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当太子妃？刚才还开开心心的要出去玩，怎麽现在……
难道是在故意跟我摆脸色吗？凭什麽？就凭我对她好？好啊，现在都敢不把我放在眼里了，看来平时实在是惯得太狠了，啊！
「……别闹了好不好。」李烨脸色阴沉，声音有些颤抖。
鹭鸣咬牙忍住怒火，扬起头：「我没跟你闹。就是不想当了。」「你说什麽……」
「因为『鹭鸣』这个名字，就逼我当什麽相府千金，当什麽太子妃。」她低头慢慢揭下左手的纱布，「殿下，你们这一大家子人，可真有意思。」
「老子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兵，不想学什麽琴棋书画，诗书礼乐……」
食指的伤口早结了痂，只留下一道紫红的划痕。
名字？相府千金？太子妃？怎麽突然提这些？等等，她到底在气些什麽？我又哪儿亏待她了？
鹭鸣抬起头，死死盯着李烨：「殿下若要太子妃，长安城里有的是人选。所以，别再浪费我时间了，现在就让我走……」
一字一句像是一根根细针，扎得李烨的心脏抽搐不已。
走？她想走去哪儿？大晚上的，又有孕在身，不要命吗？
「不行，你还怀着孩子！」李烨一急，伸手想抓住她的手腕，却被用力甩开。
「不劳殿下费心，我自会把它处理掉！」
为什麽。这可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啊。就……这麽不想跟我在一起了吗。
「别这样鹭鸣……」李烨怔怔地立在原地。
人呢？
李烨回过神来，发现鹭鸣已经离开床铺，直奔房门，於是立马冲上去将她拦下，背抵着房门死死堵住，任凭她拳打脚踢。「到底怎麽了，说清楚好不好……」
「殿下晚膳的时候，已经说的够清楚了！」鹭鸣想推开他，无奈力气不够，反被他控住双臂。
我？我说什麽了？
他努力回忆。一开始只是聊聊大理寺的事，後来想到她生辰将近，就提出去逛逛，结果听到她说想去平康坊，有点不开心，就随便训了她几句……
「你就不能有点相府千金的样子？不能有点太子妃的样子？」
是这句吗。
该死。
「鹭鸣，你听我说，是我、是我不对，不该说那麽重的话……」李烨不顾她的挣扎，一把将她圈进怀里死死抱住，「以後再也不训你了，别走好不好？」
「你放开我！」鹭鸣不依不饶，狠劲儿推搡他，不料这人却越抱越紧，箍得她手臂生疼。
到底该怎麽办。她好像真的讨厌我了。
但是再讨厌，也不能让她离开这儿。
「别走好不好！你一个人在外头，没地方住，也没有钱，你要去哪儿？万一、万一碰到歹徒，又没人护着……」李烨越说越害怕。
「殿下何必担心这些小事！」「不是什麽小事！」
鹭鸣使尽浑身解数试图挣脱，拳头有一下没一下地砸在他身上：「眼下最要紧的，难道不是休了我这个村姑，去找个恭顺温良、品味高雅的太子妃，好与殿下琴瑟和鸣，举案齐眉，儿孙满堂，白头偕老……」
糟糕，她当真了！
可我没有那个意思。
我巴不得她一直这样才好。让她变成低眉顺目的蠢女人，一点儿也不想。
「不要……」李烨慌乱之下来不及思考，脱口而出：「我只想你陪着，不要别人，一个都不要！」
鹭鸣一听，停住了。她低头沉默了半晌，忽然失声痛哭。
「那你为什麽……」
「我错了。」
李烨只是抱着她，一言不发。
其实我也不明白自己在想什麽。
明知道她最好了，却总忍不住对她挑三拣四。
明明最喜欢她了，却总是习惯性地说些混帐话。
原来我才是被惯着的那个。
「是我不好。」
要不……「你也骂我一顿，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