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13岁的我
清晨的六点多,她回到清冷的街上,却看到了哥哥和河河在大街上到处搜索着,难道是在找她吗?
「阿宁!」河河大叫着抱住了她,她整个人就像是虚脱了一下,任凭河河抱在怀里,像是个没有灵魂的纸娃娃。
「找到人了!谢谢你们!谢谢!」哥哥也赶紧电话通知方耿,「找到了!找到人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嫉妒!我不该跟你说那些话!对不起!你别再搞失踪了!」河河抱着她,不停的哭着道歉。
子宁忍不住啜泣了起来,「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被带回家的子宁,结束了几个小时的失踪,她不会再想逃避,再想否认了,但是却也不知道该怎麽面对。
「子宁,都怪哥哥的错,今天不小心说漏嘴,原本我想着让你一辈子都不知道的。都是我的错!」她从来没有看过哥哥哭成这样,心里更是难受,根本无从责怪起他们要骗她的原因。
都是为了要保护她,不知道这些事情她才能毫无烦恼,快乐的活下去。
看着哥哥和河河担心的脸孔,她觉得很难过:「对不起……」
方耿来了,他开着原本那台Volvo来接她了,带着一行人回到家中,哥哥和雅禾姐姐,还有河河三个人坐在客厅,不肯离开。
「回去吧。」她只好上前劝。「你们一夜没睡也累了,都回去吧,我不会再逃了。」
「我会陪着你。」河河坐在她的床畔。
她抬眼看着河河,好像有千言万语想要说出口,最後却只是一句缓缓的:「……对不起。」
「傻瓜。我才要对不起。」素颜的河河哭得整张脸都红了。「我太自私……太过自以为是,认为自己过得不好,好像全世界都要陪我悲惨,我嫉妒你,才会觉得你总是在跟我炫耀……才会忘了我们都一样,你也有很多很痛苦的故事……我明明知道的……」
「别说了……是我才应该要多关心你……我真是个坏朋友……」似乎被河河的眼泪感染,子宁终於嚎啕大哭。
或许这才是她一直都很需要的,不顾一切的大哭一场。
两人哭着聊着,最後一起睡到早上。
方耿进房间的时候,替两人盖好被子後,便开始打扫满地的卫生纸团,这时候河河醒了。
「啊方先生……」河河揉揉眼睛在床上找手机。「现在几点了?我得走了,我还要去打工呢。」
「现在八点四十。」方耿拿手机给他。「走吧,我送你下去。」
「方先生……真的很谢谢您,对她这麽好。」在门口的时候,河河这个孩子,郑重的向他鞠躬答谢。
「这是应该的。」他说。
「这不是应该的。」河河摇头。「希望你能知道,你所做的一切对她来说,就像是奇蹟,足够成为信仰。」
方耿看着这个小男孩,竟说出了这麽奇妙的用词。
「我们这辈子遇过很多好人,很多可能一时兴起对我们好,最後又把我们抛诸脑後的人,因为没有期待,所以我们不会受伤。」河河看着他的眼神哀伤而空洞。
「我们想要找寻自己的归属地,我们也一直相信着,一直抱着这样的期望。」河河眨眨眼,眼眶已经微微泛泪,他马上用手背抹去,「所以不管这个世界怎麽讨厌我、唾弃我,我也能够很坚强的活下来,因为我知道这个世界总是会有人爱我。例如子宁这样的人。」
「嗯。我相信你会的。」
方耿拍拍他的脑袋,这孩子陪着子宁经历过许多,两人是如何在各种地方得到爱,又失去爱,如何在各种时候安慰自己说没事,这绝对不是容易接受的。
这两个孩子会成为彼此的朋友,是理所应当的。
「但是……子宁是真心喜欢您的,如果你真的不喜欢她,只是一心想要为了她好的话,就真的不要距离她太近。」河河说着。「求求您,不要给她无谓的希望又拿走,因为是您,她或许承受不住。」
他迟疑了片刻,回答:「我知道了。」
现在正是她很重要的时刻,或许也是方耿应该要好好思考一下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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