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重生之將軍十七 — 第八十二話 帝心難測權衡術

正文 重生之將軍十七 — 第八十二話 帝心難測權衡術

二皇兄,我跟太子,你站在哪边?

看似不经意的随口一问,骆王内心却知道镇王问的极其认真,指甲陷入掌心中,痛意顺见传递上来,幸好肩上披风甚大足以遮住全身,也遮盖住了他这个小动作。

镇王与太子弘大从出生开始就是一条拧不开的死结,谁也不肯放过谁,不死不休,而他即便想冷眼旁观也不能,只能任由他们拉扯,稍有偏颇都会换来惨痛的教训。

小时是如此,现在亦是。

从来没有人将他的意愿当作一回事,从来没有。

骆王垂下眼睑,「三弟,说这什麽话……」

他话未完,镇王冷哼一声,似有些不耐烦,「二皇兄,我不听那些虚假敷衍,你只要回答一句,是我还是太子便行,倘若你站在太子那边,那麽来日当我踏足金殿,也不会留给你情面的。」说着说着,话里几许的狠戾威胁藏也藏不住。

袖下的掌心被甲片扣成了一轮染血的月牙,骆王掀起薄薄眼皮,轻声笑,笑音飘渺无痕,「三弟,我的心思你还不明白吗?」

虽还是没有得到正面回答,不过镇王听着骆王这暗示的语气也算是松了口气,收敛起脸上的阴郁转而眉开眼笑道:「二皇兄,莫怪我如此,只是早早选了个正确的位子站,也好我将来成事论功行赏。」

这狂妄自大的神情,俨然将自己登上皇位视为理所当然之事。

「是呢……论功行赏。」

轻飘飘的,也不知是谁呢喃。

寒冬匆匆而过,迎来立春樱花绽放的好时节,而就在镇王离京前往凉州後,骆王地位低微的小时因为母亲被提为了淑妃,这阶位可不只三级跳,想当然是震惊了朝野,纷纷揣测着镇王是否已从皇位之中中退出舞台,皇上转而要培养起骆王了?

要想,骆王从小体弱,母亲又只是宫女出身,原本就不足以为惧,却在镇王贬黜凉州後的这个节骨眼被提拔起来,皇心难测。

群臣私下议论纷纷,当然後宫也是掀起不小波澜。

自从镇王被贬黜凉州的旨意下来,皇后脸上就始终挂着笑意,待人也和睦许多,许多宫女嬷嬷还因此得了不少赏钱,而淑妃的事也没能影响皇后的好心情,骆王那小时就左右逢源的性情皇后还不了解吗?

能出什麽大器?再加上即便从婕妤提为淑妃,没有可靠的母家也是站不住脚的,皇上若有心要提拔骆王,别说淑妃能当骆王靠山,别给骆王扯後腿就好了。

「我究竟是哪里不合父皇的意?明明我都当上太子,除去了镇王,父皇又提了骆王,难不成还真想那个病秧子接他的江山吗?」太子弘说的愤恨,不停来回踱步,绕的人都要头晕了。

人前与骆王称兄道弟,看似一家亲,转过眼到关系利益的时候,亦是毫不留情。

皇后靠着软枕半椅在罗汉床上,翘起染着艳红蔻丹的小指,轻捧起晨起刚泡的花茶,好整以暇道:「皇儿无需如此担心,圣上自然是站在你这边的,否则也不会提骆王,左右也不过是做给外头那些人看,就他副身子……什麽时候双脚一蹬都是意料之内,更何况是出了任何意外。」说着,就勾起一个让人不寒而栗的笑容。

太子弘拧眉,「母后难道想……?」

皇上前手才提了淑妃,骆王後脚就出事,只怕会惹的皇上不悦。

皇后扫了儿子一眼,佯斥,「你当母后是那般愚昧之人吗?就让那病秧子再多活个几年,反正凭他也掀不起任何惊滔骇浪。」

听了皇后的开解,太子弘也放心了不少,「母后说的是,那就让骆王再多活一些时日吧。」他眉开眼笑。

秦国公府面向南,夕阳斜下,落照在老树拉出斑驳长影,十七才刚从巡防营回来,身上军袍还滚着泥沙,熟而轻巧的往秦国公府的菜蔬园,才刚推开及腰的小木阀门,就见秦毓瑭只身一人蹲在菜蔬园前,手里拿着一颗花椰菜,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渐入暖,他身上的冬棉袄早已被慎言收入大柜中,换上一身薄厚适中的天青色七宝云锦衫,怕早晚起风天凉,又在外头罩上雪白云鹤腾雾的纱衬,手上拿着花椰菜,袖子滑落露出一截白皙如瓷玉的腕子,海棠色的唇瓣微抿,双眼垂着出神。

那颗花椰菜十七有印象,叫做小啾儿,是在他们去宁洛时慎言种下的,此时正好长成了,当时慎言还炫耀了一翻,很是得意呢。

她走到秦毓瑭身前蹲下看他,秦毓瑭仍旧在自己的思绪中,连十七来都不知道。

一只小小的、绿绿的菜虫从小啾儿滑落,顺着花椰菜梗头蠕动爬到了秦毓瑭的手背上,而就大抵是把秦毓瑭的手背当成新窝了,竟是赖着不肯走。

十七看看不为所动的秦毓瑭,又瞅瞅那彷佛在跟她叫嚣的小菜虫,偷偷伸出手向谈鼻屎一样把那小菜虫给弹飞出去,看着那小菜虫抛物线般掉落在菜园子里,用力过猛了也让秦毓瑭终於回神。

「怎麽蹲在这?」秦毓瑭疑惑的问,动了动手脚,才发现酸麻的很。

十七瞥了一眼小菜虫消失的方向,决定不告诉自家主子方才小菜虫来光顾过,否则秦毓瑭肯定要恶心的吃不下晚饭了。

自从镇王被贬黜凉州之後,秦毓瑭就时而不时一个人出神,要不是十七知道镇王跟秦毓瑭没啥交情,指不定都要以为秦毓瑭是舍不得镇王离京了呢。

缓过劲之後,秦毓瑭才细细看了十七的脸,冬日里好不容易白回来了一些,一回京又到巡防营复职,肤色又增添了几分古铜,他伸手把十七脸上的细沙给抹去,一边道:「开春宫里会有大宴,想着那时,再让我爹提一提亲事。」

口里说着亲事,以前是满满的欢喜,可如今他却是双眼染上满满担忧。

心里沉甸甸的,说不出口的患得患失。

重生了一回,什麽都看得明白,却又像什麽也不明白。

十七没有回答他,任由他的手在自己脸上胡乱摸着,秦毓瑭是个娇贵的公子哥儿,指腹细柔摩擦在脸上并不会不舒服。

得不到十七的回答,秦毓瑭的心像是盘旋在天上绕呀绕,所有压抑与不安疯狂的侵蚀上来,他咬了牙根尽量不让十七看出自己的情绪,强迫自己放柔嗓音,「十七,你想嫁我吗?」

他问的小心翼翼,好似捧着自己的全身全心放在十七跟前,就怕十七不收,十七不要。

在十七心里,秦毓瑭一直都是耀眼风发的,与眼前小心讨好的模样大相迳庭,那双总是带着肆意笑的桃花眼里此刻深藏着自己的迫切。

她的心忽然很柔软,柔软的一蹋糊涂。

「那主子呢?想娶我?」

她自今都还不知道如此平凡渺小的自己怎麽就让这样的俊美贵公子给看上眼了。

秦毓瑭先是一愣,而後认真道:「那是自然。」

十七含笑张了张唇,正想说些什麽,却被一道高亢激昂的男声给掩盖过去了。

「小瑭!十七!我给你们介绍介绍新搬到我家隔壁的朋友!」伴随傅苛欢愉的声音,他的人也跟着出现在那到傅宅与秦国公府连接的半墙。

而他身後还跟着一个人,也就是他口中的〝新朋友〞,那人走路阔步昂首,一身绦紫薄衫遮不住手臂上蓬勃的肌肉轮廓,脸上五官深邃,旷野与俊美奇异融合,他朝秦毓瑭扬了扬下巴,阳光灿笑露出一口整齐白牙,「嗨。」

秦毓瑭的脸都黑了。

「霍阳?」十七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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