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有人曾這樣愛過我 — (8) Jealousy

正文 有人曾這樣愛過我 — (8) Jealousy

如果说世界上真的有神明天使的存在监督世人的一举一动,确保我们在正确的路上,确实执行赏与罚,我的小天使一定是去偷懒了,然後把能够远端监控我的能力交付给魏逸凯。

「林洁希,你这个被迷惑的笨蛋。」

才刚回家,没有回过神的我接了通未知来电,话筒里面就传来对我的指控,我一时蒙了,「你是谁?」

「是不是阿海那家伙对你一笑你就答应他了?」

「你怎麽会有我的电话?」我後知後觉的才听出来。

「你不能这样啊,我跟你讲话你都一脸嫌恶,你分明偏心。」

「不是你讲的那样......」我还想要否认些什麽,却发现我无法反驳,我的确是被李若海讲了几句话就答应加入热舞社。

「笨蛋小希。」魏逸凯最後留下那句话就把电话挂了,留我沈浸在彷佛没有隐私的震惊当中。

隔天上学魏逸凯一反常态的不再主动跟我搭话,我虽然乐得清闲,他分明在赌气,我试着想要说些什麽,但最後总觉得我要为了加入热舞社道歉真是太过荒谬。

我们之间的关系没有任何好转的迹象,魏逸凯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一下课他就和班上男生往操场冲去,我就算想拦,也总是找不到理由,连午餐时间他都有些刻意的跑去和别的男生吃。

我心里无奈,只想着放着一阵子,他总会不再闹脾气,状况也不会更糟了。

谁说状况不会更糟的,李若海在中餐时间站在我们班的门外,轻敲了几下,我刚好回过头,接触到他的视线,他朝我挥了一下手,我正要起身过去,去路就被魏逸凯巨大的身影挡住。

「阿海,你来找我啊?」魏逸凯笑着过去。

「我找林洁希。」李若海不愠不火的回着。

「你跟小希什麽时候变这麽好了?」

可能因为魏逸凯和李若海都没有降低音量,话语都清楚,班上同学还有站在走廊上的人都开始有意无意的朝他们看去,我听着自己的名字不断出现在他们的对话当中,索性就站了起来,「我们到别的地方去聊吧。」我对着魏逸凯和李若海都各看了一眼。

最终我们选在美术教室里面,我公器私用的萧萧给我的钥匙开门,也不等我们坐定,李若海就先发话,「我只是要跟你说,我们社团固定练习的时间。」他看来一派轻松,和站在一旁的魏逸凯不同,魏逸凯虽然眉眼之中轻松,却像是有刺一样,站得比较近些就可以感受到尖锐。

「恩我知道了。」我平淡的回应。

魏逸凯表情中带点调笑,「小希,你现在可以跳了?」

「我本来就没有说我不能跳吧。」我照着以前的回应方式,却发现魏逸凯没有像以前一样灿烂带点狡猾的笑着回应我,他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失笑。

「看来上次体育课也是我多管闲事,你突然要跳不跳的搞得我好乱。」他话语里面的指控让我一惊。

「我总是搞不懂你。」他直直的看着我,嘴边分明有笑,我却回不了话,我从没看见他这一面,突然有些神奇的感受,好像以往互动的那些片刻他总是在宠溺着我的放肆,我安静的没有说话。

「阿凯,不要冲动行事。」李若海语气依旧,却像一把烈火,点燃烧在乾燥的稻草上,一发不可收拾。

魏逸凯转身看向李若海,「李若海,谁才是那个冲动的人你自己知道。」他笑的张狂,没有出声,却彷佛有种撕心裂肺,他极致压抑,像是在跟自己的愤怒做着困兽之斗,这是我从没有想过的发展。

李若海双手一摊,「我不否认。」

整个氛围彷佛又更冷了几度。

「等等,我不懂,为什麽我只是答应要跳舞,魏逸凯你要这麽生气?」我有些激动,黑发刷过我自己的脸庞,那些压抑的、那些早上被无视的委屈彷佛瞬间蜂涌而出,我瞪着他,没有怒气,更多的是不解。

「......哎。」魏逸凯看向我,眉头之间放松了几分,而最终他是叹气,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他往後退了几步,轻靠在墙壁上,抬起头的时候,他的眼睛里面有血丝,曾经熟悉的他又慢慢回来,他笑了,笑的疲惫、毫无生气,他最终像是投降一般,轻轻的开口。

「我想我是嫉妒得快要疯了。」

突然一阵风从窗外吹了进来,单薄的窗帘连同我的黑长发被吹了起来,他的声音太过遥远,神情太过孤单,当我想要细看,却已经转瞬而逝。

我想人生总有那麽片刻会记一辈子,魏逸凯那时的话或许就这样刻印在我的耳里,太过沈重,太过震慑,魏逸凯对我而言直都像是个风一般的男子,他可以随性的刮起一阵令人神迷的炫风,却又总是随性中带着轻巧,而他或许也更像一阵夏季的薰风,在行走的时候吹拂,吹拂的久了,一旦消失,身边突然静的难以想像。

魏逸凯後来走了,徒留我和李若海待在美术教室中。

在一片寂静当中,李若海突然开口,「我想是我错了。」

「什麽?」

「我错了,我一直以为他在开玩笑。」

「你到底在说些什麽?」太多资讯量,我忍不住急躁了起来。

「虽然不该是我来讲,但是你知道为什麽你只记得我,却不记得阿凯吗?」

我看着李若海。

「阿凯把自己藏得太深了,深到我也被骗了。」李若海坐在教室里的桌子上,腿随性的垂放,他无奈的私自笑着。

「说出来你可能不相信,我跟阿凯是同一天认识你的。」

「你是说我给你信的那天?」我惊呼。

李若海轻轻地点头,「当然这其中有一些复杂的小事,所以你现在想不起来阿凯也是正常的。」他突然笑了一下,「这跟我大概脱不了关系。」

「我知道魏逸凯他是国中转学到我们学校的,但我真的没跟他有什麽交集啊。」李若海讲的太过煞有其事,我忍不住打断他。

「这样吧,洁希,我也不是个很有大爱的人,你帮我比完这次的比赛,我就告诉你,所有你想知道的。」李若海眼睛直勾勾的看向我,嘴边没有上扬,散发着一股令人窒息的气息,我没有想要示弱,也直直的看向他。

那个眼神让我想起那天下午我第一次到他们班上,见到李若海,把那封信交给了他,他没有跟我说些什麽,眼神里面还有些戾气,而在之後的日子里面,我知道当他那样看着我,就代表他在生气,他现在看着我的眼神很平淡,但他分明就是在生气,我和他认识的时间并不长,但好像总是可以看出来他的情绪。

「你在生气。」

或许是因为他没有以前国中时候的那股厌世气息,也或许是因为我面对他时那种莫名的自信,我第一次这麽直接的跟他说话。

「不是对你,不要多问。」他轻轻的摇了摇头,冷冽如风一般的表情,让人看着都发寒。

後来我和李若海气氛也有些古怪,我本来就不是会自讨没趣的人,而比起李若海不想明说的愤怒,我想魏逸凯的状况似乎更加撕裂,我没有再试着和他搭话,没有他绕在附近吵闹的校园生活很安逸,却静的让人心里发慌,我或许没有自己想像中的冷漠,不想把事情想得太过复杂,我撕下笔记本的一小角,写完字後细心的摺了起来,推到他桌上。

我没有看向他,却可以用余光看到他抖了一下,似乎是在犹豫,最终把纸条收了下来,吊着胸口的感觉瞬间放松了下来,我将视线重新回到课堂上,嘴止不住的上扬,他在纸条上面匆匆写了些什麽,又把纸条推了回来。

我打开纸条,虽然纸条上面有好几处写了又化掉的痕迹,但他的字迹很工整,却又带有几分力劲,不是乖巧的工整,还是带点飘逸却又不乱的个性,一如他的人,他人无法模仿无法明说的气质。

「来看我练舞吧,明天放学後在学校广场。」

「好。」

他终究是妥协了下来,即便有多少犹豫。

多年後我再重新回想起这个片段,总会被他态度里面的无奈宠溺温暖了一阵,他是个多麽骄傲的少年,但却总是对我纵容,以前我总不懂他的执着,总当作魏逸凯的一时兴起,但所有事情或许总是这样,有多少事情因为一时兴起而起,但时间拖得越久,没有什麽人会没有原因的执着着。

那时的我从没有往这个方向想过,或许是发自内心从没有想过自己值得别人这般单纯炙热的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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