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
夜晚,御幸与克里斯、小凑亮介结伴从主宅中离开。
也不知道最近事发生了什麽事情,许多组纷纷跑来向青道释出善意,这让御幸的工作量直线上涨。
虽然接到客人是身为组长的片冈的工作,但因为这些会面通常都不单纯只是来喝酒、吃饭、聊聊天,中间涉及到许多投资相关的部分,这边就需要御幸、克里斯以及小凑亮介三人的专业。
这也让御幸跑主宅的次数变多,但却在饭桌上见到晴,不曾私底下与晴见面。
明明禁足令都因为晴的大学开学而解除,但在主宅却看不见人影时在让御幸感到困惑,可另一方面又因为不用面对晴而松一口气。
「御幸,不急着回去的话,来聊聊天如何?」
当小凑亮介站在凉亭与青心寮之间的岔路时,御幸有一种早该如此的感觉,如果他们只让仓持做过一次试探之後就当作无事发生,御幸才会觉得奇怪。
「恭敬不如从命,亮桑。」
御幸收回自己想往宿舍方向走的脚,顺从的跟在小凑亮介与克里斯身後。
三人各站一方,看起来像是三方会谈,但御幸知道,这只有两方,克里斯与小凑亮介明显是同一阵线的。
「明人不说暗话,亮桑有什麽想问的?」
「大致上的情况,仓持都已经跟我们说了,我是想跟你说别的。」
小凑亮介在位置上翘起二郎腿,双手扣在膝盖上,拿出他在谈判桌上的架式:
「你知道为什麽最近有这麽多人向组内拜访、会面吗?」
一听到与组相关的事情,御幸就会拿出精神来,他本以为小凑亮介是要找他聊晴的事情,但现在来,是自己想多了。
「是组里面发生什麽事情了吗?」
「这些来组里的人,全都是来相亲的。」
「相、相亲?」
御幸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脸,咳了两声,收起惊讶的神情,继续洗耳恭听。
「嗯,跟晴。」
「等等、晴不是、不是今年才要满十八而已吗?!组长是热衷於给人谈媒吗?」
御幸想想,自己就算了,二十五岁交个女朋友,论及婚嫁这些都没什麽,但晴一个刚上大学的女孩子,就开始在找夫家,会不会太快了一些?
「御幸你没有发现会来的都是跟青道组平分秋色的吗?用婚姻来壮大两个帮派,这都是很常见的。」
「不是,我们有需要牺牲晴的婚姻来换取利益吗?」
「你以为组长养一个女儿养到这麽大是用来干嘛的?」
冷酷无情的言论,御幸都不知道听小凑亮介说过几百次,但唯有这一次,御幸真的有打从心底感到心寒的感觉。
他一直以为,大家都是把晴当成女儿、妹妹在看待,所以才会对晴这麽好,结果却不是这样吗?
御幸很想生气,对着小凑亮介破口大骂,可他还是强忍着情绪,继续在位置上坐着。
「对於我们来说,男孩才能继续将家业传承下去,女孩子自然只能当作利益的牺牲品了。」
「她是晴!是你们一手培育起来的小公主!捧在手心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晴!」
小凑亮介笑笑,说出更加无情的话语:「公主什麽的,不就应该是用来联姻的吗?」
御幸现在真的是如临冰渊,嘴巴张了又阖,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心脏因为话语而绞痛着,让御幸也没有办法肆意起身离开。
「我只是想让你去拒绝晴,好让晴跟其他人交往,做得到吗?御幸。」
这怎麽可能做的到?
御幸愣愣的看着小凑亮介,突然觉得认识了十年,他还是没有看透这些人。
御幸是商人本色、无利不贪,但他也重情重意,这就是为什麽御幸大学毕业之後没有选择离开青道组。
因为组里的人都对他很好,所以御幸也想对这些人好。
但小凑亮介现在讲这些话,突然让御幸反思自己选择留下来是不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我……我没有办法回答你,我要先回去了。」
御幸几乎是落荒而逃,小凑亮介跟克里斯还坐在原地,一直到看不见御幸的身影之後,克里斯才开口:「这样骗御幸好吗?」
「如果你真的觉得不好,那你就不会现在才问我这个问题,克里斯。」
「我只是觉得你骗人的技巧真的很高超,亮介。」
「彼此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