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语音方落，她们无一不对我露出极其不屑，又恨不得掐死我的表情，很明显是想围殴我，其中一人甚至抢走我手上的扫把作势要打我。
一分钟过去了，她们却迟迟没有下手。
我双脚发软，浑身发抖，万万没想过这片死寂的气氛如此令人惊骇，逼得快窒息，由脚底直窜脑门的恐惧感，几乎要将我整个人吞没。
在此之前，很幸运地，从小到大我未曾亲身经历过霸凌现场。
看来，我的幸运已经在前一天用尽。
又隔了约莫一分钟，短发女孩首先发难，她厉声指责道：「啧，没见过像你这样厚脸皮的女人！还明知故问？」
紧接着，那位名为阎璃的女生也跟着开口了，劈头就骂我：「你这贱人！故意把饮料泼在樊勋身上，还趁机乱摸他，真是狡猾的婊子！」
「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也对他感到很愧疚……」我急忙解释。
「呸，故意！你摆明是故意的！」她嘶叫，用力推我一下，「欠教训！」
我的背倏地撞击到後方的水泥墙，疼痛不已。
「哈，说什麽不是故意的？阎璃说她亲眼看见你故意翻倒饮料，耍什麽心机呀！」短发女生接续发出尖锐的责备声，也跟着动手拍打我。
「我真的……真的不是故意的，如果没被撞到，就……就……」我眼眶泛泪，话说到一半，忍不住瞄向阎璃。
她一迎上我的视线，便迅速将眼神飘移开来。
当时我没有多想，而今从她心虚的眼神来看，我直觉那时候她肯定是故意擦撞我的。
除了她以外，其他人纷纷对我发出冷嘲热讽。
「唉唷，明明就是自己故意把饮料洒出来，干嘛还要撒谎？」
「婊子就是爱说谎！承认犯错很难吗？摆明想吃樊勋豆腐嘛！」
「从以前到现在，我们忍你很久了，知道吗？一天到晚死巴着人家不放，连上下学也黏在一起，还真以为是他的女朋友？要不是你，他怎麽可能拒绝小璃表白？」
「没错，你根本配不上樊勋！我们小璃可是全校最美的，你比得过她吗？爱说谎的婊子！死骗子！」
她们你一句我一句，非得把我羞辱到极致不可，并恶意地为我冠上骗子的称号。
顷刻间，一股不甘於被恶势力诬赖的决心莫名升起，暂且压过了我内心的惶恐。
也不知道是从哪冒出来的微弱勇气，我盯住阎璃，嗫嚅地问：「我……我只想弄清楚一件事，你……你那时是故意从背後撞我的吗？」
我猜，她们没预料到我居然还有胆说话。
闻言，在场所有人都不约而同闭上嘴巴，目光同时移到阎璃脸上。
阎璃咬了咬唇，不敢置信地看了看她的好朋友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