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还挺有自信。”
连槿白抿唇,而後扶上石宫石杆。似是觉得走得疲惫了则一屁股便坐了上去,却是令寒霂一惊,伸手捉上他的手想拉稳对方。
副官也是被他捉得吓了一跳,顺着那人的力道落回了地面。淡发男人偏头,一脸问号。
“那边危险,你还往上坐。”寒霂以眼神示意,手却握的死紧。
对方朝後看了看。
毫无阻挡,高度非凡。
的确,方才他坐的地方,若一个不小心就会摔下去了。再看看那高度,啧啧啧,这一摔可不是开玩笑的。
“没事的上官,”他盯着那高度试图以不在乎的语气道,“下官可是「风神」。”
“嘴硬。”
可在副官转回头时,却见着一抹黑色身影正缓缓迈步进入王宫侧门。他从背影上隐约认出了那人,似是在不久前和他们对峙过的韩将军,却也发觉对方身上的衣装不为先前那套。
“上官,那是韩将军?。”
男人偏头,出了一声,“嗯?”
“他好像换上另一套衣着,进王宫去了。”
“去见依妠烟了吧。”寒霂一个眼神飘了过去,“怎麽?有兴趣想看人家相聚?”
连槿白蛤了一声。
...这种事能看吗?看别人相聚时在那儿卿卿我我,怪难为情的。
“你想看也不是不可以。”男人拉了他一把,“既然想看,就去看吧。”
而在连槿白还未来得及回绝,他家上官早就带着他跃过了王宫侧门。
*
原来他家上官,还有会喜欢看别人相聚的奇葩癖好?
可当连副官偷偷趴在窗边时,一旁的寒上官只是抱胸靠上石柱,毫无欲偷窥的动作。
却是在他蹲在那处的同时,身後一熟悉嗓音传了过来。
“欸副官,您怎麽也在这儿?”
心中尴尬的连槿白速速低头,他朝後望去只见也与他相同动作蹲着的韩淮风。
他乾笑了一阵。
“那个..、我来看看殿下。”淡发男人偷偷指了指不远处倚靠着石柱的寒霂,“上官带我进来的。”
淮风哦了一声,“这麽巧,我也是来找兄长的,谁知他跑来找殿下了。”
“那你干嘛蹲在这儿啊。”
“下官还想问您呢。”
连副官长长叹息一声,而後他发觉到什麽似的说道,“常沄呢?他没和你在一起吗?”
“副官说什麽呢,下官和他又不是不见面。只不过刚才没看见他,才先进来的。”
“说什麽话,我不就在这里吗?”
话一出两人顿时抬头,只见一高挑男人站在淮风身後,正低头与他对视。
“你也来偷窥啦。”那将军的弟弟笑着道,随後以手示意,“蹲下蹲下,别被发现了。”
常沄重重的叹了口气,但他却只是坐在淮风身旁,背抵着墙面。
里头传来那将军与殿下在久违重逢後充满狂喜语调的嗓音。副官与军兵偷偷的看着,只见那两人抱在了一起,肩膀微微抽动。
“兄长在哭,”淮风缓缓眨了下双眼,“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麽激动。”
“从小兄长就很坚强的,他小时跌倒都不哭,那时的我都哭的比他大声。”男人陷入回忆笑道,“听王上说,兄长在殿下失踪的时候,依旧如常。”
“後来我想想,他是大将军,不可能自溃河堤。他也只能透过率领韩族军,来寻找殿下的蛛丝马迹。”
常沄看他,“你跌倒哭过?”
“废话,那哪能不疼。”男人对他的问题鄙视了一眼,“族中长老都说我哭得声量异常,都是兄长哄我,说跌倒不哭才是男子汉。”
“但他骗我了。他是男子汉,还做了大将军,”韩淮风似是不打算偷窥了,坐在常沄旁边,“今日与殿下相聚,还不是都哭得稀里哗啦。”
连槿白听着听着,也背墙坐了下来。
“为什麽会来那只兰?”一片沉默後,常沄率先开口,“明明你在韩族,有着大将军弟弟的身分,也能出人头地。”
“就因为是将军的弟弟,才会落人口舌。”韩淮风轻叹一声,“我若真出头了,少不了背地会被说沾了兄长的光往上爬的。”
“我想是你想多了。”男人哼了一声。
“或许是我想多了,但我只是想争口气,才千里迢迢跑来那只兰从军的。”对方笑了好几声,“好在那只兰的同门军兵也不忌讳我这个外族出生,不然我可熬不过来啊。”
常沄翻了翻白眼。
“对了副官。”似是想到什麽的淮风忽然叫了一声,“您一开始的时候是在後指部,那儿听说挺好的,为何会来当这个副官?”
“这我可不知道,”按下心头诧异,连槿白耸了耸肩,“上头发布下来的官职,只能接手了。”
“可我们这儿,其实从未有过副官。”对方陈述着,“当初您在和子容比试的时候,我就听伊推问过上官了,上官也说不清楚。”
“上头这麽派您来,是有何意?”
淡发男人深深的看了对方一眼。
“好小子,竟敢在这里偷窥?”
在连槿白还未想好如何回答时他们上头的那扇窗就这麽被推开了。三人往上一看,只见两张脸探了出来。
一张英气逼人,一张精致清丽。
“兄长!”
“我还想说宫中什麽时候养起鸟来了,外头好一片吱吱喳喳的。”韩淮官撑颔抵着窗台这麽道,他的话语引来一旁殿下笑了出来,“原来是你,韩淮风。”
那将军手足笑了笑,一点也没被揭穿时该有的慌张态。
“我是来找兄长的,不料兄长去见殿下了。”
“所以你就在这里,领着这两位在此处偷窥?”韩族将军挑眉,“也不嫌丢人。”
“这不是等兄长出来嘛。”韩淮风笑得依旧,“说偷窥,我们也没看完全程,就只看见兄长哭得稀里哗啦。”
韩淮官伸手打了下他的头。
两兄弟说完那韩族将军才将目光在其余两人绕了一圈,最终视线落在连槿白身上。
“见过阁下,方才一事是在下不敬,还请阁下不要放在心上。”
连副官唇畔微弯,摇了摇头。
“殿下看起来也很高兴啊。”
那女子娇羞的挽着韩淮官的手臂,朝下头道,“连副官,这次多谢你。”
“我说过,此次不论对殿下、对上官,甚至是对那只兰都是好事。这谢字,就不用了。”
“还是要多谢你。”那位韩族公主坚持道,随後她瞥向不远处正背对着他们倚靠石柱的寒霂低声开口,“也帮我谢谢寒大人。”
淡发男人抿唇,也不怎麽推托,只是点点头,笑着回了个标准温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