点十七分，北区公园路疑似传出枪响，经附近居民报警後立刻派遣员警前往调查。初步了解此案为黑道斗殴事件，警方目前正与此案涉嫌最大的郊狼帮大哥高启郎约谈。
电视上的郊狼大哥比想像中还要年轻，尤安忍不住发出意外的惊叹。
坤哥瞄了眼沙发的方向，示意范皓宇照着刚才说的话去办，随後对尤安说：「过来。」
他把宾馆资料给尤安，「今晚帮你排了颜誓海，就他一个。」
语毕，坤哥转身取出刚印出的客人资料扫过一轮，抽出几张丢到废纸回收箱。
尤安瞥到熟悉的名字，越过桌子伸手把刚才坤哥丢掉的那叠资料拿出来。
「怎麽了？」坤哥问。
「为什麽要丢？」尤安反问。
「这些人太年轻了。不像普通嫖客，怕是有其他目的。」坤哥解释。
尤安还是不太懂，「例如？」
「缉毒组或警察派来的间谍。」
「但那个任承佑——」
「他是里面最可疑的。」
「我接过他，他是那个全家小哥，上夜班的。」
「你确定他没问题？」坤哥抛出一句话，把尤安问倒了。
哑了几秒，尤安不死心。「我不确定，但我要接他，他上次也给我加了钱。」
坤哥皱着眉，不太同意。他觉得尤安的想法太单纯了。
但尤安不容拒绝，把任承佑的客人资料收着，「後天晚上让给他一个人，宾馆和时间我自己跟他乔。」
坤哥还是板着一张脸不赞同，他抱住坤哥使劲撒娇，「麻烦你了，谢谢坤哥。」
最後还是坤哥妥协。
他拿出尤安的班表，把原定後天的客人往前移到明天。
「对了坤哥，他怎麽会有网址？」
尤安看完任承佑的资料後抬头，发现坤哥微蹙着眉。
「他之前来过柜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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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违的vip双人房。
「你的黑眼圈好重。」颜誓海手指拂过尤安的眼睛，「但你精神很好。」
他俯身吻尤安的脸，动作非常温柔。拂过尤安耳边的气息彷佛春风，带着一丝香气。
尤安觉得自己的心跳在加速。
「颜先生。」他抱住颜誓海，往对方怀里蹭。
这一场欢爱，尤安特别不想忘掉。
因为这种如梦似幻又轻飘飘的感觉，他二十年来第一次体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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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誓海的交易结束後，尤安立刻跑去找林思齐。
他想弄清楚那种感觉是什麽，於是把颜誓海的事情删删减减告诉林思齐。
「你这是开窍了？初恋？」
林思齐刚才还在玩游戏，不小心Gameover。关掉萤幕前先骂了句粪game才搭理他。
这个词汇尤安没有听过。他想问，但现在不是那种时候。
「初恋？我不知道，但大概不是。我可能有点斯德哥尔摩吧。」
「你不懂恋爱是什麽感觉，却懂什麽叫做斯德哥尔摩？」
「招待所里的女妓以前给我看了一本小说，里面有讲到关於斯德哥尔摩症候群的事。」
林思齐听完，露出意义不明的笑，「我有点柏拉图。」
尤安听不懂，问他柏拉图是什麽。
「柏拉图式恋爱，追求精神上的契合，排斥肉慾。」
「喔——」尤安听完点头，「对一个男妓而言，我永远和柏拉图沾不上边。」
「就你能把这事说的轻松。」林思齐吐槽，「对一个正常长大的人而言，我也无法体会斯德哥尔摩是怎样的感觉。」
他递了根菸给尤安，两人并肩抽起七星。
「说真的，我不讨厌坤哥，甚至还挺喜欢他的。」尤安的语气很平淡，「颜先生对我很好，我喜欢他。」
「我也很喜欢你。你说，我这是不是太花心了？」
他一连串就抛出三句话。
林思齐被最後一句呛了一口菸，他瞪尤安一眼，接过对方递来的矿泉水。
「你不可能喜欢我。」林思齐笃定的反驳。
「你又不是我，怎麽会知道我不喜欢你？」
「为什麽我觉得你挺有道理的？」
「是吧。」
又沉默了几分钟，七星浓厚的菸味让尤安招架不住。他率先灭了菸，无聊的玩起了路边的小石头。
林思齐瞥了他几眼，问：「你看到那个姓颜的有什麽反应？」
「我很高兴。」
「看到坤哥？」
「很高兴。」
「......看到我？」
「也很高兴啊。」
林思齐对着他吐口菸，「你就他妈看到谁都高兴。」
「我才没有。」
林思齐不理他，琢磨了一会，「别太早下定论，再观察。」
见林思齐也熄了菸，尤安以为他要走，赶紧把问题问完。
「等等，我还有一个问题。」
「哈？」林思齐踩着菸蒂，有点不耐。
「粪game是什麽？」
尤安一脸认真的问这个问题，让林思齐突然从不耐变成无奈，又很想笑。
「垃圾游戏。」
「哦——」尤安凑过去看林思齐的手机萤幕，发现对方又开始玩起自己口中的粪game。
明明就玩的很高兴。尤安默默在心里吐槽，没有说出来。
他知道要是说出口，不外乎会招来林思齐的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