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画完海报後，翌日缴交，隔周上台领奖状领礼卷、在萧栩晏建议之下到福利社买了全班人人有份的十元铝箔包饮料，接着放了个连假——迎来高二分组後的第一次段考。
秦瑾跟着进度，实实在在把范围透彻地读过一遍，甚至还有心力去复习，游刃有余。
这次考试不难，国英数写得还算顺、社会皆落在九十几……自然的部分，第一次考生物和化学，算是秦瑾比较得心应手的科目，再加上老师不刁难社会组，出处多是讲义习作，大部分考题上课提过，化学班平均甚至比历史还高。
几天後，秦瑾收到成绩单，目光迅速扫过几排已经知晓的分数，看见末端平均排名时微讶——校三、类一、班一。
晚餐时，即使父母不甚在意她的成绩表现，秦瑾仍照过往惯例，稍微提了下，就当做个交代。
秦父竖起大拇指，笑着夸奖：「考得很好啊，和你妈当年的风光有得比。」
秦瑾答：「运气而已。」
接着，母亲忽然发话：「秦瑾，你想读什麽？」
「……」怎麽感觉这问题阴魂不散，三天两头听一次。秦瑾暗想。
但这回是家人问，所以她认真了些：「可能是法、政、商，三者择一吧。」
可旁人听起来只觉有答等於没答，父亲大笑出声，母亲瞥他一眼，如往的神色寡淡：「快大考了。」
父亲皱眉，抬起手肘轻撞母亲的臂膀，示意她语气有些严厉了。他挤眉弄眼，鼓励秦瑾：「想读什麽都没有关系，我挺你！开心就好。」
秦瑾含糊地嗯了声，心不在焉。她没有什麽太多的感觉，反正母亲说话方式素来如此，况且秦瑾的性格在很大程度上深受母亲的影响……总之，无论如何，也是时候好好思索，究竟该往哪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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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一早晨，班导发下班排前三的奖状。秦瑾最後被唤上台，她接过时局促一笑，便迅速转身，不想多待，深怕被表扬。
班导闲聊了几句，鼓励大家已经高二要好好努力，用力玩乐的同时，也不要落下学习了。接着是每次段考後的例常——换位置。
一次段考过去，大家熟了不少，纷纷低声讨论自己锺意的座位，教室气氛一时热络了起来。
秦瑾这排先开始，轮到她时，木签一抽，十二号，一对座位表，最末排。
感觉场面一时奇妙地静了会……直至杨婷薇无良地爆笑，冲着台上喊：「秦瑾你这麽早就把後排摇滚区抽走，迟到的怎麽溜进教室！」
台下哄然大笑。
不知怎地，突然又蹦出了句「那就靠副班长杨婷薇cover啦——」闻言，班导目光带着七分锐利三分玩笑，扫向杨婷薇。後者缩了缩，识相地不再发声。
班长在黑板写下座号前，白色粉笔一顿，关心地问：「真的好後面啊，要不然等下再找人，换来前面的位置？」
秦瑾摇摇头，抿唇一笑，应道：「不用了，谢谢你。」反正她觉得坐哪都可、附近的人是谁都行，即使周围五个方格都空着，充满未知，也不担心。
秦瑾回位，没再注意身旁纷扰，把握时间，翻开七千单字书读了起来。
把注意自书页拉回教室，是杨婷薇兴奋地嚎了声，抓着她手猛晃，指着黑板与秦瑾说她们又坐到附近之时……正好背到Ecstasy，名词，欣喜若狂。秦瑾安抚她，觉得这单词和现况太契合了，会记得很久。
班导确认没人要更动位置後，一声令下，大家开始动作。
换座位是个大工程，几分钟里，耳畔充盈椅子和桌子拖拽的长长叽嘎声，中间塞成一团，众人边挤边聊。
秦瑾走後边，畅行无阻。差不多挪定位，她试着对齐周围，发现左边有条腿恣意地横出桌子外——她才恍然晓得他坐她隔壁。
似是察觉身旁有人，萧栩晏腿一曲，慢慢缩回去。
他抬头，而她垂眸，彼此对上一眼，数秒後各自挪开视线。他们本就不是会主动打招呼的那种人，何况也算不上熟，除去做海报那次，至今的对话，仍屈指可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