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的斗鱼在鱼缸的一角，今天牠似乎没什麽活力，就像牠的主人一样。
茶几上冲泡的奶茶都被放到凉了。
杏瑜蜷缩在床上，看着手机萤幕犹豫着到底要不要求个解答，虽然她想相信张峻，但就她目前听到的，他的说法没有附议。
可是她不知道怎麽问，难不成告诉他下午时发生的事情？
不行……太荒谬了。
「你认识我们学校的庄芸卉吗？」
她传了讯息给苏柳仁。
她想再确认一次。
「土木系的那个？」他很快就回了。
「嗯嗯，跟张峻同届的。」
「蛮熟的啊，怎麽了？」
杏瑜抿起嘴，双手拇指按了键盘，却是打三个字又删除两个，耗了三分钟，才传下一句话。
「她是张峻的前女友吗？」
「不是啊。」他秒回。
不是。
又一次的否定。
「怎麽了吗？」
「没事。」
该去问张峻吗？
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问他的话肯定会让他不高兴。
但疑惑在她心中发酵，她本来已经不想再纠结这件事，谁知道庄芸卉的出现再次提醒了她。
她需要一个军师帮忙。
「所以你才来找我啊？」
电话那端的女声伴着咀嚼饼乾的咖嚓响，杏瑜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嗯，我认识的人里，你最会分析了。」
「哇──这麽荣幸喔。」燕珊喝一口水後说：「听起来张峻的问题比较大吧。」
听到燕珊开口就点名是张峻的问题，杏瑜立刻起了防备，站在自己男友的一边：「可是搞不好是庄芸卉骗人啊。」
「她骗你干嘛？」
「她……」杏瑜语塞，她也知道这个说法没有逻辑，这只是她随口扯的而已。
「你怕张峻还喜欢她喔？」
「这倒没有。」张峻他那样反应，应该不是留恋吧？
「那真相到底是怎样应该不重要了吧。」
「嗯……」杏瑜翻过身，呼吸得浅浅的。
她们片刻不语，听着彼此的呼吸声，燕珊打破沉默：「你其实还是有点担心吧，担心骗人的是张峻。」
「……我不知道。」
杏瑜的心里是有一个声音这样告诉她，但张峻的一切态度与反应都真实得不像是演戏。
又或许是她带有情人滤镜，所以偏袒於他？
「好啦不然就是他们交往时间很短，那种没有超过一个月三个月的，庄芸卉可能不想把他算成一任吧。」
「噢！有可能。」杏瑜的语调扬起，这是她听到最有逻辑最有说服力的解释了。
「是吧──这样有解惑到你吗？」
「有喔有喔，谢谢你啊。」
「哈哈哈，还好我没有砸我的招牌。」燕珊说：「感觉这件事就是罗生门啊，没有谁对谁错，就是每个人的立场不同吧。」
结束通话後，杏瑜平躺在床上，她知道暧昧有「自以为的暧昧」，没想到连交往也有一方承认一方不承认。
不被承认的恋爱，便是过去的一切通通否定，不管好的坏的。
「不要告诉张峻这件事吧。」
留恋也好、怨恨也罢，最哀伤的莫过於无感吧。
张峻对庄芸卉的厌恶，某部分也说明了他还在意，而且他们之间的「在意」是单向的。
想到这，杏瑜心情有点低落，如果她早一点出生，早一点认识张峻，是不是就能独占他所有的在意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