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同学,上课罗!」老师准时的在上课钟响时走了进来,他拍拍桌子,等全班回到位置并安静下来。「高一快结束了,各位就快分开了,重新分班认识新的同学是好事,但同时,我也希望各位能留下美好的回忆。为此,我有个提议。」
老师环顾全班,说:「我们全班暑假时一起去旅游吧!」
「欸欸——」看着全班诧异的神情,老师满意的勾起唇,笑了笑。
我看着全班讶异的神情,不禁感到好笑,相处近一年了,我们老师的作风他们还不明白吗?
「好了好了!」老师拍拍手,示意正议论纷纷的大家安静,接着说:「为了让大家最後的回忆是美好的,我会负责大家的一切食、衣、住、行、育、乐的费用。原本是想让大家拿发票兑换的,不过有些摊贩没有在印发票的,所以就看大家的良心啦!不要让老师破费呦!」
明明落落大方地说要负一切费用的老师顿了顿,似乎在思考什麽,又说:「都要升高二了,再过几年就要进入社会了,老师我决定还是不要太宠你们比较好。所以啊,等段考成绩出来,若五科精熟的人有十人以上,我就帮你们出所有费用。五人以上我只出住的钱,其他自费。再来就全部自费,毕竟有奖励就要有惩罚才刺激嘛!」露出奸笑,老师看着台下的同学。
「老师,明明我们要出游可以自己约,又不一定要这次暑假,为什麽要说的我们可能永远不会再一起出去玩似的呢?」同学甲举起手,问道。
「说得有道哩,但是呀,你觉得不现在约,以後有没有可能有人移民到国外,或是有人有男女朋友,因而多了几人或少了几人呢?」
「那老师,这次考试已经过了,我们可能上次有什麽状况没考好,那怎麽办?」同学乙问。
「当然,放心吧,为此我已经想好对策了,各位先生小姐们,明天段考结果出来时,没有精熟的同学可以来找我,我会负责准备考卷给各位写的。而仁慈的我还特地替你们着想,只要来找我要没精熟科目的考卷就行了,不须考全部,请各位敬请安心。」忽略台下同学的惨叫声,老师满面春风的说。
於是这一整天,大家意外的认真在读书,甚至别班窗台笑我们班书呆子时,也没人理会,让别班的同学吃了一堆闭门羹,最後只好摸摸鼻子离开。
毕竟刚考完试,根本没有人会在现在就开始读书,当然令人奇怪。连新闻社的人都亲自跑一趟,在新闻标题写:「本校有史以来最认真之班级竟然考完第一天就开始读书!」并录下了一堆采访无人回应了画面。
※※※
回到家,虽然我的表情没什麽波动,但我确实惊吓到了。
在看到坐在客厅的爸妈後,我确定我愣了足足一秒。
自从升上国中後,他们以他们的名义租下了这间公寓,接着就从此消失在我的人生中,我打量了他们一会,希望看见他们有所改变,一点点也好,我才发现我是如此的渴望在他们眼中看见关怀。事实是,他们其实完全没有任何改变,即使在看见我这个三年不见的女儿,他们眼中倒映出的依旧只有他们自己。他们仍然不苟言笑,不是面无表情,而是一种愤怒,像是在说「真可惜,你居然还活着」一样。
而他们也真的说了:「哼!你居然还活着啊!」妈妈率先开了口。
我没有理会,只是绕过他们。
「看看你生了怎麽样的小孩,看见三年没见的父母竟然连声招呼都没说。」我爸不屑地瞪了我一眼。
我立刻瞪回去,冷然道:「你们要干嘛?」
我妈一副不想再多待一秒,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从背包里拿出一张纸,用力拍在桌上。「这是契约,签完後的那一刻起你就不再归我们管,法定监护人是你自己,我们不需要对你负任何责任,相对的,出事了也不关我们的事,以後就别再来找我们。」
我拿起一枝笔,快速的在契约单上签下名。哼,谁会想找他们啊!自我感觉良好也该有个限度。
「没事了就走吧!」基於对长辈的礼貌,我忍住叫他们快滚出去的冲动。
我妈把纸塞回背包里,一点也不在乎她的女儿,就这样头也不回地走出去。
关门前,她突然冷笑一声。用一种看着被抛弃的猫狗的怜悯眼神看了我一眼,又嘲弄般勾了勾嘴角,便关上门离开。
我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冷静地回到房间,轻轻关上门。
「谁稀罕你们啊!」我用力的把书包摔到地上,我跪了下去,看见地板上一滴滴水,这才发现我不知何时已泪流满面。
粗鲁的将眼泪擦去,我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我才不在乎他们!
我坐在书桌前,把书包放好,然後缓缓拿出作业,放在书桌上。在此同时,门铃又响了。
我走到门前,打开门却看见了预料之外的人。虽然从我爸和我妈在我家起,就非常不平凡了。
和我几乎能算是老朋友的房东小姐,简钦星,露出了熟悉的亲切笑容,柔声道出更出乎我的意料,并且令我十分诧异的话语。
「那个,可以请你离开这里,搬出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