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在被遺忘的時間裡愛妳 — 054:我只愛妳

正文 在被遺忘的時間裡愛妳 — 054:我只愛妳

夹在花上的卡片说明了这束浮夸的玫瑰花来自於今天早上在所有媒体前强拉着她的手,公开宣布正在追求她的黄浩仁,而从车时勳夹带着浅淡醋意的话里,夏尔雅也听出了他已经看过那些报导的端倪。

为了避免他又像前一回吃醋那样故意和她呕气不肯拥着她入睡,她亲自煮了一碗泡面给他当晚餐作为安抚,才终於让那漠肃的可以的表情稍微软化了一些。

至於那束玫瑰花,在她替他煮面的时候,他已经把它拿去地下室的垃圾集中室扔了。

这个男人一吃起醋来简直跟个小孩子没两样,平时不闹脾气的人,吃了醋後心智年龄彷佛瞬间少了二十岁,一顿饭下来接连问了她好几次对方是不是也有把花送去事务所给她,得到她诚实的回答之後,又兀自生了十几分钟的闷气不跟她讲话,幼稚的很。

吃完饭之後,他像过去一样陪她窝在沙发里看新闻,等到国内外与政治经济相关的议题播报完之後,黄浩仁和她之间的绯闻又重新占据了萤幕。

她明明回答过她有男朋友的,可剪辑出来的新闻内容却只有黄浩仁抓着她的手表明要追求她的画面,而她沉默着没有回答的反应被记者擅自解读成了默认,整篇报导完全成了移花接木的巨作。

新闻的最後提及了网友对她的评论,大多都不友善,更有人说她身为专打离婚诉讼的律师,还专挑那种将要离婚的有钱男人下手,根本就是想要藉由工作机会爬上富家男人的床,好攀个光鲜亮丽的豪门媳妇位置享受後半生,着实是个思想拜金的婊子。

然而,在听见那一连串充斥恶意的负评时,夏尔雅心里虽然不免感到冤枉,但同时,她也发现自己并没有原先设想的那麽在意。她想,也许是车时勳一直以来对於旁人的非议始终无动於衷的作风和清者自清的态度在不知不觉中影响了她的价值观。

反正现在既然她被人们说成了专挑已婚男人下手的坏女人,配他这个老是绯闻缠身、被外界认为男女关系复杂的坏男人,好像也挺刚好的。

「为什麽让他牵你的手?」

耳边忽然砸进一声低沉的质问,沙哑的语调里夹带着隐然的愠火,下一秒,她搁在抱枕上的手就被捉了过去,早先被人踰矩的右手手腕已经被包覆进温热的掌心里。

夏尔雅:「……」

她被人骂成了恬不知耻的女人,结果他认为重点却是这个吗?

这男人吃醋起来真的好没逻辑。

夏尔雅有些好笑地睇了那满是妒火的表情一眼,才正想开口,主播却开始播报下一则新闻。

好巧不巧,紧接在後的就是灿星集团与SJ娱乐积极洽谈合作以及灿星电子与汉邦金控近日频繁交涉的新闻。记者更热心地把SJ娱乐会长千金池成美和罗晓芸的基本身家资料制成表格用以比对,从身价学历到身高三围全比了一遍,最後更把过往与车时勳传过绯闻的对象一一罗列,快速简介了那些全是捕风捉影而编撰出来的冶艳情史。

两人的绯闻各自精采,外界应该怎麽也没想到,作为两段故事主角的他们,竟会一起坐在沙发上看这些报导吧?

要是知道了,怕又是一部旷世巨作的诞生。

对上他怨怼的目光,夏尔雅扬眉努了努唇,半是玩笑地反问:「车先生,你好像没有什麽资格说我?」

这男人从二十七岁来台湾接任灿星电子分公司的总经理之後,七年之间,除了前妻金恩娜外,光是和他传过绯闻的对象,包括她在内总共有八个人,其中更有三名男性,分别是他前後任特助韩在焕、邱洋,以及一名曾短暂当过他私人司机但姓名身分不详的男子。

而其余的五名女性,除了她以外,清一色都是达官显贵或是财阀企业家族里的千金小姐,要不是太清楚他的个性和为人,光看这篇新闻谁能不误解?

闻言,车时勳瞥了一眼新闻画面,剑眉微歛,原先浸染了眼眶的怨怼已经不复踪迹,取而代之的则是沉重而无奈的晦暗。

报导里头列的那些女人,除了尔雅之外,大多都是公事上有过几面之缘的人而已,其中甚至有一、两名他连面也没见过,例如最近传闻要和他联姻的池成美。

这年头记者想像力也真够丰富的了,不管有没有拍到照片,都能替他和那些男女撰出一部完整的恋爱史,在他还没以不孕为由与金恩娜离婚以前,也有不少媒体不晓得从哪找来了小孩的照片,说是他和秘密情人在旧金山生下的孩子。

过去他都不觉得这些谣言有什麽,反正在这资讯爆炸的时代里,新闻热度来得快去得也快,即使放着不澄清,过几天人们就淡忘了。可现在和尔雅在一起之後,他一点不希望自己的名字再和任何不是她的人有任何暧昧不明的牵扯或挂勾。

他想给她绝对且完整的爱,好让她没有时间怀疑自己是否不值得被疼惜。

即使她不曾因此误解,即使她不曾为此和他有过争执,即使她不曾要求他给出解释,他还是在前一次她看见有关他绯闻的新闻报导时,把那些人和他之间的关系都解释了一遍,换来的便是她成熟的理解与体谅。

她说她明白他的身不由己,也说她全然相信他,半点妒忌都没有,与他完全不同。

因为曾经失去过她,所以他其实也藏着没有说出口的恐惧,害怕也许哪一天,她又像过去那样忘了他,担心或许哪一天,她突然发觉他给的不是她要的,畏惧着某一天醒来,他才发现原来这一切只是一场做了很久的梦,他们没有重新相遇,她没有想起他,更没有选择牵住他的手。

他是如此地恐惧,即便不曾泄露出半点端倪。

半晌,车时勳缓缓伸手,将她揽入怀中。

「尔雅。」

「嗯?」她轻应声,稍微挪了挪身子,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角度倚靠。

「我只爱你。(너만사랑해.)」

薄唇在她发上温声低语,语调几乎闷成了呢喃。

突如其来的深情告白拧得心房一暖,夏尔雅莞尔勾唇,仰起头吻上那片薄毅而迷人的唇。

……

连续几个星期,黄浩仁不断地将鲜花和礼物送到事务所,俨然是要昭告天下,他追求一个女人的手法是多麽用心且大手笔。

然而,面对如此积极的攻势,夏尔雅的态度依旧是冷冰,不但交代事务所的秘书只要是黄浩仁送来的东西一律拒收,後来更让助理联络了快递公司,要他们直接把东西退还给寄件人,无须再多跑一趟。

礼物和花束一连被退了数次,黄浩仁仍不死心,变本加厉地捧着鲜花闯进事务所,当着众人的面邀约她吃晚餐,而夏尔雅也没在客气,不是要杨心安送客就是直接拎着皮包走人,半点面子也不留给他。

她摆明了不给他任何机会,他却像是永远听不懂她的拒绝一样,厚着脸皮继续死缠烂打。

比如现在。

「夏律师!」

一踏出事务所大楼门口,迎面而来的就是连续三天都在楼下守株待兔的黄浩仁,夏尔雅厌恶皱眉,眼也没抬,立刻将步伐向左旋了七十五度,直接转换路线。

黄浩仁迅速跨步拦住了她的闪躲,脸上堆着满盈的笑容。

「夏律师,我送你回家吧?」

「不需要。」她冷声拒绝,继续走她的路。

好不容易灿星电子的新品发布告一个段落,车时勳又能够接她上下班,她今天还特地配合他的时间提早离开了办公室,她实在不想在这个睽违了一个多月的日子里跟黄浩仁虚耗时间,更不想因为一个不重要的人坏了她的好心情。

生平还是第一次这样被一个女人以极度排斥的态度回拒,黄浩仁歛下笑容,想起这两个多月来的付出丝毫不被心领,甚至总是被她当着众人的面给尽难堪,一向高傲的自尊心几乎颜面扫地,心底闷烧了数日的怒火瞬间闪燃。

怀愤地瞠瞪着那抹疾步离去的背影,他不甘咬牙,快步追上前,粗鲁拽住了她的步伐,一把将她扯回自己面前。

冷不防被人蛮横拉扯,夏尔雅一愣,黑白分明的眼眸染上了惊愕,而後转成愠怒。

现在是怎样?追求不成反倒恼羞成怒了?

「夏尔雅,想欲擒故纵也该有个限度,别玩到我没耐心了,嗯?」黄浩仁挑着眉,狭长的眼角挟着几丝讥谑,目光不耐,口吻更是轻挑。

闻言,夏尔雅宛若听见什麽天方夜谭似地扯唇讪笑,弧度尽是鄙夷。

这家伙有什麽毛病?谁在跟他欲擒故纵了?往自己脸上贴金也该有个限度吧?

「黄副总,请你放手。」她沉声,表情冷硬,声调无温。

面对她的冰冷,黄浩仁置若罔闻地哼笑了生,扬唇讥谑:「别再装清高了!你以为我不晓得吗?你先前不也勾搭上灿星集团的车总?怎麽?爬上过那种级别的男人的床之後,开始挑嘴了?」

被人公然出言羞辱,夏尔雅脸色一沉,瞪着他的目光瞬凛出一抹森冷寒光。

「黄浩仁先生,你刚才言语已经构成毁谤罪,你现在的行为也构成强制罪,我再说最後一次,请你放手。」

「够了宝贝,别老是拿法条出来吓人。我知道你只是想吸引我的注意而已,你成功了。」黄浩仁满不在乎地嗤笑,瞅着她的眼神掺进了更多獗狂而晦暗的色泽。

感受到他话语和眼神中毫不掩饰的粗鄙侵犯,夏尔雅紧抿着唇,使劲想要抽手,攫着她手腕的力道却变得更紧箍。

「别抗拒了,当我的女人,我不但不会亏待你,更会好好地满足你。」看着一向冷静的女人因挣扎徒劳而逐渐浮现几分慌张的神色,黄浩仁扯唇低笑,不怀好意的爪牙就要抚上那张白皙柔嫩的脸庞。

面对他得寸进尺的逾矩,夏尔雅想也不想地就扬起右手给了他一巴掌,掴掌的力度之大,痛得黄浩仁即刻松开捉着她的手,不消几秒的时间,颊上已经浮出鲜明的红印。

「你……竟敢打我?」黄浩仁摀着被打得热辣的左脸,不敢置信地瞠瞪着那个对自己动粗的女人,眼眶瞠红的几乎快烧出火来。

自尊不甘受辱,他表情狰狞,忿然想要给予反击,未料才刚抬手,一道冰冷的嗓音伴随着清晰的脚步声自身後传来,将四周的一切都静止下来。

「你应该要庆幸动手的人是她。」

黄浩仁愣了眼,扬在半空的手陡然停顿,他循着声音的来向看去,映入眼帘的面孔却让他瞬间铁青了脸色。

现正朝他而来的那个男人,正是握有明日灿星电子下一期面板代工招标会议最後决策权的人,而他的出现以及他唇边过分清晰的笑容,猖狂地往整个空间里压进了一股难以忽视的阴冷。

刹间,黄浩仁清楚地感觉到一股浸凉的麻木自脚底窜上背脊。

「黄副总似乎对贵公司的提案很有自信?招标会议的前一晚还有时间和心力追求心仪的对象呢。」车时勳单手插在口袋里,步伐徐缓,温煦沉厚的语调自薄唇里悠然而出,唇边噙着惬然翩雅的弧度,整个人看上去是那麽自信不凡。

「车总?真巧,您怎麽会在这?」即使知道对方是在挖苦自己,黄浩仁仍是勉强堆起笑容客套问候,压根儿不敢得罪眼前的男人。

这些年他接连闹出太多花边新闻,即便公司是自家开的,还在上位的老头对他已经失去耐性,暗地里也想着要把他撵出门,他这次能不能做出成绩,继续留在副总的位置上,全靠明天的招标会议,万万不能在这种时候跌跤,否则岂非让一向对他颇有微词的董事会逮到机会将他拔权。

车时勳勾唇一笑,忽略那毫无真心的阿谀,与他擦身,步伐在他与夏尔雅之间停了下来。

光是看见他那摆明是虚伪的笑容,夏尔雅知道他肯定一字不差地听见了黄浩仁口中那些羞辱她的话,所以动怒了。

这男人的听力有多敏锐她再清楚不过了,每一次闹意见却又不想跟他正面冲突而在背後偷骂他的时候,他全都听得一清二楚,而且总是君子报仇三年不晚地在之後斗嘴的时候拿出嘲弄她,城府深又爱记仇的很。

柔唇轻抿,她伸出手,主动牵住了他。

她会这麽做,除了是想安抚他的怒意之外,也是因为已经被一连黄浩仁骚扰了太多天,令人窒息的百般纠缠和过度自我感觉良好的傲慢让她这些天的精神都陷入极度疲惫的状态,她实在不想再浪费唇舌和听不懂人话的家伙讲道理,乾脆直接把问题丢她的男人去解决。

毕竟之前她就已经见识过车时勳是怎麽对付严贺鸣了,他的手段不仅够狠,还很有效率,完全不拖泥带水,不怕夜长梦多。

低瞥了眼被她握住的左手,车时勳微讶地挑起半边眉,显然没有预料到她会这麽做,但在看清她眼底的无奈与疲惫之後,薄唇旋即勾起了一抹了然的浅淡。

看来这家伙的纠缠真的让她很困扰,是该好好修理一番。

「车总?」被忽视了的黄浩仁有些尴尬地喊声叫唤,心底很是忐忑。

黄皓仁并不清楚刚才他和夏尔雅之间的对话究竟被他听进了多少,若是说夏尔雅曾经爬上他床那段意指他私生活混乱不检的话也被听见了,他很可能因此得罪了握有签约决定权的车时勳,到时要是影响了两间公司之间的合作,损失至少是数十亿起跳,结局不光光只是他丢了副总的位置,怕是整个和昇光电也承担不起这个後果。

闻声,车时勳握住了那双牵着自己的小手,转过身将她藏进了身後,低眼瞅着一脸胆颤心惊的黄浩仁,温缓而答。

「我来接我女朋友下班,有问题吗?」

「……」女、女朋友?

被这如同死刑宣判的回答被吓得踉跄,黄浩仁原先还极力奉承恭维的脸色瞬间刷淡成了死白,挂在嘴边的笑容刹那坍塌如槁灰,额间更是泛出一层层冷汗。

这个夏尔雅竟然真的有男朋友?对象甚至是和昇光电近年最大的客户灿星电子的总经理?

他一直认为她说自己有男朋友,只是用来搪塞记者追问以及拒绝他追求的藉口,而且车总最近的绯闻对象不是汉邦金控的千金吗?怎麽又会跟夏尔雅扯上关系?

「呵……车总,您是在开玩笑吧?」黄浩仁尴尬地扯着笑,震荡的瞳孔努力佯装镇静地对上那双幽黑而深不可测的眸,冷汗已经浸湿了後背。

「我才想问,黄副总刚才的那些话,是在开玩笑吧?」车时勳笑着反问,眼神却锐如冰刃,再不明眼的人都能一眼看穿笑里藏刀的凌厉。

从他说要送她回家的那句话开始,一直到动手进犯她为止,他出口的每一句话他都听得清清楚楚,半个字也没漏,他倒想听听黄浩仁会有什麽解释?

「……」

感受到那如千刀万剐的锐利注视,黄浩仁抽气咬住牙根,神色已成仓皇恐惧。

「黄副总应该知道我的个性,所以明天的会议,和昇就不需要出席了。」车时勳依旧笑得温煦,连语调都是轻描淡写,可字里行间却是狠戾无情。

一听见事情真坏在自己手里,黄浩仁脸色铁青,惶惴喘息,泛颤的喉咙几乎是用尽了全力才勉强挤出了沙哑的声响:「车总……在商言商……我们没必要为了一个女人伤了和气……您说是不是?」

「一个女人?」车时勳挑高眉,复诵了一次那极度轻蔑的口吻,唇角扯开一抹桀然,眼神却在转瞬间渲染上如极地般霜冻的冽寒。

「看来黄副总的兴趣似乎是得罪人呢?」

对上那阴沉如渊的注视,剧烈的压迫感铺天盖地笼罩而来,黄浩仁瞬间哑了口。

下一秒,车时勳再次勾唇,表情也在转瞬之间回复了温雅。

「时间不早了,黄副总早点回去休息吧,告辞了。」

语落,他转过身,用自己的身影挡去了任何让黄浩仁再注视她的可能,以全然守护的姿态搂着身旁的女人往停靠在路边的座车走去。

待夏尔雅坐上车,他再次转身,面色从容地望向那还错愕地愣在原地的男人,扬唇一笑。

「喔对了,忘了告诉你,不只接下来的五年,未来灿星电子都不会再与和昇光电有任何合作,黄副总如果有时间的话,尽快想想办法要怎麽填补这个缺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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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车总能不能不要每次都三两句话就把我好不容易出场的情敌打趴?(很气)

车时勳:请给我好一点的情敌。

夏尔雅:是嫌我还不够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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