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拒了老板以恭贺新婚之名的鸿门宴邀约,夏尔雅下班後先是去了一趟电信门市,买了一支新手机办了新的门号,避免往後想要隔绝外界纷扰而把手机关机或设定成飞航模式时会让车时勳联络不上她。
门号开通後,她立刻传了一封讯息给他,告知道他办新门号的消息,也顺道问了他宵夜想吃些什麽,结果那男人还是只想体贴她,打了电话过来叮咛她记得吃晚饭,还要她回家之後如果有工作就去忙,不用特意费心替他准备吃的,晚餐他会自己在路上解决。
她知道他是因为顾虑她在休完长假过後会有不少工作需要处理,所以不忍心让她再多花心神及时间在自己身上,可她也心疼他为了不让她在新婚之後就得独自一人,明明忙得昏天暗地却还是在两日之内就赶回来陪她,所以仍然坚持替他熬了一小锅的鱼片粥。
车时勳一回到家,看见她在厨房里忙碌,表情显然是意外,眸里流转着的更多是心疼与感动交织的碎光。
进屋之後,他放下公事包和行李,连身上的大衣都没脱就走进厨房,自身後抱了她满怀,久久不肯松手,最後还是她笑着提醒锅底快焦了,他才勉为其难地放开她。
热粥端上桌之後,他一看她也跟着他一起吃,就知道她为了等他饿到了现在,皱着眉又念了她好几分钟,说好不容易花了几个月的时间才把她的三餐定时,他一出个差没盯着,她就又胡来。
可虽然他嘴上喋喋不休地叨念,手却一边又夹了好几片鱼肉和蔬菜放入她碗里,口是心非的举措让她又是一阵窝心。
吃完饭,男人坚持不让她收拾,把她赶出了厨房。她说不过他,只好进房里替他把行李箱里的东西一样一样拿出来归位,最後再把两天的衣物拿到了浴室里。
将衬衫和西裤分别依照深浅分装後,她才正要将洗衣袋放入洗衣机,又一次被拥进了温暖的胸怀。
「工作不是很多吗?怎麽不去忙?」车时勳环着那纤瘦的身子,侧首轻靠在她耳边,低柔的口吻里夹进了几许黯哑。
和他回韩国的那个星期,她几乎每天都还是得打开电脑处理工作,他也清楚,律师的工作实际上根本没有假日可言,即使休了假没进事务所,当事人一样随时会找上门。
她请了七天的长假,回来肯定有成千上万的事情等着她,他甚至都已经做好了至少两个星期不去吵她的心理准备,结果才回到家,就看见她又是替他煮粥又是替他洗衣的,这女人难道不晓得这些画面看在他眼里有多麽犯规吗?
夏尔雅自然是听出了他话里的弦外之音,同时也感受到了他拥抱里隐约透露出的暧昧讯息,顿时失笑。
难怪古人常说小别胜新婚,待在韩国的那一个星期,这男人安分的很,怕她太久没待在下满霜雪的城市里,没办法习惯首尔冬日里冻人的气温,每一晚都只是单纯地拥着她入眠,甚至深怕她着凉受寒,连在开着暖气的屋里也替她准备了暖暖包,毛毯也都替她多盖了一条,让她有几次夜里还被热得醒来。
而那些她在半夜里偷偷抽掉的毯子也总被他重新盖上,就是其中一晚她表明了想偎在他怀里就好,他还是坚持用毯子把她的身子包裹起来,替两人之间设下多一层的阻碍。
虽然她心里也清楚,他之所以没有进一步拥抱她,除了怕她意外着凉之外,更重要的原因是因为他并没有准备防护措施。
在保护她这方面,他做得透彻,有时就是已经到了临门一脚的时刻,只要一发现保险套用完了,即使满身的慾火烧得再折腾他也会忍下来,宁可去冲冷水澡让自己冷静,也不肯让她为了一时的欢愉而吃药。
这男人在各方面都爱惜着她,连最亲密的事也不例外,即使已经成了夫妻,在他们对生孩子这件事还没有计画之前,避孕这事他贯彻得比她还要严谨,更因为知道自己动情起来有多麽失控,无论在家里的哪个角落都能要上她一回,几乎在每个空间的抽屉里都至少备了一盒保险套,听来是那麽荒唐,却又意外地贴心。
「工作是很多。」
她边说边将装有衬衫的洗衣袋放入洗衣机中,接着转过身迎上那双极力隐藏汹涌暗潮的黑眸,纤细的藕臂刻意坏心地环上了他的项颈,红唇扬起了嫣然弧度。
「但偶尔还是得学着当当贤慧的妻子,不然真的被你宠成了无行为能力人,以後你不在的时候,我怎麽办?」
她可不想成为古代民间故事里那种被丈夫惯坏了,除了呼吸以外什麽也不会做,而丈夫一出远门就活活把自己饿死的女人。
何况她的男人事业做这麽大,免不了世界各地到处飞,虽然习惯了有他张罗生活中的大小事,她有时还是需要自立自强,做饭这件事勉强可以用外食解决,但洗衣机的操作方式真不能再忘了,律师这行就是赚得再多,每一分钱也都是拿肝换来的,送洗费可没餐费那麽便宜,她才不要跟自己辛辛苦苦赚来的薪水过不去。
迎上她半带娇媚的眸,男人勾唇,「这位贤慧的妻子,你现在是在暗示为夫的我离家太久了吗?」带着笑意眼却也因她的迎合而揉进了几分深沉的暗色。
「没有。」她笑答,轻拍了下身後那双悄悄探到她臀上的大掌,瞋睨了他一眼。「车先生,你的手在干嘛?」
这男人结了婚之後真是越来越禁不起逗了。
「吃完饭,该洗澡了。」他一本正经地回答,修长的指却已经解开了她窄裙上的暗扣和拉链,完全熟门熟路的。
「你洗澡就洗澡,脱我衣服干嘛?」夏尔雅好笑地瞪着眼前这摆明醉翁之意不在酒的男人,伸手捉住了他正不安分地想拉出她衬衫的大手。「好了,别闹了,我明天一早还得和客户开会。」
车时勳一脸完全明白地点头,「那我快一点。」迅速抽出被箝制的双手,开始动手解开自己衬衫上的钮扣。
有没有必要那麽委屈?还快一点咧!
夏尔雅忍不住笑了出来,眼看着他已经将衬衫脱下来,她又一次伸手,拦住探到她衣领上那双不老实的手。
「车时勳,我明天真的会很忙。」
虽然这样泼他冷水十分残忍,但无奈工作堆积成山,她实在没有那个自信能在与他一夜缠绵之後还能有充沛的体力和耐性去应付办公桌上那堆看不完的文件资料,以及那个每次开会讨论就会各种岔题的恼人客户。
「知道了。」见她一脸抱歉的神情,车时勳抿唇轻叹了声,原先还不安分的手转而重新将她抱入怀中,表情虽然惋惜,口吻已是温柔。
从他们结婚到现在,他虽然大部分的时间都陪着她,但却自己一个人把在韩国和台湾登记结婚的行政上琐碎繁复的流程都一手包办了。除了私事外,公事上由於临时才接手灿星和SJ娱乐的合作案,他必须在短时间内了解整个计画的所有内容,忙碌的程度其实不亚於她。
未来的几个星期,两个人恐怕又得各自在工作里忙得焦头烂额,许是连一同吃顿晚饭的时间都没有。
若要仔细算起来,距离他们上一次拥抱彼此已经是两个礼拜前的事情,对他而言,这样的空窗期说起来也是有些委屈他了。
她知道他渴望拥抱她,也知道那是他寻觅安全感、确认她真的在身边的方式,只是迫於现实,他们婚後的洞房夜恐怕得继续延期下去。
「对不起。」她低喃,仰头吻了吻他作为赔罪。
这种事情有什麽好说对不起的?
听见她孱弱的道歉,男人歛眉,不悦地闷吭了声,低头吻住她柔软的唇瓣,轻啮咬了一口当作对她说错话的小小惩罚。
下唇传来的刺痛让夏尔雅微微皱眉,她讶然瞠眼,却在幽黑的瞳孔中看见了明显的斥责,顿悟了自己几秒前的发言是他皱眉的主因,她下意识抿住意外失言的唇,凝视着他不作声响。
「……」这诚恳认错的眼神是不是太过分了一点?
感觉体内的躁动又一次被勾起,车时勳眸色一暗,鼻息呼出压抑的沉吁,立刻松开环着她的双手,向後退了一步,别开眼故作平常地道:「你洗澡吧,我先出去了。」
语落,男人旋步走出浴室,还顺道替她带上了门。
看他落荒而逃的模样,夏尔雅莞尔失笑,心里也明了他离去的原因是什麽。
这男人每次动情却又需要压抑的时候总是特别经不起逗,哪怕她只是本能地抿着唇或是反射性地眨了下眼,看在他眼里都成了诱惑,最後总要与她隔上一道门墙才能冷静。
简直可爱到不行。
……
当夏尔雅终於看完了一份有关夫妻对於剩余财产分配数额分歧而诉请裁判的卷宗,而车时勳也结束了一通来自合作商询问合约细项的越洋电话後,两人终於在将近一点半时一同躺上了柔软的大床。
枕着他的手臂,夏尔雅侧过身,想在睡前看看他。
「明天送你上班?」车时勳也侧着身,唇边噙着淡笑,瞅着她的目光柔软。
「不了,有记者。」她摇摇头,拒绝了他的贴心。
那群记者要是没采访到她大概也不会善罢干休,怕是要纷扰上好一阵子,她自己开车去事务所,就能从停车场直接搭电梯上楼,避掉不必要的麻烦。
一听见记者二字,邃黑的眸色一沉。
「对不起,是我处理得不够好。」
原以为在记者会上,他的立场已经表达得非常清楚,没想到台湾的记者却抓准了他当时人在韩国,纵使再有心想保护妻子不被媒体打扰也是力犹未逮,不但找上了她,让她被陌生电话骚扰了一整个下午,甚至还为此办了新的手机门号,是他想得不够周到,连累了她。
「不是你的错。」见他自责,夏尔雅伸出手,纤细修长的指轻抚上他眉宇,推开了纠结在上头的皱褶。
就是再有本事的人,也没办法保证一切都如自己所计画,他已经为她做得够多了,何况她怎麽说都是个律师,这些年来也接过不少社会瞩目的权贵名门离婚案件,应付媒体记者对她而言也是家常便饭。
知道她是在安慰自己,车时勳勾了勾唇,伸手拉下她的小手握进掌心,开启了另一个话题:「对了,刚才张律师打电话来,问我能不能给你们事务所的合夥律师都发一张品酒会的邀请函,说是要慰劳大家去年的辛劳,我答应了。」
闻言,她立刻蹙眉,脸色沉下,「你不该答应的。」口气也不是太好。
她是请老板自己跟车时勳说没错,但她可没有要他这样攀亲带故的,车时勳的个性她清楚得很,不管什麽原则,只要一遇到她全部不算数,这回肯定又是为了她才答应的。
深知她厌恶公私不分的个性,他轻笑,拇指反覆娑抚着她手背安哄,柔声解释:「我知道,我会答应不是因为你。我和张律师本来就有交情,他就是不先透过你,也还是来找我,何况让更多人能认识Westone也是好事。」
毕竟也认识多年,张致和爱好品酒的兴趣他很清楚,阳城的合夥律师们大都是商务律师,在商界的人脉自然也广,他是个商人,同时也是酒庄的投资者,若能够透过张致和的人脉能够拓展酒庄的知名度,自然不会是什麽坏事。
之所以和她说,只是想澄清他做这个决定不是因为他们之间的关系,不想要她到时从别人口中知道了这件事,误会了他又为了她公私不分而不愉快。
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了这段话的真诚,夏尔雅抿了抿唇,眉心的皱褶才稍微舒开了些,却还是忍不住叨念了句:「你这样会造成误会,以後要是每个人都拿我当理由找你帮忙,看你怎麽办?」
「放心吧,我有分寸,不会让你为难的。」他勾着笑,收臂将她搂入怀中,沉声允诺。
她当然知道他有分寸,毕竟在商场上打滚了这麽久,这肯定也不是他第一次遇上有人套交情攀关系,只是她太清楚自己就是他现在唯一的软肋,更是唯一的弱点,她真的不希望有那麽一天,自己会在某些场合成为旁人拿来与他谈判、逼他退让的存在。
无声地将喟叹藏进他的怀抱中,夏尔雅伸手抱住他,朝他偎近了些。
「尔雅,还有一件事。」
「嗯?」她应声,稍微抬起头看向他,却被他先偷了个吻,表情隐约像是撒娇。
夏尔雅有些好笑地皱了下眉,也回敬了他一个亲吻。
「什麽事?」
「赵医师约了我这周五晚上去诊所一趟,你能陪我去吗?」他抿着笑,口吻淡然,却还是没藏好眼中那一闪而过的紧张。
而她,自然是看见了。
脑袋迅速地回想周五的行程,早上她得去新北地院开庭,下午分别和两个当事人约了会议,晚上则是事务所每个月固定的餐叙,地点老板刻意又订在了车时勳的餐厅,这一群人打着有她在就能获得折扣的如意算盘,还傻傻地以为她没听见他们今天傍晚在茶水间里的讨论。
反正梁禹洛也是从结了婚之後就时常以家庭为由不出席餐叙,她就有样学样好了。
「嗯。」她轻颔首,又追加了一句:「以後你每次看诊都要告诉我,不准再自己跟医生联络没让我知道了。」
听见了她藏在霸道里的担心,车时勳勾唇一笑,点点头。
见他听话配合,夏尔雅满意地扬起唇角,这才闭上眼睛,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准备入睡。
只是没一分钟,耳边传来那句含笑而轻快的话语让她不得不睁开眼。
「尔雅,明天我送你去上班。」
「这个话题我们一开始就讨论过了。」夏尔雅皱眼睨着他唇边有些刻意的笑容,表情古怪。
这男人现在是在跟她装傻,故意不让她睡吗?
「但我改变心意了。」车时勳轻笑,说得理直气壮。
他的回答太过白目,她没好气地啧了声,又丢了计横眼过去。
被瞪了的男人依旧挂着笑容,忽视她眼中凶恶的疑问,低头吻了吻她白净的额头,温柔低哄:「睡吧。」
夏尔雅顿时有种被戏耍的感觉,才张口想重申早先的结论,却被他沉哑的语声打断。
「尔雅,我不喜欢被纠缠的感觉,更不想要那些记者一直跟在你身边,让你困扰,所以让我来解决,好吗?」
他闭着眼,声音很轻,却不难听出过往那段婚姻带给他的阴影仍旧存在。
那种被人无时无刻监视着,没有丝毫喘息空间的生活,他不想要让她也承受,哪怕也许只要撑个几天,新闻热度过了记者就会散去,他都不想要。
「……」
没料到他听似玩笑的言语背後藏着的是这样的心境,夏尔雅抿着唇,心口陡然一抽,瞅着他的目光渲染出一片心疼。
原来他今天在记者会上之所以摆出这麽强硬的态度,是为了不让她成为被人纠缠追问的目标,不让她因为他公众人物的身分而被迫要把生活摊在阳光下任人检视,因为他知道她是一个多麽不喜欢被人注视的人,因为他比谁都清楚,她渴望的是一段平淡安稳,不受任何人打扰的感情。
他明明也厌恶这样的时时受人窥探的生活,却为了维护她原有的安然,一而再地去面对那些总是尖锐嗜血的媒体,一而再地把所有的重担都揽到自己肩头上,独自一人挡住了外头所有的风浪,用自己的疲惫来换取她的安宁。
他真的爱她爱得没有自我可言。
好半晌,她缓缓伸出手,捧住了男人轮廓深邃的脸庞。感觉颊上传来温热柔软,车时勳睁开了眼,下一秒,目光对上了一双心疼交织着坚定的眼眸。
「车时勳,不要什麽事情都只想自己处理、自己面对,不要只是一味地保护我。我们已经结婚了,你知道吗?」
结婚,意味着他们不再只是一个人,意味着他们肩上承载着的是两份灵魂的重量,他们不能再只依着自己的想法决定任何举措,而是在做出任何决定之前都必须考量另一个人的立场和想法。
婚姻,不是只有其中一个人倾尽全力地付出,另一个人无条件地接受,更不是独自吞下所有坏的事情,只留下美好给对方,而是必须学会倾听对方的心,学会承担彼此生命里的一切,不论好的坏的。
面对她此刻深柔的眸光,男人哑然愣怔,眼底有诧异也有不解。
他知道他们结婚了,但这和他想保护她不被打扰之间,有任何冲突吗?
「你还记得之前你坚持让我提前下车的事吗?」见他还是一脸茫然,她好心提醒。
那时候,他也是为了保护她不受旁人的舆论侵扰,宁可惹她生气也不愿意送她到事务所门口,要不是後来发生了他晕厥的意外,她早该在那时就和他把这件事说清楚的。
闻言,男人恍然大悟,薄唇不自在地抿成直线,垂眼避开了她的注视。
原来那时候她会生气,是因为他没有过问,擅自就替她决定了怎麽样的方式才是对她最好的选择;她会生气,是因为他从来就不相信她在经历过这些舆论纷扰之後,还会愿意待在他身边;她会生气,是因为他从来就不肯让她站在他身边和他一起面对所有的难题,只想要将她放在不受风雨吹打的温室里,以为这样她就不会离去。
原来他自以为对她最好的选择,不见得是她希望他爱她的方式。
「车时勳,你听懂我的意思了吗?」夏尔雅再次捧起他的脸,强迫他看着自己,不让他再逃避这个话题。
她知道因为曾经失去过,所以这一次他比过去更加珍惜,可是她也必须让他明白,她想要的是和他一起牵着手面对未来的一切,而不是永远只能站在他的羽翼之下。
她不需要他用遍体鳞伤来保她一生安然,只求平生与他偕手,共度将来的每一分每一秒,无论欢笑或泪水,他们都一起承受。
「嗯。」男人低应,眼神闪烁,声音几不可闻,似在敷衍。
「车时勳。」她又喊了他一次,嗓音低沉了许多,警告意味浓厚。
听出了她不容打马虎眼的意思,男人沉了口气,讷讷启唇:「……听懂了。」
「那你的决定是?」她继续追问。
懂归懂,能不能做到又是另一回事。
面对她态度强硬的眼神,薄唇重新抿上,他闷吭了声,好半晌才又开口:「……我送你去上班。」
「然後?」柳眉微挑。
「……记者的提问,你回答。」
「很好。」夏尔雅满意地勾唇颔首。
「但是……」
闻声,她危险地眯起眼,「但是什麽?」都说成这样了,他还敢给她开但书?
「他们如果问得太过火,伤到你了,你不能要我不管。」他低喃着将她搂进怀中,话说到最後几乎成了孱弱低微的闷音。
「……」
这男人真的只知道心疼她,在他眼里,她彷佛玻璃娃娃似的,轻轻一碰就碎。
他真的很害怕再失去她吧?
拿他的傻劲没辄,夏尔雅暗自在心底喟叹了声,伸手环上他的腰际,想要藉由拥抱和体温填补他心底那块被不安侵蚀的缺口。
那道缺口,是当初她离开留下的。
而这缺了十二年的空洞,就用她往後的五十年来填补吧。
--------------------------------------------------------------
车总真的变成小奶狗了,好乖好听话啊(摸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