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翻着据说是未来的我给我的盒子。
比我的手掌还要再长ㄧ点,摸起来好像是锡做的……
不不不,这不就是文具店里的铅笔盒吗!
那种用拔来打开的铁制铅笔盒!
期待十年後的来物会是什麽高科技的我真是太甜了!
於是我很随意地把铅笔盒盖拔开了。
反正不管十年前十年後我就是我,不会给什麽危险的东西⋯⋯大概?
盒子里有一台手机跟一枚插在黑色泡绵上的戒指。
手机跟我现在用的机种一样,是说十年後我依旧在用蝴蝶机吗⋯⋯我试着开机,但黑幽幽的萤幕理都不理我,我便把它放到桌上去充电。
戒指是圆形的,有两个微凸的圆点对立在戒面,分别是靛蓝色与黑色,这两种颜色在戒指上延伸,在之间形成看似太极的卡榫。
除此之外便没什麽装饰了,看来不是任何家族的戒指令我松了口气。
记得要点起死气之炎要有觉悟来着?
是说着枚戒指是用那什麽死气宝石做的吧?
我盯着那枚戒指思索着自己能有什麽觉悟,突然想到自己就算被丢去国外读贵得要死的学校,语言不怎麽通成绩降到有史以来最新低也依旧过得随心所欲——
我觉得吧,要有觉悟,我还是去玩猫好了……更何况就算点燃了能做什麽?我一没盒子二没武器的,要做啥?
想着还是出去跟猫咪打混好了的我,把戒指塞回铅笔盒内,至於手机等它充完电再看也行啊——
手机震了两下。我回头,发现是我自己……我现代的手机。
里包恩大人寄了封简讯过来,要我两个小时内准备好最低限度的行李到并盛机场去。
嗯,很好。还人性化地考虑了交通时间,难怪只能准备『最低限度』的行李。
於是我急冲冲地抓了两套衣物,以及一些不会被海关拦下来、又觉得会用到的东西进去包里,看了眼时间发现公车差不多来了——里包恩肯定是故意的——抓着手机就跑出去。
至於时不时会来串门子的健人君还有风太,我在公车上拿出手机准备寄封简讯给健人君跟他报告我这几天回亲戚家串门子。然後看着萤幕黑漆漆的画面时悲惨的发现自己抓错手机了。
手机电池很给力,在开机画面之後显示还有两格电,更给力的是收得到讯号、电话打得出去,手机号也一样——嗯,是的,因为担心简讯寄着就寄给十年後的健人君,虽然我觉得应该不可能,总之我就不寄简讯,改打电话。
健人君表示这事寄个简讯就好何必打电话呢?听背景他大概是在跟朋友打篮球,这时刻还听得到手机铃声,简直不能不给他个赞。
我很认真地说,就我的日语程度,打电话绝对比打字快。
於是健人妈妈接受了,还祝我旅游愉快。
呵呵,我也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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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到达机场时,只剩三分钟就到里包恩所制定的死亡时间,我觉得自己这次真的得绷紧皮了。呜呜,不知这次会有什麽有毒料理?
我才在机场张望个几下便看到一头闪耀的金发以及一小群黑压压的西装人士,仔细算一下也就十一个,这是要去踢足球吗?
跑过去刚好踩线,我暗自松口气。
但里包恩大魔王很不讲理,一脚往我门面袭来,说我太慢了,总之让大爷他等就是一种罪过。我只能摀着脸蹲在地板上,默默吃痛着把生理眼泪吸回去并偷偷确认自己鼻子有没有歪掉。
「里包恩!」迪诺听起来很不赞同,但听着好像不是对时不时就暴力相向这点。从余光来看,他应该是在对於我的出现表达抗议。
我听到里包恩啧了一声。他居然不是去揍迪诺而是咋舌?
「已经没时间了——」里包恩声音不大,但就恰好大得我能听见。「九代目试过了各种方式——他快死了,迪诺!」
「但是也不能牺牲——」迪诺撇了我一眼,句子硬生生喀掉,里包恩很顺地接下去,彷佛是被他打断的。
「——这不一定,情报不足,我们不能确定他们相遇後会发生什麽。」
然後他们不说话了,迪诺烦躁地抓乱他的头发,虽然看起来依旧乱得很有个性,他没过几秒就要一脸复杂地看过来,我啥亏心事都没做也依旧被看得有点心虚。
我依旧蹲在地板上揉着我可怜的鼻子,假装我啥都没听到。
「他来了!」迪诺一旁的黑衣出声打破这该死的气氛。
我以为所说的他是那个『他』,正想个该抬头呢该看他吗是说快死了的家伙还能坐飞机吗又想说要带我去见那个『快死』的『他』何必到机场来呢之类的。
迪诺很吃惊地啊了一声,来者的声音令我不得不站起来平常心地打个招呼。
「呦,山本。」我抬起手挥了下。
「欸鹰你也要去义大利玩吗!这趟旅行感觉会很好玩呢!」乐天的棒球王牌背了个侧肩背包拉了个中型旅行箱。
余光中里包恩跟迪诺说了些话,有关狱寺的,迪诺拿出水枪还压了几下……总之,狱寺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逃过了一截?
山本左歪头右歪头又看了看我周遭,「你行李真少!哈哈、我第一次出国一兴奋不知不觉就带了那麽多东西!」
说着他看到除了穿着衣服啥行李都没有的迪诺,於是迪诺开始跟他解释如何托运行李,还有义大利是他老家所以不用准备什麽行李……然後这两人就聊起天了。
社交不及格的我默默跟着,我开始想里包恩跟迪诺到底是在搞什麽鬼。
首先里包恩是个谨慎的杀手,这种明显要对我做某某事去救某某人的事,听到的人不可能不想逃跑。所以我觉得他应该是故意说给我听的。至於目的,大概是想让我提高警觉,再来也可能是想看我的反应,看我对『他』知不知情。
我皱了下眉,太复杂的事情真不想想。
有钱就是爽,出海关还有上飞机完全不用排队,坐的还是头等舱……跟着来的山本有些不好意思,想当然迪诺说不用在意,非常有技巧的话术让人听了都觉得应该心安理得。我在心底默默拍手,崇拜话说得好的人。
至於我,自从来到这世界就一直处於『被养着』的状态,说要不好意思,其实都想把自己埋起来了,所以都很认真的把他们再怎麽不合理的要求完成,但现在看来,可能,是他们有求於我?
至於可能会死掉……就算能逃走,我也不想活在这世界,谁想活在无时无刻都戳着自己底线的地方?
我盯着面前正在桌上充电的手机,里面可能会有线索。
山本一直处於兴奋状态,快起飞时我给了他颗喉糖,说起飞时会比较舒服点。至於迪诺,提到『他』之後就一直很别扭,要说啥又不敢说的,看起来就像一只被抛弃的大型犬。我想说,可能会死的是我,别一副你很受伤的样子!
於是我往斜後方、差不多七点钟方向丢了个喉糖过去。
听到航空小姐说「先生,飞机即将起飞,请您坐好,系好安全带」还有迪诺的道歉声时,有点想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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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起飞平稳後,山本跟罗马尼奥大叔聊了下便开始鼓捣自己面前的电视。跟着迪诺坐头等舱的黑衣人只有三个,起他人都分散到其他等级的机舱去了。
我在手机应用程式里找十年後给我的讯息,手机里只多了个阅读器,我点进去。
我的性别为『』。
黑底白字。介面跑出这句问题,我想说这不是废话吗,填了个女字。是说这不会就是个性格分析问答卷吧?哈哈。
我的职业为『』。
穿越者。脑袋立马跑出这三个字,我抱着就玩玩看的心情填了。
萤幕转白,跳出一行字:
给还来得及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