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敏感字眼,周易枫就像被针刺到浑身抖了一下,越退越後,摀着脸猛摇头。「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
周礼发见状不对,立刻跳出来向大家赔不是。「各位抱歉,周某临时有些家务事要处理,酒席的菜也上得差不多了,天色已晚,就请各位回家路上小心走好。」送客意味明显,有人配合离开,可更多宾客好奇心已被挑起,继续相互讨论,场面不受控制。
猛然间扑向于近陵,周易枫揪着他的领子,镜片下的怒目满布血丝,盛满无法挽回的悔恨。「都是你害的,如果我不知道这件事就不会心情不好、就不会喝酒、就不会跟月瑾……」
他对月瑾有亏欠,对小铃有亏欠,两家长辈又这麽快办了婚事,他乱了分寸不知道该怎麽做,只能被动接受,天知道他有多痛苦!
麦小铃听懂了七八成,她很快将所有事串连起来,脸色瞬间惨白。
周礼发闻言伸手拽过儿子。「你说,你对月瑾做了什麽事,你给我说清楚!」问得胆战心惊,却见他只是垂首不语。
周礼发明白了,他觉得天地都崩塌了,好好一桩喜事怎麽会变成这样,他该怎麽面对学明跟小铃,怎麽面对在地下的老盛……
「小铃,我请费伯先送你回家。」麦学明拉着女儿要走,她却定在原地动也不动,他担心她打击太大,一时气结伤了心神。「小铃……」
「爸,我没关系,你看着周伯父吧。」
于近陵眼眸微敛,身子退了一步,戴上手中黑帽。「稍早黄浦江上打捞起一具屍体,经确认後是盛家女儿,他的表哥已经将遗体领了回去。」语气淡漠不愠不怒,却像颗炸弹投下最震撼的威力。
易枫叫喊着跑了出去,周伯父已经站不住脚大家急忙把他扶到椅上,场面失控混乱。
他转身大步离开,麦小铃拔腿跟了上去,跟随着他爬过一层又一层阶梯,这家饭店上面几层全是住宿房间,墨绿色壁纸贴满走廊墙面,一盏盏壁灯散发着亮黄色灯光,脚上的地毯吸去了高跟鞋的敲击声。他直往南侧走去,那是贵宾房间,一个楼面只设计一间,高级舒适不说,隐密性跟保密性更是做得滴水不漏。
麦小铃亦步亦趋跟在他後面,她不知道他有没有发现她,她只是不想再待在刚刚的场子上。
他一拐突地消失在视线之内,她赶紧上前,原来他进了房间。房门大开没关上,于近陵扭开了灯,正背对门口脱下大衣跟帽子。
「今日是麦小姐的洞房花烛夜,怎麽跑到我房里来了?」他头也不回,早就知道她跟在身後。
「刚刚都让你给毁了不是吗?」往前一步,她已经站在房间之内。
「我只是做我认为我该做的事。」他把外套帽子挂在衣帽架上,放下两扇窗的帘子,书桌边上摆着茶具,他倒入茶叶,拿起搁在炉上保温的茶壶,倾斜一倒,勉强保持温热的水并非滚烫,激不出带着茶香的,迷人的白烟。
他专心沏着茶,从头到尾没正眼瞧过她。
「你该做的事包括成全了我的婚事,自以为是的安排我的幸福?」
于近陵总算抬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的婚事是你父亲帮你订下的,这点你应该比我清楚。」放下茶壶,他倚在桌边双手插在裤袋内,书桌上台灯的黄光反射在他身上,落下了交错的光影,往後梳整的黑发衬托着出色五官,散发出慵懒淡雅气息。
他令她联想起丛林中的狮子,在他的范围之内放下戒心一派优雅,却也是万万惹不起。
「易枫……是你的亲兄弟?」咽下口水,她小心翼翼问出,怎麽也想不到他们有这层关系。
「他不认,我也不强求。」端起茶杯,一向喝惯的茶叶是芬芳甘甜的高山薄茶,此刻竟苦涩入心。「今天让麦小姐看笑话了,改天我亲自登门拜访,向麦先生道歉。」
「不需要。」反正她也不想嫁,而她竟有点感谢他的出现,没让婚礼顺利完成。
她今天的打扮成熟美艳,澄黄灯光下更加慵懒动人,于近陵眯起眼,这才发现她的旗袍一边开着高衩,白皙玉腿一目了然,只要是男人都会被吸引了去。
喉头一紧,他撇开了眼。「夜已深,麦小姐该回去了。」
正要再说什麽,他却突地往左一闪,随後疾风似的枪声划过耳际,她吓得蹲下,子弹打碎了高脚凳上的一个青花瓷摆饰,而他刚刚就站在那个位置前方。
他伏低身子往她的方向快速移动,麦小铃还搞不清楚发生什麽事,高大的身子已经压了上来,抱着她在地上滚了一圈,短短几秒时间枪声又起,于近陵闷哼,肩头上传来灼热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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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到这里我激动,两人又有进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