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再度野放
「……那……那你想怎麽样？」女孩倔得很。
「你留在这里工作，把这些钱还了，我就还你项链。」方耿说。
说出口这样的话，他也觉得很奇怪，为什麽非得是帮助这个无亲无故的小女孩？明明就觉得她野性难驯，个性又顽劣粗野，为什麽非得是她？
「嗤！你可怜我是吧？我不需要你可怜！也不需要你的帮助！」女孩不相信他的好意。「你就坦白承认你是变态吧！萝莉控！」
「……得了吧，你像个女孩吗？」方耿忍不住笑了出来。
「干你娘！」女孩又开始发飙，抓起盘子就往地上砸。「你少看不起我！」
这时候门铃响了，方耿好整以暇的开门，门後头自然是吓得半死的李维伦医师。「干嘛？开Party了？」
「是啊，不要踩到碎玻璃了。」方耿笑答，「东西拿来。」
这丫头不知道是不是被这样的状态吓呆了，大约很意外摔了东西却没有任何人理会她吧？她就这麽傻傻的瞪着两个男人像是没事一样的聊天。
李维伦生气的把东西拿出来，「你这人有没有良心啊？叫我来就是送东西！上次X光和缝合的钱都没有付呢。」
「看一下，伤口是不是又裂开了？」方耿给李维伦泡了杯咖啡。
李维伦接近了女孩，小心翼翼地看了一下额头。「化脓了，而且还裂开了，你是怎麽处理的啊？碰水了吗？」
「啊……？」女孩傻傻的被他按坐在椅子上。
「你家里有没有麻醉针剂？」李维伦皱皱眉头，忍不住问。「我想重新缝一下。」
「安琪怕我拿来自杀，都收回诊所去了。」方耿说着这种可怕的话，居然还带着微笑。
「白痴！」李维伦翻了个白眼，大笑着拿起手机，「那我叫助理送过来。」
「咖啡。」方耿端上咖啡，眼神看着这个有些慌张的女孩说。「坐下，要处理一下伤口。」
「我不要。」
「不要我就报警，你这小偷。」方耿笑。
「哦，原来她是女生啊？好像男生哦。」
「你X光都照了还问男生女生？没礼貌，小心她拿盘子砸你。」方耿笑道。
「反正是你家的盘子。」李维伦拿出新的3D列印夹板，给女孩套上。「这个要戴好，以後骨头长坏了你就知道，不好好对自己的身体，将来这些都会接连报复在身上的。」
女孩瞪着李维伦，硬生生的抽回手。
「你叫什麽名字啊？」李维伦亲切的问。「大概跟我儿子差不多大。」
「关你屁事。」但女孩不领情，瞪了他一眼不说话。
「叛逆期？」李维伦一脸狐疑的看方耿，只见方耿勾起嘴角，什麽也不说。
处理好伤口之後，李维伦还碎念了好一阵之後才离去，「一个礼拜後拆线，太晚拆的话线会长到肉里面去！会变得很丑！」
「我要回去了。」女孩手上拿着刚才李医师留下来的消炎药，表情似乎若有所思的，有些复杂的样子。
「刚刚的提议，可以让你考虑一下。」方耿说。
「为什麽？」女孩皱眉问，「我们又不认识，为什麽要对我好？」
「年纪到了吧，想当女儿来养。」方耿随口回答。
不知道为什麽，女孩听到了「女儿」这两个字，眼中居然泛出了新奇或期待或感动之类情绪的莹光，虽然只是一瞬间，马上就熄灭了，但是他还是能够清晰的感觉到刚才那瞬间的神奇。
方耿就像是在夜空中看到了流星一样，从这女孩满满的敌意中，看到了一闪而逝的纯真与可爱。
或许这孩子，也曾经渴望有一个家？也希望有人陪伴？说到底，这个年纪的孩子一定都是极为依赖父母的，她的父母呢？
「我不喜欢别人可怜我。」她说，明明跟刚才说的是同一句话，但是说话的语气却是完全不同了。还是依然不信任，些许厌恶，些许怀疑，但却是有些犹豫与依依不舍。
「我没可怜你。只是满足一种身为好人的自我期许罢了。」方耿颓颓的笑了。
「我自己也能活得很好。」女孩说。
「那是当然的。」看着她脏兮兮的领口，松垮垮的黄色上衣，和那件沾血的外套。「我只是希望你好好保养伤口，骨折也是，李医师不是说了吗？要是骨头没有好好照顾，以後会长得很丑的。」
女孩点点头，却还是犹豫着不说话。「……」
「啊。对了。」方耿从房间里头拿了一个小花瓶给她。「纪念品。」
女孩惊愕看着方耿，不知道该不该收下。
「收下吧。」方耿说，「把杯子还我，杯子虽然不值多少钱，却是一对的。」
女孩只能默默从衣服里头把一个精致的水晶杯给缓缓掏了出来，接过了花瓶跑走了。虽然她一语不发，脸色却是臊红了。
真是个有趣的孩子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