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错愕地回首，一时答不上话。
瞥见他身旁站着的人，雅慧害羞地唤了声，「承言学长。」
李承言瞄了一下她的脚踝关心：「你的脚好些了吗？」
「有比较不痛了。」不敢直视他的眼睛，雅慧垂颈，微低下头。
「你们在这里干麽？」楼思宇揉乱我的头发。
「我们在看——」
我「啧」了一声，拨开他的手，整理头发的同时，给了梓秀一记眼神要她别多嘴，指向篮球场，抢话道：「我……我们在看人家斗牛！」
「顾源浩那家伙打篮球有什麽好看的？」楼思宇眉心一拧。
李承言扬起嘴角，一副看穿我小心思的模样。
抖了一下，我打哈哈：「对、对呀！而且也看完了，要走了。」拉着雅慧和梓秀走在前头。
楼思宇跟在後面唠叨，「向晚，回家休息一下，吃完晚饭就要认真读书了，快期中考了，你到底有没有开始复习考试范围啊？」
我抿直唇，喟叹。
时间怎麽过得这麽快？
我最讨厌考试了。
———
後来，高中第一次期中考成绩出炉，我觉得这些分数，还算是对得起自己的努力。
因为，我根本没有认真读书啊！
但爸妈不知道，也显然不这麽认为。
饭桌上，老爸像控诉我不孝，一副食不下咽的模样。不过他对我的怨气，多半来自於老妈从刚刚开始就没给他好脸色看，身为PTT（怕太太）一员，最怕老婆大人生气了。
老妈脸臭到像老爸欠她几百万的菜钱没给，迟迟未松开的神色，暗示我等等即将大难临头。
静到连掉一根筷子都会引来所有人关注的用餐氛围，令我浑身不自在，吃没几口饭就想夹着尾巴离席了。
屁股才刚把椅子向後挪了点，老妈便啪地一声放下碗筷，「楼向晚，你要去哪里？」
瞄一眼还剩下三分之二饭量和咬一半鸡腿的碗，我心虚开口：「我吃饱了。」
「我看你不是吃饱了。」很了解我食量的老妈，表情要笑不笑，音频高亢地拆穿道，「是想落跑吧？」
「咳、咳。」老爸按住老妈的手，「有承言在呢！」
「她自己都不怕丢脸了，我们还替她顾面子干麽？」
太后要发飙了，我瑟瑟脖子，瞥向楼思宇求救。
「妈——」但他出声想救我也来不及了。
「你考那什麽烂成绩？都不用给个交代吗？」火山爆发，老妈指着我破口大骂，「上学期平均成绩都还有及格，结果现在越考越烂，直接满江红，没有一科及格！楼向晚，你倒是说说看，都把心放哪里去了？」
我颔首，答不出话。不知道为什麽，从高一下学期开始，每当要读书，总是提不起劲。
「你今天不给我说清楚，不准离开这张餐桌！」老妈一掌怒拍桌面，火冒三丈的模样像极了审判恶人有罪的阎罗王。
「老婆，你息怒啊……」
「女儿考那种烂成绩你这个做爸爸的都不在乎就是了？好啊，好人都给你们当啊！那女儿的未来怎麽样也不关我的事好了！都不要管！」
扫到台风尾的老爸哀怨地投来一眼，控诉我连累他被骂。
「什麽叫女儿是用来宠的，学历也不需要高，反正以後嫁一个疼爱她的老公就好？」老妈持续碎念中，「长得漂亮有什麽用？现在整形技术那麽发达，路上随便抓一把，十个里面有七、八个都是美女，选择这麽多，条件好一点的男生，根本看不上笨蛋好吗？」
老妈开始攻击我是一支花瓶了，但这副皮囊、脑袋跟个性，还都是她生的咧……
难怪老哥不说话，明哲保身。
我解释不了自己烂成绩的由来，只好效法多数人被责骂时都会说的台词，「好啦！我会认真读书，下次考试一定恢复到之前的水准。」
「你之前的水准也没有多好！」老妈十分不屑。
果然不是好哄骗的。
我无奈，「不然你想要怎样嘛！」
「至少要每科平均八十分以上。」
「不可能啦！」楼思宇终於忍不住说话了，「以向晚那种读书方式，有及格就该偷笑了。」
老哥平常不是都很疼我的吗？
为何现在临阵倒戈？
他说这话简直就是在挖坑给我跳！
「那你这个当哥哥的就拨空，每周抽几天的时间帮妹妹复习功课和考试进度！」
差点忘了，以老哥的学测成绩和能力，闭着眼睛都能推甄上第一学府，等面试完收到录取通知，接下来，就只需要顾好高三下的课业、考完期末和等毕业即可。
我疯狂向他使眼色，要他拒绝老妈。
老妈气呼呼，持续碎碎念：「我不求孩子多杰出，你们两个的成绩只要给我平均一点我就很满意了。」
「不行啦！」楼思宇摇头，「我会放水，向晚只要一跟我撒个娇就完了……」标准的宠妹魔人。
「你还敢说？」老妈怒瞠，「这个臭丫头就是被你们两个给宠出来的，现在还敢推卸责任？」
「老婆，那我们就把向晚禁足到高一下结束好了。」老爸很没建设性的给予建议。
「禁足有什麽用？」老妈的愤怒值越来越高，「你是不知道你女儿会翘课？」
「但她翘课十次有八次都会被抓啊……」
「你简直是宠女儿到没救了！」
讲这种话连我都想唾弃老爸了。我扶着额头痛吟。
突然，楼思宇很没良心的建议：「不然，找承言当家教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