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好痛。
这是我的第一个感受。
我似乎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可是梦境的内容我却不太记得,但我感觉自己好像回到了高中生活,因为我看见了曾旬、吕依庭,还有,江毓楷。
我缓缓张开沉重的眼皮,映入眼帘的是我房间的天花板,应该是吕依庭送我回来的。
可是我却直觉地觉得好像有哪里怪怪的。
大概是我还没醒酒吧,听说酒喝太多好像会神志不清,看来是真的,看来等下要请妈妈帮我煮个醒酒汤了。
啊,我忘了,爸妈去员工旅行还要三天才回来。
於是我又躺回床上,我的眼皮又不自觉要阖上时,有人闯进了我的房间。
「孙芮恩!你在干嘛?现在都几点了,今天可是你的高中开学日欸,你还在这边睡觉,快起来。」
我睁大了眼睛,是妈妈,可是……感觉年轻好多。
「妈,你跟爸不是去员工旅行了吗?怎麽现在在家,难道你们提早回来了?」我疑惑地问。
「女儿啊,」妈妈笑了一下,又开始大声狂飙我,「什麽员工旅行?哪有这麽爽,我跟你爸都忙得不得了勒,你不要再说傻话,赶快换制服出来吃早餐吧。」
嗯?怎麽好像还是哪里怪怪的?
我突然意识到妈妈刚刚话中的关键字,高中开学日?换制服?
不是吧?我该不会还在做梦吧?
梦会这麽真实吗?我捏了一下自己,干!超痛。
我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因疼痛微微发红的脸颊,并看了一下房间的摆设,的确跟我高中时一模一样。
所以,这一切是真的?我真的回到高中时期了?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我记得,高中开学日的第一天,我好像迟到了。
至於迟到的原因,我暂时还没想起来。
「芮恩啊!爸爸快吃饱了喔,你也赶快来吃吧,不然等等我们都会来不及喔。」爸爸的声音从楼下传来,我也想起了那天迟到的原因。
开学那天是爸爸载我去学校的,但因为我家离学校有点距离,加上路上塞车,所以那天我就迟到了。
我记得迟到的後果是,我做了第一天的值日生,但也因此认识了吕依庭,跟她成为很要好的朋友。
我换上制服来到楼下吃早餐,此时爸爸已经吃饱准备出门,他再次问我要不要搭他的车去学校。
「爸爸你赶快去上班吧,我自己去学校就好啦,我可以骑脚踏车去啊。」想到了塞车的事情,我又提醒爸爸,「我觉得今天平常那条路一定会塞车,换条路开吧,路上小心。」
对於我突如其来的这句话,爸似乎有点惊讶,但还是跟我说他会改路开,说完他就出门了。
吃完早餐後我便出门了,看着门前的那辆脚踏车,心中有种很怀念的感觉。
这是我考上高中後,爸妈送我的第一台脚踏车,在我高中毕业後因为太旧就没有再骑了,我轻轻摸了摸脚踏车,它可是陪我度过了整个高中生活呢。
跨上脚踏车的坐垫,我便开始骑往学校,一路上看着熟悉却又不太一样的街景,有一种很奇特的感觉。
到了学校後,照惯例我还是去公布栏前看了一下我的班级,虽然应该还是跟记忆中一样,不过还是确认一下比较保险,我看着我的名字一样出现在五班,没错!
正当我要确认曾旬,江毓楷,吕依庭的名字是否也在五班时,一个声音吸引了我的注意。
「欸阿旬,你不看我们几班喔,你是要一班一班问吗?」
是江毓楷跟曾旬!我盯着他们,而曾旬似乎是感受到我的视线,他转了过来,正好与我四目相对,我连忙移开视线,往教室的方向跑去。
在教室坐定位後,我平复着快速的呼吸,回想着刚刚那一瞬间曾旬的眼神。
实在太诡异了,那是曾旬,又不太像是他。
不如说,他的眼神就像前阵子说要杀了我的眼神一样。
我的心中有个奇怪的念头渐渐成形,不可能吧,这种事情不可能那麽刚好的。
「哈罗?你怎麽了?怎麽不拿通知单?」前座的女孩转过来点了点我的桌子,我正才回过神来,接过她手中的通知单。
定睛一看才发现,原来坐在我前座的正是吕依庭,高中时的她还留着短发,稚气未脱。
「我叫孙芮恩,草字头的芮,感恩的恩。」我对她说,「你呢?」
「我是吕依庭,依赖的依,庭院的庭。」吕依庭露出她的招牌笑容,笑嘻嘻地说。
我没有记忆刚开学我就坐在吕依庭後面,而且这次我也没有迟到,没有在路上遇到她,但我第一个认识的朋友依然是她,这会不会证明了,其实所有的事情,都无法改变?
老师进来後,江毓楷和曾旬才慢悠悠地从後门进来,江毓楷看起来很开心,一直不知道在跟曾旬说些什麽,可是曾旬却一句话也没说,只是定定看着我。
我不敢对上他的视线,只能低头假装在看通知单。
就算无法改变,我也要尽全力去改变。
尽全力去拯救江毓楷。
我知道唯有这样,曾旬才不会再用那样冰冷的眼光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