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用猫咪占卜出来的学校交给老师之後,飞速地三天就搞定了。
在那三天我逛遍了黑曜与并盛,到处跟即将别离的猫星人道别。至於右手的伤被我选择性忽略了,反正只要不碰到就行了!
并盛神社是最後一站,被猫咪围绕好幸福。
那只摸摸,这只搔搔,那一个揉……啊不行,那一个护食意识很强,会被揍的。
在我刚想完『揍』那一个字,後边彷佛被陨石击中,一连串碰碰啪啪还有哀号声响彻云霄,猫咪惊慌失措,丢着没吃完的食物消失在树丛中,留我一人流着桑心孤单的泪……开玩笑的,是『僵在幸福的上一秒』的那种表情。
而失去幸福的下一秒,我不太高兴地朝发出猫星人惊绝声波的地方看去。
然後我後悔了。
那不是猫咪惊绝声波,那是麻雀魔王被召唤後所发出的BGM。
我看着满地的牲品,以及之中所站的召唤物,真心後悔自己为何没贯彻自己跟在猫屁股後头的决心呢?
接着我注意到了被重金属似的召唤成功bgm所掩盖的一个,完全相反、充满童趣的歌声。
「……葱绿的并盛,不大不小,中庸最好……」
顺着声音我看到了一只大概是圆形,有点畸形,又有点……蠢萌蠢萌的?黄色小鸟。
说真的这只鸟好像只有一颗头。
就像河豚那样脸长在身体上。
不,我是说手脚长在头……不对我在说什麽?
总之那是一只圆滚滚看不到脖子的鸟,在我斜前方拍打着牠那小小的翅膀,唱着歌儿。
牠在召唤阵上方盘旋了一圈,停在一牺牲者的手指上,弯着头看着我。
……好吧,我是说牠整个身体都弯了,毕竟牠看起来真的没有脖子。
牠盯着我我盯着牠。
我试着分辨出牠是什麽种类的鸟。虽然我对鸟类没有理解,但这只鸟真的长得很奇怪。
小鸡仔的颜色,小小的翅膀,我很怀疑那比例牠是怎麽飞的,那翅膀不会断掉吗?
残酷的事实就是牠真的飞得起来。
好的,蛤蛎星的生物就是如此奇耙,我们不用去理解。
「云豆,回来。」麻雀魔王开口,该死的他声音依旧好好听。
那只小小的鸟『云雀』、『云雀』地叫着,很听话地飞到委员长的肩膀上。
「不要靠近她,有她的地方就有猫,小心点。」委员长说着,伸手给那只黄色小鸟顺毛。小鸟很舒服地眯起眼。
猫都被你吓跑了你还说!?
「云雀,咬杀!」小鸟脆声地说着凶残的话。
「太弱了,没兴趣。」
我忍住想对他比中指的洪荒之力。
然後被召唤的魔王与之的附加召唤物就走了,留下一地半死不活的牺牲品:有人类,还有我准备的猫食。
科科,委员长肯定跟我有仇吧?他是在报当初没撸到美女花猫的仇对吧?想摸就摸啊,管旁边有没有人啊!我看你现在撸/鸟就撸得挺爽的啊?
喵咪被吓走这件事让我很不爽。但人家委员长战斗力破表,想骂也只能骂在心里。
马芝国中的制服跟黑曜不一样,是日本传统的立领制服跟水手服。
嘿嘿是裙子耶。
以前明明就不喜欢穿,现在居然还有点沾沾自喜,时间真是不可思议。
最让我高兴的是名字。
高兴到让我在地上打滚。
放在桌上的学生证在我眼中彷佛受到了天啓,闪闪发光。
一样从简的三个字,两字姓一字名。虽然发音不一样,但名的那个字写起来跟我本名一样啊!
嘿嘿嘿嘿。
这几天我都飘着小花,在新的城市里寻找撸猫地点。
我坐在花坛边看着吃饭玩耍的猫群,虽然手伤还没好所以只能远观不能玩焉令人有些悲伤,不过猫咪大人的力量是强大的,视觉上就能达到精神上的满足。
在不远处我看到有一个人拿着手机面向这里,他那跟白痴一样的笑容我不管怎麽看都觉得眼熟。
於是在眼神对到时我朝他善意地挥了下手,他抓着手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你好啊,爱猫同伴。
在喵们吃完食物之後有些离开,有些留在原地悠闲打混。
「哈嚏!」距离比方才更接近猫群的爱猫同伴打起了喷嚏,看那打完喷嚏吸着鼻子、眼睛发红的样子,那喷嚏应该不单纯。
「哈哈……说起来有点不好意思,我明明超喜欢猫咪的,却对猫过敏。」发现我在看他,他吸着鼻子解释。
「啊……真是辛苦你了。」我抱着歉意回。
「其实也还好啦,我养了一只斯芬克斯,简直是过敏患者的救星!」他说,脚步有点挣扎是要前进还是後退,眼睛粘在猫咪身上舍不得离开。
「欸!真的吗!」我第一次遇到养无毛猫的人!听说无毛猫比一般猫咪来得要难养因为他们对温度很敏感,不过相对的更加适合养在室内。
「是啊是啊~」他翻出手机照片,又打了一个喷嚏,「我家叫做露娜的小女神~」
「欸——」我凑过去。
於是我们就在公园的凉亭聊起了灵活软呼呼又时而犯傻的猫咪大人,喵屁屁喵肉球团成一球的猫锅,又到日本内知名的猫咖啡、猫主题餐厅之类的各种猫产品,不亦乐乎。
「赫!」他突然怪叫一声,整个人愣了一下,「差点忘记工作了!」
我正想说那我就不打扰你了,改天再聊,他继续说下去。
「其实我在侦探社打工……啊,我姓野崎,」我接过他挑出的明信片,他问,「可以问你一些问题吗?」
明信片上写着——「kyu……tikurutanteiInaba?」我试着念,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不认识片假名了。
kyutikuru,cuticle,角质层?
「啊,因为我家老板是个毛控……不好意思,很奇怪吧。」他不好意思地搔了搔脑後。
「……。」我默,因为当我想说是个毛控这点很神奇时,又想到有些人的头发闪着亮丽的光泽很漂亮,动物的毛软呼呼很温暖之类的……
「……好像有点能理解。」我说。
「欸!能理解吗?!我完全理解不了,不如说完全不想理解!」他很惊讶,语气不经往上扬了些,「你知道吗,那个——」
「笹木盈。」我想他是发现我们还没完成互相自我介绍。
「——啊,请多多指教,笹木桑。」他语气恢复平常,伸手跟我握了握,「如果遇到了因幡桑千万不要跟他说好像能理解喔,会很麻烦的,会烦到很麻烦很想揍他的那种。」
「喔,好的。」我愣愣地点头。
接着他解释因为委托人说这附近常常出现怪声,周遭物品、建筑莫名其妙遭到破坏,最近还莫名其妙死了很多人,让委托人很害怕很不舒服,所以让他们来调查那些怪声与破坏是不是有人在恶作剧,然後问我有没有什麽头绪。
「不清楚,我这几天才搬过来的。」我回。
「这样啊……」他翻着小册子,喃喃,「大家都说不知道呢……」
他说谢谢帮忙、有什麽头绪的话请打电话联络、聊猫很快乐之後就走了。
之後的日子照常,早上晨跑後去学校,放学喂猫,写功课,做体能训练,睡觉。
老实说我觉得离开了并盛町就不会遇到什麽危险的非日常,晨跑啊、体能训练这些都可以放下,多睡一些,但我依旧断断续续地梦到『不属於我』的记忆。
让我有点不敢睡觉。
不敢睡觉这感觉非常残忍,因为我很喜欢作梦。梦里有着各种不同的故事与世界,自己可以参与、可以旁观、可以干扰、可以什麽都不做,在学了幻术之後作梦这点可以说是更加随心所欲了。
所以梦到非我意愿的梦这点让我很不舒服。
明明都已经离开了并盛,离开了主角团,
为什麽我还是会变成他?
好烦躁。
我一没事做就胡思乱想,飙低气压,因为我根本找不到事情发生的原因,让我不去想都不行。
既然一个世界只能有一个『我』的存在,那就把我踢出去啊。
让我离开,让我回家!
为了不让自己心情差到不行,顶替的是给自己找事情做,运动跟读书都是不错的选择,整天把自己搞到一倒就睡,一作梦就起来继续给自己找事做。
这作息跟情绪都不正常。
因为把自己搞到非常疲惫,所以有时候思绪会开始放空,当我意识到自己站着要上厕所、挑不到裤裆里的某样东西时,揍了自己一拳。
性别为何我是无所谓,毕竟那东西用幻术就可以搞定,但没有的东西就是没有,下意识挑出水龙头放水这习惯我是说什麽都不可能养成的。
自己的习惯是不是多了?还是改了?我开始想这件事,并注意自己的每个动作,这举动毫无意义,毕竟我有什麽习惯自己都不清楚。
好烦躁。
好想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