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06.发现
空气突然寂静。
好像还飘着某种酸味儿。
一护就很尴尬，看天看地就是不看白哉。
结果小铁匠不解风情地回答更是把他气着了，「喜欢啊！」
「……………………」
「他活泼又好看，村里的人都喜欢他。」
一护憋气了一小会儿，想着可以用女孩子攀比的心思来掩饰，就理直气壮地追问，「比我好看？」
「你也好看。」
「那你喜不喜欢？」
「我喜欢有什麽用？」
白哉非常实在地道，「你喜欢的不是爱德吗？」
「呃……」
好吧，一护只能化解一下这份尴尬了，「我就是奇怪，小红帽的父母都是相貌很普通的人，一点也不像嘛。」
「不是亲生的当然不像了。」
「哈啊？」
「也对，你们家是後来才来村里的，平时大家也不说这个事情。」
白哉很是理解地解释道，「小红帽生下来的时候父母就死了，他外婆长居森林里，说那样不好，就拜托村里一对没孩子的夫妇抚养他。」
所以外婆是亲的，父母不是？
难怪啊！
「那你跟你父母兄长也不像嘛，难道也是收养的？」
「对啊。」
一护眼睛瞪圆了，「还真是啊？」
「我的母亲很早就去世了，大概两三岁的时候，父亲过了几年也去世了，我就被现在的父母收养了。」
「那你父母一定很好看吧？」
「母亲我不记得了，父亲的话，大家都说我们简直一模一样。」
可怜见的，小小年纪就父母双亡了。
「小红帽的妈妈呢？大美人？」
「嗯，虽然我没见过，不过听说是非常漂亮，当时村里几乎所有的小伙子都喜欢她，不然也不能嫁给一个出身小贵族的骑士。」
「骑士？」
「外地来的。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他们都死得早。」
「怎麽死的？」
「这个……我不知道。问人也没人肯说，应该是有什麽秘密的。」
「秘密……」
这麽个小村子，秘密还真多啊。
一护若有所思，倒是把醋劲儿给去了一半，想了想又试探道，「小红帽倒是的确好看，唇红齿白的，穿着红斗篷特别漂亮。」
但是少年也就赞同地点点头，并没有露出为心上人自豪的神情和眼神。
就是普通的欣赏好看的人吧……
还没开这个窍呢。
一护有点欢喜，又有点烦恼。
这个回合他可是倾慕圣骑士的小女巫，勾搭小铁匠可不像话啊！
八卦了一通，一护觉得自己又知道了一点秘密，也就暂时满足了一下。
不过小红帽出生时父母就死了，白哉几岁的时候母亲就没了，他还变成了狼人……如果是同一时间的话，那麽那就是个波及很广的大事件啊……
可惜现在得装不知道，不能问他是什麽时候变的。
两人下午就继续在号称净化其实是杀灭堕落生物中度过了，收货不菲，一护得到了很多原材料：堕落蜘蛛的毒液和蛛丝，外壳，堕落毒蛇的毒囊和牙，以及蛇皮，螳螂的刀臂，堕落乌鸦的毒液和羽毛，殭屍的牙齿……
在打倒一只堕落狐狸，两人正在商量这麽大的狐狸可以剥了皮时，一个人拨开灌木靠近了他们，「莉莉安小姐？朽木？」
「你们在这里做什麽？」
随之出现的是村里的青壮，他们很是惊讶地看着肚皮朝天显然已经含恨归天的堕落狐狸。
「杀堕落生物啊！我们也想出一份力嘛！」
「这狐狸有小牛犊那麽大，你们两个就打倒了？厉害啊！」赞叹声顿时此起彼伏。
「都是莉莉安的药剂和法术的缘故。」白哉很谦虚。
「不，你的剑也很有用。近身搏斗可都是靠你呢！」
「你们就别谦虚了，两个都厉害！」
「是啊是啊！」
圣骑士提着一把宽刃长剑排众而来，看看地上死掉的猎物，又定睛看了他们好一会儿，说不定在内心更新了对小女巫的印象呢！
一护很是自豪，女孩子要优秀，自然多得是选择！
「要一起吗？」圣骑士君发出了邀请。
一护倒是想继续跟合作默契的小铁匠一起，但他现在是倾慕圣骑士的姑娘！
只得装作欢欢喜喜地点头，「我觉得可以，白哉你呢？」
小铁匠点头，「我也可以。」
「那，白哉跟我一起在前方，莉莉安小姐在中间，请你用药剂和法术支援我们，可以吗？」
圣骑士倒是很有指挥的风范。
一护点头，白哉沉默地站到了队伍前方。
人多力量大，组队之後，打起来就更快了。
还有人帮忙扛东西，比如堕落狐狸，就不止是剥皮，全身都被带上了。
一护在短暂休息的时候趁机打听了一番。
毕竟对於堕落生物，他们应该比酒馆那些不能去的人更加了解才对。
「这半年才多起来的。」
「打也打不完。」
「但是不清理更不行，冲到村子里就麻烦了，幸亏它们不知道为什麽，都不怎麽下来。」村人七嘴八舌地议论道，「不过好歹也能收集点东西，卖给教会或者药剂师，收入倒挺不错的。」
难怪他们一直愿意冒险了。
圣骑士擦着长剑，插口了一句，「这些堕落生物，身上都有黑魔法的气息。」
一护若有所思，随口道，「堕落了自然有黑魔法气息啦！也不知道是接触了什麽，难道森林深处有深渊的入口吗？」
「或许是人为。」圣骑士简短地道。
人为……
巫师和法师的区别，就在於巫师会使用黑魔法。
所谓堕落生物，就是原本是正常的生物变化了，堕入黑暗的怀抱——黑魔法大概是能做到这一点的。
休息完了继续战斗，一群人横扫了一通，一护看着圣骑士使出的色彩辉煌的斗气很是羡慕，金系的斗气啊，难怪这麽厉害，一出来就把堕落生物横扫了一片。
这个世界虽然的确危险，但是这些五花八门的能力也是很棒呢！
为他挡下一次攻击的小铁匠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专心！」
「啊？呃……噢！」
一护赶紧回神，就发现小铁匠好像有点不高兴。
怎麽了吗？
但战斗期间，也没那麽多空暇细想，他抽空注意查看了堕落生物的屍体，果然感应到了黑暗魔力的存在。
直到太阳落山，森林愈发昏暗，圣骑士宣布今日就到此为止了。
也算是满载而归。
「我们去喝一杯，莉莉安，白哉，你们来吗？」
两人齐齐摇头，圣骑士就毫无留恋地带着队伍走了。
看来小女巫还真的是任重道远。
「那我就回去了，再见，白哉。」
踏着血红的夕阳，他打着呵欠，「好累……明天还来吗？」
少年沉默了片刻，「不了。」
「那好吧。」
心知肚明明天该是他受圆月影响变身的日子，一护也不问，「今天合作很愉快，白哉。」
「我也是。」
少年点点头，唇角的弧度稍稍柔软，「你是个很棒的巫师，我想大家以前都没看到你的优秀之处。」
一护就笑开了。
「我当然优秀。」
他蹦蹦跳跳地走了。
将净化堕落生物所得到的各种材料整理了一下，一护觉得，这下可以上女巫的门了。
女巫给了她出入的权力，但告诫过，她每天上午都有重要的事情，不许去找他。
一护只能下午去。
她首先走轻松的道去查看了狼外婆的狼。
这群狼都长得矫健壮实，皮毛厚美，也不攻击人，她靠近的时候，狼群只懒洋洋地看她两眼。
一护暗地里探查，发现这群狼身上并没有半点黑魔法的气息。
明明都生活在这片森林里，其他的生物都被影响而堕落，这一片却没有，这群狼，以及小红帽一路上看见的那些野生动物。
很奇怪，简直就像是特意避开了这片地方一样。
「莉莉安？」
一护差点跳起来。
回头就是外婆那温和却显得仿佛藏着什麽深邃的东西，而显得莫名神秘的笑容，「你来啦！」
「我我我……」
「你也对我这些宝贝有兴趣了。」
外婆非常可亲地许诺，「想摸可以摸摸！」
「啊，我就是看看……」
一护伸手去摸了摸，没见到那头色泽偏银白，体型最大，看着就像是这群狼的首领的狼，但是别的狼也都很威武漂亮，还很和气地抬了抬头蹭他手心，漂亮如玻璃球般的眼睛瞟了他一眼，内里不见野性，只显灵动。
狼也会这麽可爱，真是不可思议。
「这次怎麽来的是你啊？你师傅不过来送药吗？」
「啊？」
送药？送什麽药？
这麽重要的事情，为什么小女巫的记忆里没有？
她以前都没有送过吧？
一护看外婆露出了些许疑惑的神色，心头警惕，赶紧道，「我老师就是派我过来说，她今天会晚一点。」
「这样啊……」
「我，我就是过来说一声，先走了啊！」
一护拔腿就跑，露出外婆小屋的时候她下意识地往里面看了一眼，却意外地看见了一个男人。
带着兜帽和斗篷，相貌看不清，只依稀跟一双海蓝色的眼睛对视了一下，很快，窗户就被关上了。
跟外婆的眼睛……感觉很像啊……
一护暗自感叹。
只是得快点去了。
药剂……送过来……陌生的，蓝色眼睛的男人……
外婆和女巫是熟识，甚至关系很好，可能在合作着什麽……
联系到森林里的魔堕落生物，以及这一小片森林的安宁……
一路遇到了不少堕落生物，一护发现越是靠近女巫住所越是多，且难对付。
他不想大费周章地杀灭，只用药剂和法术将之限制住就算了。
但饶是如此，到达目的地也花了很多时间，差不多都快太阳落山了。
一护遮遮掩掩靠近了女巫的住所。
女巫的住所不是正常意义的房屋，她住在树屋里。
一株十人都合抱不来的巨大数目上，离地五六米的所在被开了一个树洞，外面缠绕着藤萝，伸出的平台和门廊搭建在分叉出的巨大枝干上，窗户也被绿叶和紫白相间的鲜花装饰着，童话般漂亮。
一护躲在不远处的树木背後，耐心等待着。
女巫应该是这个时候去给外婆送药剂的。
既然路上和外婆那里没见到，那麽待会就应该去了。
他的推理应该不会错。
对女巫及外婆起了份警惕之心，怕女巫看出破绽，一护暂时是不想和女巫碰面了。
他等得有点久。
太阳都快下山了，女巫才推门出来，长袍曳地，深红色长发披散的她仿佛森林里的一个幽灵，无声无息般穿过森林，消失在幽暗深处。
堕落生物们嘶嘶地叫着，却惧怕地退开，让出了道路。
一护又耐心等了一会儿，才悄悄地靠近了女巫的树屋。
到了这里，他还是有记忆了，树屋其实也是一种魔法产物，需要口令才能放行。
「口令？」
挂在枝头的猫头鹰鵰像开口。
一护说出了正确的口令，很快面前打开了一条长阶梯，旋转着，从巨树的树跟处向上，直达树屋。
一护走了进去。
树屋内部并没有什麽家居的温馨感，就跟实验室差不多，却多了很多奇怪的东西，看起来不是那种现代化的精密，而是充满了魔法世界的奇幻感。
一护到处探索起来。
放置药水的地方……啊，在这里，一护看着一排排的药剂架，大部分空了，或许是被女巫带去给狼外婆了，但还是有剩的，一护拿过一管，晃了晃，淡蓝色的药剂，里面闪烁着点点星辉般的光芒，很是漂亮，但是打开瓶口，一护就感觉到了黑魔法的气息。
跟堕落生物身上如出一辙的黑魔法的气息！
堕落生物，是不是，就是普通的动物接触了这种药剂，才变化成那样的？
它们并不是自然形成的！
魔化药剂？
蓝色的药剂之外，还有一种金色的药剂。
这个一护是认得的，安抚药剂，虽然不会配置，但女巫告诉过弟子，是可以解除一些黑魔法，甚至能让狼人恢复神智的药剂。
应该是跟魔化药剂配套的解药？
一排排空着的药剂架，女巫配置这麽大量的魔化药剂做什麽？
他离开放置药水的地方，继续搜寻。
他记得，女巫有个储存珍贵材料的密室，那里不知道有没有别的秘密？
但女巫显然并不觉得密室需要特别的保密，只是保管珍贵材料的地方而已。不然也不会对小女巫不加隐瞒了。
一护找到了开关，打开了密室。
高高低低的架子上摆放着各种奇形怪状的材料，普通人自然是没有用处，但在懂行的人眼里，才知道这些东西有多麽难以收集，哪怕是金钱都未必能办到。
一护看了一圈，突然脚踢到了什麽东西。
「嗯？什麽东西？」
低头的瞬间，一护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屍体！
这里居然藏着一具屍体。
屍体是个男人，蜷缩在角落里，面目如睡，平静不见狰狞，只是蓬头垢面，衣衫褴褛。
看着就像个流浪汉，穿得比村人差多了。
而且脏兮兮的。
但是看样貌，却并不是亡魂君的相貌。
那他是谁？
所有村人一护都认得差不多了，但这个……
一护勉强从小女巫曾经的一瞥中找出了答案。
的确是个流浪汉，跟亡魂君一样，在村里干点活儿弄点钱，看着日子还过得去，就流连着暂时不离开了。
但他已经在流浪汉死後没几天就失踪了啊！
「女巫大人心地很好，给了我药剂让我找人附身，我跟其他人也不熟悉，就找了同样是流浪汉的汉克……」
对了，因为女巫的药剂没有记忆共享的作用，亡魂君不敢找身份差异太大的，同样身份的流浪汉让他扮演起来最不惹人怀疑，於是他选择了叫做汉克的这个流浪汉。
但是他附身三天之後……汉克就死了？
屍体还在这里？
女巫的心地很好，究竟是真的心地很好要帮助亡魂君，还是……别有用心？
毫不在乎汉克性命的她，怎麽会在乎一个流浪汉亡魂的心愿呢？
一护再也在这里呆不住，万一女巫回来，发现自己不请而入就糟糕了，一护赶紧偷了一份魔化药剂，就离开了女巫的房子。
「莉莉安？你在我屋里做什麽？」
倒霉催的，才出门就跟女巫碰了个正着？
一护懊恼极了，拔腿就跑。
「站住！」
女巫不依不饶地追了上来。
一护感受到黑魔法的气息就往旁边一扑，果然一个扑空的束缚术落在了地面——幸亏他闪得快！
但是女巫的本领显然不止这麽点啊！
看他躲开，女巫哼了一声，手指又凝聚出了法术的灵光——这次是黑色的。
不妙了……要完蛋了啊啊啊啊啊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