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周同样的开头,周齐泽在张若宜出国前都没有了解她的意思,所以他这阵子活的可惶恐了,套句自家中文六级的韩国中单高知元的话,坐立难安,好在张若宜似乎只是随口说说罢了,没有其他异样。
张若宜飞纽约当天是下午的飞机,小选手像平常的上班日一样必须打训练赛,无法亲自去送机,当天一大早便跑到人家家里接了小猫,千交代万交代到了必须立刻给自己打电话,不论多晚,得到张若宜略显不耐烦的一掌之後,才丧气的回到基地,即使训练赛打着手机也放一边,直到见了她给自己发的讯息。
-柔
要上飞机了,回头再给你打电话。
周齐泽让手里穿着华丽的伊泽瑞尔回城,抓了手机点开,将讯息显示已读,却没有回覆。
他也是会想念的,但他得克制自己不要打了个什麽长篇大论,坏了训练赛,还让她动摇。
晚上十点半时结束了训练赛,队里点了速食外卖作晚餐,可当大家都围去餐桌时,周齐泽却没有动作,只是把手里揣着很久的手机放回桌上,回头打开了直播。
「不吃吗?」苏哲拿了个汉堡,带着被周齐泽放在客厅的奶猫晃进训练室,看着那人准备直播,「这麽勤快?」
他点点头,看了眼猫,又不自觉的瞄了下手机,「免得赛季开始後没时间了,播都播不完。」
「播不完又不罚钱,」苏哲耸耸肩,也盯着周齐泽的手机,突然想到了什麽,「今天若宜姐不是回了纽约?到了吗?」
本来就已经很克制自己情绪的人,这时候总算忍不住了,回头对啃着汉堡的傻子翻了个白眼,「没出过国?到纽约要几十个小时的,现在可能到得了吗?」
别说苏哲,周齐泽自己也没出过国,所以昨天半夜查了一下,现在她肯定还在飞机上,不知道累不累,飞机上能不能睡得舒服,想到就觉得烦燥。
虽然她应该习惯了,但对他来说,可是全然的第一次。
苏哲被他的火气给波及了倒也没有不满,挑了挑眉,「难怪你像个怨妇似的,茶不思饭不想,刚才训练赛也是,尽是盯着手机看。」
「……」竟然无法反驳。
「不过说到这个──」苏哲支吾了一会儿,「若宜姐也真是很潇洒的人呢。」
「什麽?」
「我是说啊,就跟我们一样,满腔热血以外,她好像没特别在意什麽,」他一口咬住汉堡,从兜里掏了手机,捣鼓了下将画面递到周齐泽的面前,「说断就断的那种,心还挺狠的。」
周齐泽抓住轻巧的跳上自己大腿的梨花,一边凑过去看了下萤幕。
里头似乎是三个女孩的聊天纪录,苏舒涵问了一句张若宜是否要出国了。
是的,谢谢这阵子的照顾。张若宜是这麽回覆的。
周齐泽本来就不大好看的表情又更难看了,「她跟你告状?心疼?」
「哎,别这麽说,」苏哲挠挠头,把汉堡拿了下来,捞了自己的椅子在他身边入座,「舒涵贴给我的时候我也就随口说了句,反正都绝交了人家这麽回也没毛病,结果我们就吵起来了。」
「我搞不懂女孩子都在想什麽。」他觉得苏舒涵的心思实在难以捉摸,明明翻脸了,怎麽又要关心对方,被对方冷落了却又不高兴,「我倒是佩服若宜姐就很直肠子,绝交就绝交了呗。」
周齐泽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抱着猫出去外头,带着一盒鸡块和可乐回来坐下,梨花便跟着,在他脚边窝着,「我也搞不懂。」
他咬了一口鸡块,「你真的认为张若宜想绝交吗?」
「啊?」苏哲对於他突如其来的问话有点懵,「也不是这样说,但若宜姐的冷落不是导火线吗?吵架分开没有想不想的吧。」
会这麽慌张不是没有原因,周齐泽从来没有和他聊过这件事,有的时候他想问,周齐泽还会特别火大,苏哲没想到他今天会突然和自己聊起来。
「其实要说冷落吗,还是应该说不信任呢?」周齐泽叹了口气,「其实她们都很重视彼此,只是张若宜做的事情她们没有看到,所以心不安。」
他抽起一张湿纸巾,把手擦乾净,抓起手机转了转,摁开萤幕,看着毫无消息的画面,「就像现在,我会想着她为什麽不给我传消息,她会不会和我想她一样想我,明明知道她现在不可能传讯息。」
「只要想到我跟隔着超过十二个小时的距离,心里就会慌,这是因为重视,」啜了口可乐,「并非是她做了什麽,对吗?」
「她的朋友、前男友不愿意相信,所以受不了这样的慌张感,才会吵架,我不会说他们不爱张若宜,但他们不适合张若宜。」喜欢往外头飞的人,要有一个无条件信任她的人。
「即使我现在也觉得很煎熬,但无所谓,至少我现在完全信任她,因为她值得我这样去喜欢。」
周齐泽盯着苏哲的眼神很真挚,苏哲觉得眼前的人完全不像小他一岁的孩子,好像在教导他什麽人生大道理,可回过神来──
「去死吧!在我面前放什麽闪呢?」用力巴了人一掌,骂咧咧的出去关上了门。
周齐泽看着用力阖上的门,轻笑了声,把食物搁在苏哲的桌上,梨花安放在自己的腿上,开了直播。
同样是没有声音没有镜头的直播,打了近十把排位,凌晨两点多就像是催眠间似的,一个个都抵不住困意丢了晚安离开,直播里的留言他没有太过在意,只是有几则依然抓住了他的注意力。
-今天主播是不是有点心不在焉。
-血池弟弟最近在练伊泽瑞尔吗?
-那麽晚了,不赶紧睡吗?
他望了下自己同样寂静无声的手机,咬了咬下唇,点开了麦克风。
直播间里的两声咳嗽和一声细微的猫叫把昏昏欲睡的粉丝都给惊醒了,留言全成了一堆惊叹号。
「飞机上是不是有网路可以看直播?」声音没有很大,像是在自言自语,「不知道,没坐过。」
又清了下喉咙,「没事,要下了,睡觉去。」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