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睡的宇凡突然感觉到一丝凉意，惊醒般睁开双眼。
「准备了吗？」宜晴淡然地问，在宇凡眼里，她的轮廓愈发明显，可除了宇凡，没有人看得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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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是一晃，便来到一个未知的世界，宇凡按耐住惊恐，深吸一口气，准备着待会的辩驳。
走近是一个木造的建筑，有些阴暗，用宇凡看了眼形态已经明显的宜晴，推开门向前。
里头的鬼，似乎有些讶异着他们的道来，但见宇凡那丝毫无错愕感的面容，便输人不输阵地冷静下来。
「请求重新审判死者。」宇凡蓦然开口，众鬼已经窃窃私语，这女孩哪来这麽大的勇气，毫无畏惧地的进来，又冷静地和祂们沟通？
「她吗？」前面的一只头壳碎裂鬼，抬眼指向宜晴。
「对。」宇凡点头。
「她是杨宜晴，判决为自杀，对吗？」那鬼翻开资料念出短短的审判纪录。
「对。」宇凡顺着祂的问题回答。
「证据呢？」那鬼莞尔，抬头和宇凡对视，出乎意料，宇凡也与之平视，眼眸中没有透出一丝惊慌。
「请求播放当天事发影像。」宇凡恭敬地问，只见那鬼一弹指，後方便播映出当天事发。
只是开头并不是出车祸的马路，而且稍早的办公室，学期最後一天，宜晴给宇凡一包饼乾当作奖励，而宇凡接过时，以上帝视角来看，宇凡明显故意去触碰宜晴的手。
宇凡看这情景不禁咽了一口口水，为何会跳转到这幕？然而她没有时间多想，因为马上跳转到下一幕。
其实就在校门口的马路，大批学生因为结业式准时放学而散去，宜晴骑着摩托车一出校门，转头看见那呼啸而来的卡车，仅是停在原地，下一刻立即被碾压过去。
宇凡立马抓到了问题症结点。
「当事人是被车子撞死的，如果没有那台车，她便不会死，这其中不符合自杀原则中的意图。」一串文字，宇凡快速整理、表达，也不亏是宜晴教语文的得意门生。
那鬼愣了一回，才答道。
「没错。」祂一同意，其他鬼魂莫不惊愕，而祂只是转头示意祂们闭嘴安静。
「你能投胎了。」祂指着宜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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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途比想像中沉默，我们在彼此身旁也有段时日，用不着这麽生疏冷漠，虽然平常是我献殷勤多，但我现在完全不想开口。
就这样推开家门，我回到房间，她的躯体几乎和常人一样清晰了，我闷闷不乐，心底的不快来自与她准备的永别。
或许就是一个冲动，宇凡转身压住了宜晴的灵体，双眸闪烁却也锐利地直视。
「你不是可以读到我心吗？」
宜晴被宇凡的起身震慑，有些愣了。
「我喜欢你，你知道吗？」最後一次也是第一次，宇凡大胆靠近宜晴地耳边，几乎脸贴脸地告白。
压倒般的气势，几些帅气的锋芒，却捱不住她的一句话。
「我也喜欢你。」当宇凡听到宜晴这句话时，瞪大双眼，连她自己都不相信。
那刻、本起有风浪的脸庞，瞬然、不泛起一丝涟漪。
「你不要说谎。」宇凡冷声道，是算是白色谎言，是算即将离别，她也不容许他人怜悯的谎言。
「怎麽会？」当宇凡听到宜晴柔声回覆，轻推她的肩头，那彷佛心底都融化了，她便知道，方才的锋利都是枉然。
宇凡呆滞地坐在床上，宜晴坐在她身旁。
「你奋不顾身地帮我，我为何不能喜欢你？」宜晴斜角看着宇凡，感觉特别撩人。
宇凡是相信了，但相信也不能改变什麽。
「反正你等下就会走了。」宇凡这下可垂头丧气，瞬间还觉得宁可继续失恋。
宜晴默然不作声，她知道这告白只是因为她自私，只是抚上宇凡的手，但宇凡灵光一闪，眼看时间所剩无几。
「答应我，来生当个男孩回来找我。」宇凡凝视着宜晴，没了刚才的犀利化作了绵绵柔情。
「这……」宜晴犹豫了，现在宇凡十五岁，若投胎再相遇，年级差距不会比现在好多少……
「看着这张脸，不要忘了。」宇凡朗眉微竖，极其认真地看着宜晴，希望宜晴真的能记得她。
「好。」宜晴答应了，依靠在宇凡的肩膀，两人享受着拥有彼此的第一刻也是这一世的最後一刻。
那手抚上另手，明明碰不到，却好像紧紧握住，像是演着一场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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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凡睁开眼睛，她再也没有看见那美丽的倩影，只是眼眶盈着泪，当得到的那霎那，立刻化为云烟。
成了最虚无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