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贝儿是海盗的一份子?」
这惊人的可疑,让里丝暂且缓缓杀戮的冲动。
她双眼专注底下的一举一动发展,尤其是伊贝儿的动态。
只见伊贝儿行动不似人质般的别扭与害怕,反倒像是走自家门的无拘无束,一下饮酒作乐,一下交耳欢畅,因为美丽的外型使她总在人群的中央焦点,这另里丝更加深信她的海盗身分。
这下可让里丝好奇了,她想弄明白伊贝儿的来历。
既然要解谜,看样子得先避开聚会人群,先朝几个落单的下手。
里丝转过身朝下跳跃回至走道船面,她随手抽走一条打捞用的粗绳藏到自己身上,心中有目标性的走到餐厅去。
「你好,需要来点什麽吗?」
柜台酒保擦拭金属杯子,瞧见客人上门,一脸欢迎的微笑。
「给我一杯兰姆酒,我心情不太好。」
「怎了?亲爱的女孩。」
「你看看,我身上莫名其妙沾到白油漆,这臭味一定很难洗掉。」
里丝事前将地面的白粉朝自己抹去,故意装作困扰模样。
「真是糟糕,肯定是那些新翻修的房间外墙害的,这油漆都还没完全乾就急着开放空间给客人使用。」
「这是怎回事?」
「前些日子这艘船遇上大浪,打坏不少物品,船长就花一笔钱,把西边客舱的破裂墙面全翻新整理,算算也有五间吧,你记得别走过去,不然又会沾到了。」
「只有西边的客舱有涂新油漆?」
「是呀,就是西边而已。」
「好,我避开就是。」
酒保递给里丝一条毛巾擦拭脏污,然後为她倒满一杯烈酒。
「哈哈哈,只有海盗跟海军才会迷恋兰姆酒,我瞧你应该两个都不是。」
「你猜,会不会真有海盗坐上船啦?」
「我相信海神的仁慈,祂不会让我们身受危机之中。」
嘴里说着祈祷,却不知真的海盗上门了。
里丝陪笑,一口饮尽炙烈的滋味。
「喂喂喂!这酒可是很烈的,你一口就喝光?」
「谁叫我没时间品嚐呢?」
留下这句话,里丝便起身豪迈的离去。
等酒保回过神来时,桌上已经悄悄压上一枚耶法。
「女孩,这一杯要两枚耶法呀。」
酒保无奈的笑了,谁叫他心甘情愿由着里丝这副酒国雌雄的霸气呢。
另一方面,里丝蒐集的情报得知是西边客舱的残留之物,那寻人的范围就缩小许多,毕竟这大船在东西中南北都存有房间。
她俯身行走降低脚步声,蹑手蹑脚来到西边最隐密的一间房,很幸运的是里头有人,只是不晓得人数为何。
里丝观察地形,发现这一排房间的窗户盖在外头迎向大海风景,也是唯一能透视屋内的视线点。
见状,她又想到一个有效率的办法,於是决定冒着危险攀爬身後就是一片大海的船身外围,对照内部空间推算房间隔数,终於在小窗户中看见客舱的内部。
「两个人,一个躺在床上休息,一个在磨刀。」
难不成那个被推到大海的人就是看见这间房的情况,才惹来杀人灭口?
里丝不想延误时间,她赶紧回到船内走道预备期待已久的动手。
手一举,她敲了两下房门,里头的动静忽然止声,明显对外界有所防备。
「谁。」
「伊贝儿叫我来找你们。」
「伊贝儿?她要做什麽啊?你等等。」
可能听见熟悉的人名,那磨刀的声音又继续开始,两人双双在没有防备心的情况下开门,结果迎面的是一把利刃突然顶在下巴,只要稍稍乱动就有可能刺穿见血。
「谁呀?」
磨刀的人是背向门口的,一时之间没察觉到有人入侵,只是疑惑既然来了怎不说话聊天交代事情,弄的安安静静的是做什麽。
直到门被里丝关上锁住,肉票发出求饶的声音,磨刀的人才发现局势已经为时已晚。
「你想死吗?放开他!」
这是从哪里杀出来的陌生人?
磨刀男子防心大起,他举起磨的发亮的屠刀,威胁里丝放人,只是这天底下哪有这麽容易妥协的事,里丝既然敢来挑衅,就是预备大开杀戒的决心。
同时她也认出这名磨刀男就是那位把人推下海的杀人凶手。
「我认得你,就是你把人推下海的。」
「你看见了!?」
「我不只看见,我还听见你们的对话,说吧,一共有几名海盗上船,可别让我漏杀一个。」
「哼,就凭你一人?我灭了你!」
「你敢向前一步,我就戳破他的下巴再从脑子拉出刀来。」
「不不不!我不想死!大哥!大哥救我!我刚入行没半年呀!你想知道什麽我都跟你讲!拜托!拜托别杀我!」
总算有一个懂事的,那另一个呢?
「你!到底是谁派你来的?是军人?还是佣兵?」
「我不过是一名佣兵,你也可以说我是行侠仗义的化身。」
「你妹!听你鬼扯!这窝囊废你要杀救杀吧,反正我是不会饶过你!」
「那我就学你,先宰掉人,再抛去海里喂鲨鱼。」
里丝双眼用力一瞪,她先从肉票的两腿上狠狠一划预防他开门逃走,随後趁着他倒下的那一秒时间里将人踢倒撞上磨刀男。
「滚开!」
磨刀男手一拨推开这累赘,举起刀子开始朝里丝砍去,不管里丝躲到哪,那里就是被砍烂一片狼藉。
她知道这个人太过血腥留下只会带来危险,并且也不会告诉她任何海盗的事情。
既然如此,她也真没必要动仁慈之心了。
「去死吧你。」
里丝面对比自己高出一半身子的壮汉依旧不改壮气,就在磨刀男再一次的挥刀斩物时,她算准这大弯偏身的空档,即时下蹲伸脚将他绊倒,换她手一劲,将刀刃狠狠刺进磨刀男右手臂膀直接挑断筋骨。
「啊啊啊!干!我的手!啊啊啊!!!」
磨刀男的武器再也握不住了,他疼的落刀,也在同时发现里丝已经狡猾的绕到他身後,一切彷佛回到刚刚肉票被威胁的情况,只是现在是换成他的脖子被利刃顶住。
终於等到绝佳的时机,善战的佣兵里丝是绝对不会轻易放手。
「神啊.....要不要收下这污秽的性命,你自己决定吧。」
忽然一股摩擦的力量,由左向右,慢慢滑过磨刀男脆弱的喉咙,这一刻他感觉温热溢出,视线意识迷乱不堪,随後跟随战败身子倒地不起,离世之前,他唯一记得的,就是自己的血味十分恶臭。
「大哥?大哥!?」
肉票眼睁睁看着同行的大哥客死异乡,这副惨状让他瞬间吓尿裤子,内心十分後悔走入海盗这条不归路。
「告诉我有关你们劫船的原因和目的,还有伊贝儿是谁,我就饶你这没用的家伙一条狗命。」
「我说!我说!别杀我!我家还有老妈要养!」
肉票的脸上落下数条可悲的男儿泪,他压着腿上出血的伤口,缓缓道来这整件事的经过。
「我们首领伊贝儿。」
「等等!伊贝儿是你们的海盗首领!?」
他说,国家海军因为海盗劫船事件频繁发生,经过政府同意後,国际间下了一道剿除海盗的通缉令,更开出悬赏让佣兵挑战,只要是猎捕海盗有功者就能获取高额奖金。
就在三年前,他们的海盗船被几名集体行动的佣兵盯上,佣兵们与船家协议共分奖金,获得五艘战船出海攻打他们海盗的老巢栖地。
由於选在半夜偷袭,众人没有即时反应过来,导致护主失败让伊贝儿的首领爷爷和父亲都被佣兵抓走,剩下母亲带着她逃到隐密山洞躲藏好几日才躲过追捕。
从此伊贝儿就发誓与海军和佣兵不共戴天,她发挥领导海盗的能力在短短三年里做出不少打劫掠舍的坏事,扬言要成为报复政府的大海盗。
她会决定劫这艘船,最大原因还是因为比格特芬的海军时时找她麻烦,她怒了,非要踩在地雷区坏事。
「我们虽然是恶名海盗,不过也是因为生活困苦才会干起坏勾当,不然,何苦跑到这离家百里的海域求生存。」
「所以现在是怪我对你们太坏?」
「不不不,不敢,我只是.....。」
「闭嘴,别再解释。」
既然知晓所有的前因後果,那得进行下一个任务了,里丝忙的很才没空听这些繁琐的废话。
所以关键通通都在伊贝儿身上,只要拿下她,海盗就会群龙无首的不攻自破。
「她住在哪间房?」
「.....这。」
「你不说?」
「不!她,住在第三间,中央的位置。」
很好,很听话。
「船的南面有救难小船可以搭乘,你滚吧,别再让我看见你这张衰脸,更不想听见消息走漏出去,否则我就抓你喂鲨鱼,活生生的丢下去!」
「是.....。」
肉票拼命点头不敢忤逆,他目送里丝背举着屍体离开房门,至於要背去哪里,里丝刚刚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一到外头空间,她便实现诺言,将磨刀男子过肩一摔扔到海里去,只闻噗通一声,没几秒时间人就下沉到深海当饲料去了。
这时里丝抬头张望,发现天空气候不是很稳定,恐怕稍後会有一场不小的大雨甚至夹带闪电。
「她住第三间房,是吗?」
里丝忽然想起什麽狡诈的阴谋。
她摸摸裤子的口袋,拿取一瓶装有绿色液体的小随手瓶。
轻轻一倒,将第三间房的木头门把沾染一点潮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