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外验票的张若宜两手各勾着四个画着小人的纸袋，手中抓着一叠厚厚的手幅和信，心里还想着要给BK的谁说什麽，然後要给ACE的谁打气等等，好不容易结束了自己的工作，比赛已经准备开始。
等到场地出口全关上以後，张若宜才跑了两战队的梳化间把东西分别放好，最後回到前面出口旁的工作人员休息室，和高璇希两个人吃着速食汉堡。
傍晚五点，张若宜才吃到今天的第一餐，蹲在摺叠椅上吃相算得上是狼吞虎咽。
高璇希一脸不相信自己见到的是大她一岁的设计师，她在官方打工作了一年半，这还是第一次见到美宣组被分配到打杂人员时那麽上心的，一般对粉丝都是臭脸，张若宜不知亲切，还真全收下了。
「把自己搞得这麽忙，你就不应该替粉丝收礼物的。」没忍住摇摇头，把桌上的汽水递给她，「别呛到了。」
张若宜接过饮料喝了一大口，搭着嘴里的面包咽了下去，「没事，大家都是为了自己喜欢的选手来这麽一趟，我帮他们拿一下，不麻烦。」
她在美国工作时，偶尔去到现场也能看见很多粉丝，一大早来排队，就是为了一睹自己欣赏的选手，想给他们最直接的应援，那种感觉很热血，也应该很幸福，虽然她从未有这种心情。
「你不觉得粉丝也挺厉害的吗？」张若宜伸手抓了两根薯条塞进嘴里，「他们崇拜一个运动员，给他们加油鼓励，然後为他们的荣耀欣喜若狂。」
她一直不是一个大爱的人，从未有偶像崇拜的年少轻狂，很难去想像粉丝的心态。
高璇希听着倒是不大赞同，「哧」的一声反驳了她，「得了吧姐，这些和明星的粉丝可不一样。」
「这些粉丝大多会在打得好的时候吹捧，表现差强人意的时候又会把选手骂得很难听。」
身为一个看了三年比赛，并且一直支持BK的人，，高璇希在这几年看得也是特别明白。
「当初BK没打好也不会有这麽多人骂，」她叹了口气，「我只能说他们上赛季真的打太好了，粉丝多了，一切就会变得复杂。」
明明台湾已经缺席世界赛前八强好一阵子了，可大家对BK的期待和称赞太重，反而好像他们赢冠军是理所当然似的，她看起来特别荒谬。
张若宜点点头表示能理解，「但，BK都还有机会的，别因为一次失利就一蹶不振，这不是给粉丝交代，而是尊重自己的职业。」
高璇希看起来有点难过，而张若宜也束手无策，只好换了个话题，把手里的汉堡给解决，「我们不能看比赛吗？」
「其实本来是可以的，但姐姐你动作太慢，溜不进去了。」
「……抱歉，我们看直播吧。」
张若宜把手机拿出来，快速点进比赛的直播间，画面正好切到正在选英雄的周齐泽身上，高璇希突然想到。
「柔伊姐，你和CHAOS选手很熟吗？」
前几天她在专页看见了张若宜给周齐泽加油的文，当然也没忽略他们两个同天说类似的话的新闻，对她来说，这不大像是个巧合。
「算吧，」张若宜一边看着萤幕准备进入游戏，一边又吃了一根薯条，「BK是我楼上的邻居，我跟他也算是挺合得来的。」
「那你知道为什麽萧神不打了吗？」
看着高璇希委屈又不甘心的小眼神，张若宜很明白她的意思。
为什麽萧神会退役，把周齐泽换上来。
Shiao今年二十一岁，操作虽然不是特别高光，却也没什麽特别低潮，和所有队员都处得很来，大概任何一个BK的粉丝都会对他的退役表示不服气。
可张若宜并不是BK的粉丝，她只认识周齐泽，并且她知道他没有打得不好。
所以她只是摇摇头，「不知道，但这样对CHAOS其实很不公平。」
「我不是在批评他打得不好，我不大清楚他的操作。」她看起来很沮丧，「我就只是希望萧神能够继续打比赛。」
「可周齐泽就不想吗？几个月前的苏哲难道不想吗？」
张若宜的声音不怎麽带情绪的，听起来仍然很平稳，不过言语间的力道却仍然不容忽视。
「他们原先这麽努力，不也就是等着有一天上职业赛场，可现在大家一句好想念以前的队员就否定了他们的表现合理吗？」
「粉丝可能会有点情结，但他们的离开是自己选择的，而他们的上场也是自己争取的，没有谁配不上。」
要不是张若宜笑着敲了敲手机萤幕，高璇希还以为这个眼神带有犀利的女人生气了。
「看表现吧，打得差再不舍也来得及。」
高璇希应了一声，看着比赛的样子比谁都严肃，可惜张若宜是没法把比赛看完，她在第一场的十分钟间段被Josh的电话给找了出去。
她前天晚上给的一张新角色原画他丢了点修改方向，然後硬挤出来的冠军皮肤再一次得到了他的认同，会将草稿带去一并和队员们讨论。
「OK，天知道夕阳又有什麽意见。」张若宜回了一句，他大笑了几声。
看样子我得和他说清楚，修改都是有次数限制的，他这麽告诉她。
在他吃早餐和张若宜在户外的通话断断续续维持了快两个小时，最後在Josh告诉她自己很有可能会到台湾支持活动，她承诺到时能做他的导游下结尾。
张若宜把手机收起来返回场馆时比赛场地的门已经开了，人潮三三两两的离开，有的快乐，有的失望，张若宜穿过人潮回到休息室。
在三小时内结束，大概是二比一的结局。
可是哪边二哪边一她也说不准。
没碰上已经离开的高璇希，她拽起桌上的对讲机，也跟着去做场复善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