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让不让我进去?」他一袭素白长袍,腰间系着冷蓝色的腰带,略带着稚气的脸庞已可以看出些许清俊,两道峻眉微微蹙着,脸色有些不耐的看着眼前挡住他的小ㄚ头。
「不准。师父说了,除非是他韩煦的徒弟,否则一律不给进!」她手拿着木剑,瞪大了杏眼紧盯着他。
他望着她鼓着脸、瞪着眼的样子,在心里暗暗发笑。随後,他一把抓过了她,劫走她手中木剑,足尖轻点地面,两人腾空而起往不远的木屋飞去。
「唔,有坏人啊!有小偷啊!」她震惊的看着抱着自己的少年,心中的恐惧让她张开口就是大喊坏人和小偷。
听见怀中女娃的喊叫,他皱起眉头,空着的左手点住了她的哑穴,对上了她更为吃惊的目光。
「你再乱动,我就把你给扔下去,从这里扔下去。」
他清冷的嗓音中带着一股不容反驳的气势,让她就这麽顺从地偎在他怀中。
即便他还是感觉得到她全身正在微微颤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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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呜……师父!!」他方落地,她便逃离他的怀中,死命地往前方的中年男子跑去,边跑还边哽咽,彷佛快哭出来似的。
被唤师父的中年男子转过身来,略带花白的头发让他看起来沧桑许多。「念嬿,怎麽哭啦?」他眼里带着担忧,长满了粗茧的大手轻抚着念嬿的後背。
在安抚念嬿之时,他听见从前方传来的脚步声,抬头一看对上少年那双淡漠的眼,欣喜地露出笑容。
「好久不见了,师父。」他轻撩衣袍,单膝跪地,毕恭毕敬的说着,清冷的嗓音中添了几分温情。
「等等,你唤他师父?难道你也是师父的徒弟麽?」原本哭啼着的念嬿听见少年说的最後二字,蓦的回头惊讶的问道。
只见少年站了起来,微微颔之。冷淡的目光看着她惊讶的样子有些好笑。
他不过一年未返寒煦山,如今竟多了一个古怪的ㄚ头麽?
念嬿一双大眼睛里皆是不可置信,「师、师父,这坏人竟、竟然是、是师父的徒弟麽?」韩煦微皱眉,有些严肃的开口道:「念嬿,不得无礼,他可是你师兄。」
念嬿看着自己的师父严肃的模样,赶紧闭上嘴,那双灵动的大眼不停地打量着一旁的少年。
「羿天,念嬿入我门下不过半年,难免会不懂规矩,你莫要与她见怪。」韩煦微微笑着,眼里满满都是喜悦。
「无妨。师父,您未曾告诉这ㄚ头我的事情麽?否则怎麽会把我挡在外面?」名唤羿天的少年平静地问道,同时不经意地往念嬿那瞥了一眼。
韩煦一脸疑惑的看着念嬿,她赶紧低下头来小声的嗫嚅道:「我又不晓得他是师兄嘛……」
韩煦看着念嬿这番反应,笑了开怀:「一年前你回京城去,半年前我收她为徒,事隔半年,我这脑袋不灵光了,自然给忘了去。」
羿天点了下头,瞧了瞧身旁的小ㄚ头,「羿天明白。若师父无事,羿天就先回寒默居了。」他拱手作揖便转身离去,却没看见後头的念嬿脸色开始苍白。
「等等啊师兄!你方才说你住寒默居麽?」听见後方传来的呼喊声,羿天转过头来,「正是。怎麽了?」不知为何,此时他觉得有些不安,彷佛有什麽倒楣事要发生。
「啊对了,为师想起来了!念嬿这ㄚ头半年前入门时无多的厢房给她住,就先让她住你那儿了。」韩煦这话一出,羿天的脸色顿时铁了一半,他望着不远处站着的小师妹,默默叹了口气。
「知道了,我再空间房给她便是。你,还不快跟上?」羿天皱了皱眉,微愠的喊道。念嬿听着他唤着自己便也赶紧跟了上去,不过始终与他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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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念嬿,是麽?」
清冷的嗓音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让她不免有些错愕,她还以为他一路上都不会想搭理她了。
「念嬿是师父给我起的字,我姓唐名凝仙。那……师兄呢?」唐凝仙战战兢兢地回了话。
原本她并不打算过问他的事,不过想到之後要和眼前的少年同住一处便斗胆问了出口。
「尚未及笄师父便给你取了字麽?凝仙……倒是个挺好的名,想来你爹娘对你很用心罢?」羿天迟疑了一会才回,他倒是没见过有女子尚未及笄便已有字。
知晓自己的问题被少年忽视,唐凝仙不免有些困窘,「这名亦是师父替我取的,并不是我爹娘取的。其实……我也不晓得我究竟何名何姓……」她越讲越小声,还带着一些无奈。
他虽听见她语气之变,却一时也说不出半句话,只心中暗自懊悔,不应随便搭理她才是。
这一沉默便是半个时辰,毕竟寒默居可是众多小苑中离韩煦住处最远的一座。初来时,她可是走到整个人快晕在半路。不过寒默居虽远,优点可不少,既幽静又凉爽,她一个人在这住了半年,日子过得倒也挺悠闲舒适。
可……如今这小苑的原主忽然回来,让她倒是有些苦恼。
「你先坐着罢,我去整理整理。」他话说完便背着行囊往房里走。
寒默居较为偏僻,整个小苑看起来也较为破旧和狭小,之前他一个人住时大小恰好,可如今多了个小师妹,倒是让他得想个法子把房间隔成两半才行。
「师兄,我来吧!这点小事我还是能办的。」唐凝仙匆忙拦住正要进房的羿天,脸上慌张的神色让他又皱起了眉头。
「你还是安分地坐着,别给我添麻烦就够了。」他原就有些冰冷的声音此时加上命令的口吻显得更加慑人。
唐凝仙听见他的命令後果真乖乖的坐在竹椅上,见他转身入房後就开始无聊的蹬起了短短的小腿,竹椅被她这麽蹬来蹬去的发出了吱吱的声响,她以为这细小的声音本该是没什麽的。
不过,她不晓得在房里的师兄内功好,自然耳力也跟着好。
「这ㄚ头,又给我玩什麽花样。」少年一边把竹榻分开一边咬牙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