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二一早,叶清儒就一脸暧昧的坐在斐未然办公室,斐未然视若无睹的看着工作资料。
“你脸怎麽了?叶媒婆。”江叙书走进来,对着叶清儒说。
呵,听到这句话,斐未然竟然偷笑了一下。
这下是江叙书跟叶清儒两个人一起看着他了。
“怎麽了?”
“未然,你知道你刚刚,笑了吗?”江叙书有点惊吓,大学毕业那年开始,他就没看他笑过,大概就斐倩嫁给他那天好像也微笑了一下之外。
“……”斐未然自己也不知道,自从上次林以冬说他笑起来好看以後,他才发现自己很久很久都没有放松了。
“你是不是对冬妹….”叶清儒这阵子观察下来,认为他之前让斐未然去接冬妹果然有效果!
“她很像我小时候养的一只狗….”斐未然想着林以冬圆圆的眼睛,默默地说出自己的感觉。
电动门在这时候打开,林以冬端着咖啡进来。
“斐总,叶副总,江总监,早安。”
放下咖啡後,林以冬跟往常一样走了出去。
“冬妹应该没有听到吧。”林以冬进来又出去一分钟不到的时间,叶清儒觉得自己是憋住气没有呼吸。
“……………开会吧。”昨天他跑去台东,所以三人一周一次的晨会改到今天。
林以冬在茶水间,脑袋轰轰的响。斐未然说她像只狗!?意思是她看到他就一直摇尾巴吗?意思是她在期待他来给她摸头吗?就算他知道自己长得好看钱又多也不能这样污辱人….亏自己竟然还被他最近的行为….有点迷惑住。
“我果然不是会被谁选择的人。”林以冬苦涩的笑,收拾好茶水间,回去努力工作。
离异的父母不要她,论及婚嫁的男人抛弃她,她怎麽还是认不清楚自己的八字呢。从那日起林以冬又恢复三年前那副样子,对身边的一切没有知觉,只维持着上班回家吃饭睡觉。
反正也没有人会发现。
因为上次宴会闹出林以冬受伤的风波,高琳琳安静了两个礼拜,在高琳琳要离开台湾的最後一个周末,终於还是按耐不住,说要请大家去坐游艇绕台湾一圈,行程三天两夜。
在49楼群组里,叶清儒问了一下大家要不要去,反正只要有电脑,他们基本上在那里办公都一样。所以秘书室几乎都举手参加,除了许姊觉得小孩上课不方便请假没参加,林以冬也没有举手。
想到高琳琳就会想到顾明澈跟那只狗,实在没好感。整个讨论过程里林以冬都安安静静。
叶清儒察觉到了,特意等在茶水间,想探探林以冬的状况。
林以冬:”……………”这人是在茶水间办公了吗?最近在茶水间遇到他的机会也太高。
“冬妹,最近脸色很差,哪里不舒服吗?”
“没事,大概是最近没睡好。”林以冬抹了抹自己的脸,这几天胃的确不太舒服。
“好像瘦了不少,有按时吃饭吗?”
“瘦是好事啊,瘦可是很多人努力也追求不来的呢。”手受伤後帮斐未然的打饭工作暂停了一阵子,接着从他嘴里听到自己像只狗後,林以冬就自行决定不帮他打饭了,胃痛就痛死他吧。但连带自己也就有一没一餐的,好像真的是瘦了不少,芙芙给她做的衣服都松了一些。
“最近工作上有没有什麽困难?”
“没有,谢谢叶副总关心。”
“怎麽又叫我叶副总,我叶哥。”要不是看在大家同事一场,我马上报警抓你。林以冬尴尬的笑了一下。
“那感情上呢?”
“叶副总真是…想太多了。”本来想说管太宽,林以冬还是修饰了一下,接着快步回了自己办公室。
周五林以冬努力整理完国外的几份资料,传给斐未然後才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公司。
秘书室里大家都走了,有些说要提早准备明天的游轮之旅,许姊则是要回去打点两个孩子。
林以冬远远看了一眼斐未然的办公室,灯还亮着,不过实在不想去面对他,她选择默默收拾东西直接关灯离开。
站了起来,才觉得胃真是越来越不舒服,中午她只喝了一罐优酪乳,现在也过了晚餐时间,不过她也没胃口。
抚着胃,摇摇晃晃的按了电梯,林以冬把头靠在墙上休息。周末当然就是家睡觉,她的脑子里她已经跟床融为一体了。
电梯门开了,林以冬又晃着走进去,又是靠着墙一路坐了下去,最後是坐计程车回家的。
回家简单梳洗後,就曚头大睡,不管外面天崩地裂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林以冬朦胧中听到远处好像有电铃声,有敲门声,还有手机嗡嗡的震动声。
困难的动了一下,发现自己好像生病了,浑身都好难过。
手机在她迷糊间停止震动了,她找到手机一看,早上六点!?这时间怎麽会有人来敲门?
明明额头有汗,却觉得有些冷,林以冬随手抓住床上的薄被,包住自己去开门。
从智慧银幕上看到的竟然是,斐未然!?
他今天不是要去搭邮轮吗?
她愣了三秒还是给他开了门,因为她觉得他再这样把门敲下去邻居要报警了。
斐未然看到她的样子本来就深锁的眉头更加集中了。
“你生病了。”
对一只狗来说你还真是观察入微。
“还好。”林以冬不知道自己现在有多虚弱,声音都是飘的。
斐未然放下两大包东西,抬手就包住林以冬的额头,”有点烧。”
“有体温计吗?”斐未然又说。
林以冬半闭着眼睛,慢慢走到客厅,抓出一个整理柜东翻西翻,好像没有,又翻另外一个,终於在十多分钟後的不知道哪个地方,翻出来了一支电子体温计。
她微微抬手表示让斐未然拿去。
“给你自己量一下。”
林以冬努力把眼睛再张开一点点,按了电源,然後压在自己腋下,重新闭上眼睛。测量需要十秒,她乾脆就把头靠在沙发上等。
逼---的一声响起。林以冬却没有动作。她又睡过去了。
斐未然心里叹了一口气,走过去拿出温度计,看了一眼。就把人横抱起来。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林以冬终於打开眼睛,精神好像也恢复不少。看了一下手机,周六晚上六点。
她坐了起来,发现自己换了一套衣服,床头摆着水跟空药包。走去厨房一看,水槽里有吃完还没洗的碗。火炉上有一锅东西。没想到自己迷糊间做了这麽多事,求生技能大跃进啊!
她又走到客厅,发现斐未然躺在她的小地毯上,但是地毯太小,他腰部以下全都直接接触着地面。
“斐未然!?”迷糊中她好像看见他了,竟然是真的不是幻觉。
斐未然听到声音,也坐了起来。
“你怎麽在这里?”林以冬太震惊,还抬头看了一圈确定这里是自己家没错,”你不是去坐邮轮吗?”
“我没去,看起来你好多了,过来。”斐未然刚睡醒,声音好柔和,是林以冬没听过的声音。
但是她还是站在原地没动,太多疑问让她动不了了。
“来。”斐未然把手抬起,没有招,只是一副要她牵的样子。
林以冬魔征似的走了过去,站在他前面。
他牵住林以冬的手,轻轻一拉,林以冬坐在沙发上。
拿起温度计,斐未然给她量了体温。
天啊,斐未然是把温度计放在她腋下吗?林以冬莫名觉得这个动作好羞耻。
十秒过去,逼~的一声,斐未然拿起来看看,正常。
“炉子上还有东西吃,你休息吧。”站起来,斐未然拿了钥匙,就要走的样子。
什麽什麽?这个人是把这里当什麽?说清楚再走啊?!
林以冬拉住他的裤脚。
“你这是什麽意思?”大概是病了,心灵脆弱,林以冬突然有点委屈,红了眼眶:”你是把我当成一只狗来照顾吗?”
她果然听到了。
这阵子他不是没感觉林以冬的平淡,但是他告诉自己,林以冬就是秘书,是同事。所以看到她略为苍白的脸也忽略,看得出来她心情不好也忽略。
直到上游艇之前,叶清儒说:”冬妹最近身体好像很虚弱啊,瘦了好多。”
然後他想她一定又一个人在家昏天暗地的睡觉,就转身下船来了这里。
果然看到一个病迷糊的林以冬,他煮了点东西,喂她吃,又去药局配了点药,隔着衣服帮她擦汗,衣服湿了,帮她找出衣服让她自己换上新睡衣,定时去喂她喝水,等她醒来。
“不是那个意思。”斐未然又重新坐了下来。“抱歉,但是那句话不是字面上那个意思。
林以冬红着眼睛看他。那你倒是说说看什麽意思啊?
“是说你让我,….会常常想起你。”
“那种感觉很像以前我常常想着我家的小圆。”斐未然把小圆的事情大概说了一下。
天暗了,客厅只开着一盏香燻灯,昏暗的灯光,淡淡的香味,安静的天地。让人特别,特别没有戒心,特别能说出心里的话。
“我之所以成立绝飞,是为了证明给那些瞧不起我家的人看,十年来,我几乎没有笑过。”斐未然又把自己家里的事情说给林以冬听。
“好像是你受伤以後,我想起更早以前的我。”
林以冬感动又心疼地听完,突然想到什麽似的,愣了半天终於说:”所以你第一次给我做的粥….是动物食谱?”
这是什麽结论。好好的气氛都被破坏了啊。
“咳,也不算是,就是,人也是可以吃的,我也吃了!”
也是。林以冬想了想,自己也不亏,”谢谢你最近的照顾。”
说完这句话,突然的沉默好像暧昧的空气环绕在两人之间。
“那你好好休息吧,我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