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你确定我们这样真的是对她好的吗?」女孩不免堪忧。
「不确定，但也只能赌了。」
「我不希望伤害到她。」
「我也不想，所以我对你…」
「我答应你会考虑看看的。」女孩直接打断男孩要讲的话。「希望你能记住你说过的话，如果最後她…」
「不会的，如果真的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我绝对会负责的。」
「那不是你说负责就能解决的，若有个万一，我会让她从你眼前消失的。」
男孩沉默不语。
「我说到做到。下一步你想怎麽做再跟我说，我先走了。」
打开对话纪录，手机上显示着「我答应你」，盯着那四个字许久，冠音才回传讯息:「我这两天会告诉她。」
唉，长叹了口气，他转身离开教室走到了开学第一天就翘掉午休的地方。虽然才认识没多久就得打破现况让他很不舍，可为了他在乎的人…「抱歉。」他看着灰黑的天空痛苦地闭上双眼。
「Memoriesofbetterdays.Lockedwithininhopesthatwewillremember.Somedaywemaywaketofindsunrise.(注1)」
熟悉的声音在脑中响起，冠音不自觉的跟着旋律哼唱，他可是花了不少时间练习她当初唱的那两首歌。
「果然如你在自我介绍所说的一样啊!」
「!!」他猛然睁开眼睛看着突然出现在他头顶上方的人。
「真的是世界末日啊，呵呵。」我顺顺裙子坐在他旁边。
「我还以为你没在听我介绍呢。」冠音也不打算坐起身，反而是翻了个身枕在我的大腿上。
「那麽有趣的介绍，想不听都难，『前一中学长』。」这是当初同学帮他取的绰号，在知道他为何转学後就没人那麽叫了，顶多开开玩笑叫学长而已。
「别那样叫我，我可担不起。」冠音难得露出苦笑。其实我满喜欢看他苦恼的样子，特别新鲜有趣，毕竟这个男人处事不惊的本领可是很厉害的。
「笑什麽?」
「没事~」我伸手弄乱他的头发，他的发质有点微硬，但摸起来还是很顺的，平常大概有在保养吧。「怎麽翘课啦?」
「想睡觉。」不知是被我摸的舒服还是太阳光照的舒服，他眼睛眯眯的，连声音也慵懒了几分，像极了一只野猫，潇洒不羁、漂亮的黑猫。
「明明在教室也是想睡就睡啊。」
「这里睡舒服。」「嗯哼。」
「Silversky,fallsuponyouandI.Anotherhopefadesawayintonight.Distantmelodies,asweetlullaby.Willleadmetoyou.Firefly,glowsuponyouandI.Anotherhopefadesawayintothelonelynight.Whenmorningcomes,thegentlevoicewillleadyoutothenight.(注1)」一边顺着他的头发，我一边唱着刚刚只唱几句的歌。
也不知道前几天说要和我说的事是不是和梓均有关。此刻如同那天在他家有着一样的想法，既然还没公开，暂时保持这样稍微亲密点也不是不行的吧?
「Ican’tresistthewarmthfromyou.NomatterwhatI’vetriedtodo.Thesmileonyourface,thehappinessyoubring.Everysinglelittlethingjustmakemedrown…(注2)」我看着天空小声地唱着最近新学的几首歌。「TheveryfirsttimeIlookedinyoureyes,Iknewtherewasnoturningback.Theverylasttimeyoulookedinmyeyes,Iknewthiswouldbeourgoodbye.Ipraynow.Thatwe’dstartover…(注3)」
「也不晓得你听到没，刚刚听到你跟着哼有点小意外呢，不过…也挺高兴的。」我用接近气音的声音说着，其实也只是说给自己听，毕竟他在睡…觉?
「还是一样很好听哦~」
「你也还是一样都在偷听呢~」
「我这叫光明正大。」
「是是是，啊不是要睡觉?」
「不睡了，我说啊。」「嗯?」
「我们翘课吧?」
「现在不就是翘课了?」
「我是说离开学校那种。」
听到这我疑惑的看着他，可就算直盯盯的看着他的双眼我也猜不出他此刻在想什麽。
「陪我去KTV吧~」
看着他突然露出灿烂的笑容，我一时傻住。「那好，我就舍命陪君子吧。」
「所以我说，我们到底为什麽要翘课来KTV啊?」我瞪着手上的麦克风再看看一旁操弄点唱机台的他。
「因为你说我唱歌难听，所以要来特训~」
「所以是我的错?欸不是，那是你自己说的啊!」
「谁叫你要在今天提起，都来了就唱吧。」
「要特训的是你，要唱自己唱。」我把麦克风丢给他，迳自走出包厢添点喝的。
等我装完饮料回到包厢，直接有只手伸过来拿走饮料，取而代之的是我刚刚丢的那支麦克风。
「你不带着我唱要怎麽特训啊?」某人坏笑的喝了我的饮料。
「…再去装一杯。」我死心地走回座位上，盯着正要开始的歌。
「…已经约定过，一起过下个周末，你的小小情绪对我来说…」「我也不知为何，伤口还没癒合，你就这样闯进我的心窝…」
「用心刻划最幸福的风格。」(注4)
「为什麽是我唱女声啊!」
「是你自己要接的啊，我自己也能唱整首。是说你这样真的会进步?」要我带着他唱也不是不行，但刚刚瞄过一眼歌单，几乎都是对唱啊?
「哎呀，多唱总行的吧?随便啦~开心就好。」
他看起来是真的很开心就是了。算了，课都翘了，也算难得的放松。「只能唱到去接小炎哦?」
「那当然，小炎可是第一顺位呢!」
「怎麽可能，你会被小炎鄙视的，呵。」
「才不会!」
不理会他的无理取闹，我接着歌继续唱下去。「你陪着我的时候想着她，你听不见我的心在喧哗，明明我知道，却装作没想法，是善体人意还是傻瓜。(注5)」是笨蛋吧，唱完这句我不禁苦笑了下。
我看这首歌是唱不下去了，轻叹口气，我拿起杯子就往外走。
对着饮料机恍了个神，饮料还差点撒了出来，我不禁懊恼这家伙从什麽时候开始竟让我如此在意。
「小妹妹，是不是和朋友唱太无聊了，要不要大哥哥陪你嗨啊?」
「蛤?」我那刚按下门的手愣愣地停在门把上，不过想了想我还是把手松开了。
「妈妈说不可以和不认识的人说话，所以我们先去转角那边认识一下彼此如何?」我露出大大的笑容，用我自己都快起鸡皮疙瘩的声音甜甜地说。
「当然好啊，我的三个兄弟也想认识妹妹不知道可不可以?」穿着吊嘎的男生指了指跟在身後的人。
我率先走在前面带着他们到没有摄影机的角落，听着身後传来更猥亵的笑声，我按耐着快忍不住的嘴角，咬了咬牙。
「小妹妹叫什…」吊嘎男话还没说完就倒在地上，其他三人还错愕地站在那。
「呵，在看哪呢?」我快速的移动到其中一个身边再一记右直拳往腹部打上去。「我正愁心情不好，想不到竟有人自愿送上门让我泄气啊~」
「还不快抓住她!」倒在地上的吊嘎男竟然还能说话，看样子我太久没动手力道不太够啊?
躲过扑上来的花衬衫男，我趁机朝着他的背部附上肘击。我刚刚好像听到什麽裂掉的声音?这麽一分神，害我硬生生挨了吊嘎男的一刀往後跌坐在地上。这家伙竟然还带了刀!
正当我准备起身教训某个混帐，便听见他的哀号，抬头一看，正巧看见冠音快把他的手给卸了。
「别卸啊，事後处理麻烦。」我连忙出声阻止。
「啧。」他随手一丢就把吊嘎男扔到一旁，瞪了倒在两边的另外两人，他直直朝我走来。
「你也来的太慢了吧。」我摀住刚刚被划到的腹部，咕哝道。
「喂，这莫须有的罪状你也敢安在我身上?也不看看是谁比较狼狈了?」冠音伸手将我拉了起来，看到我手上有些微血迹，我发誓在他的眼里看到杀气。
「走吧，这里待不了了。」我拉着冠音以免他一个冲动，别说一只手了，他大概恨不得把他的四肢都卸掉。
「躲在後面的那位，赶快把他们送医院啊。」我之所以没有对那位动手完全是看在他全程都一声不响走在最後面，打架也都窝在角落。
「冠音，先回你家，我头有点晕。」原本体质就贫血了，刚刚那刀着实不浅，要不是现在是冬天穿的衣服厚了点还有外套，这样走出去一定会吓死路人。
「Sh*t!女人你可以再蠢点，该死!」冠音直接把我横抱起来叫了辆车急奔回家。
看着他拿出医药箱帮我包紮，我不禁有点纳闷，毕竟一般人家很少会有如此齐全的药箱还有熟练的技巧。「待会痛的话就咬我肩膀吧，我腾不出手让你咬。」
「哼，我才没那麽娇弱。」
「再逞强啊。」「嘶…」某人直接拿生理食盐水从我伤口上撒下。
我照着他说的直接用力的咬住他的肩膀，反正他就是想让我咬他吧，这个被虐狂。
「下次暗示的明显点，一出门没看到人，还得花时间找你。」
「…我只是手痒，你太快出现我不就连热身的机会都没了吗?」
「多谢你这麽相信我会出现哦?」「不客气。」
他小心翼翼地放轻力道帮我上药，再轻轻地用绷带缠绕住。
「…下次小心点。」他转身从衣柜拿出一件上衣。
「我没想到他会带刀。」说到这我就气，若不是他出阴招我才不会让他们伤到我半根寒毛。
「别让我担心啊，笨蛋。」在衣服盖上我的头的瞬间，我听到他小声地说。
「…抱歉。」
「你休息下吧，接小炎的时间还早。」他揉了揉我的头，然後把沾有血迹的东西全都收拾乾净。
我躺在他的床上，身上穿着他的衣服，四周都是他的味道，还有淡淡的柠檬香。意识不知道是因为失血还是他的味道而有点模糊，是说没想到才隔几天我又躺在这张床了啊，真的跟他说的一样狼狈呢。
又是个什麽也没有的梦境，我看着一望无际的黑第一次庆幸着什麽都没有，真好。
正当我这麽想时，周围传来一个耳熟声音说着「…我」。
什麽?我一直等着那个声音再度响起，回应我的还是一片漆黑，可却不是平常那般寒冷，这次稍微温暖点了?
冠音坐在床边若有所思地看着此时正躺在他床上的女孩，手里握着还有些冰凉的小手。
「抱歉…我…唉。」他起身在女孩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等我。」
被手上的力道弄醒的人缓慢的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直坐在身边的冠音，一个动作，她已趴在他的大腿上。
「别走…爸爸…我跟你一起去。」
冠音愣了下，伸出另只手轻拍她的头。「我不走，就在这陪你，哪都不去。」
回应他的只剩下平淡的呼吸声，诉说着她又睡着了。
他笑着摇摇头。「也是，你要是清醒着才不会对我这般撒骄呢。」
注1.ナノsilversky
注2.ナノからくりピエロ
注3.ナノstartover
注4.汪苏泷&By2有点甜
注5.郭静陪着我的时候想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