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我们憧憬的未来
成绩出来的时候，不出意外的，周筱蝉和苏怡橙都近满分，绝对超过市一中的标准，周筱蝉的分数高到可以上北市一中。
「你不想上北市一中吗？你的分数这麽高？」苏怡橙问着。
「不啊，去那里干嘛？」周筱蝉说「我都说了，我要带你来开这里，还有，橙，是你带我离开这里的，不记得了吗？我怎麽可能因为分数抛下你一个人，这辈子都不可能。」
「好，我知道了。」苏怡橙说，紧紧抱住周筱蝉，久久不肯松手「谢谢你，蝉，我们一起，我可以有你这麽好的朋友，我真的好幸运。」
「唉，我果然是上不了和老大一样的学校。」刘志强看着成绩单，半喜半忧的说。
「你也别想太多，你本来就不是筱蝉和怡橙那样读书的料。」王瑞祥说「我们还是去市工商吧，你可以去做你想做的事情，这样不是挺好的吗。」
「也对，我可以在市工商里学我想学的，可以就近看着老大和我阿嬷，这样其实挺好的。」刘志强说着。
几个人的成绩都比在校模拟的好很多，也出乎许多老师的预料，尤其是这一年半以来，打破所有人眼镜的周筱蝉，没有人知道她这麽聪明，市六中国中部的榜首是她，市一中高中部录取的榜首也是她。
甚至於不爱读书只跟着她混的刘志强也考上公立排行前面的市工商。
「王瑞祥，老师可以找你聊聊？」钱美丽趁着下课时间问王瑞祥。
「好呀，钱老师。」王瑞祥一派轻松。
中午的午休时间，钱美丽和王瑞祥去会谈室，钱美丽泡了茶还准备了点心给他。
「王瑞祥，老师今天找你来，是想和你谈谈，关於这次成绩和志愿的事情。」
「嗯，好的。」王瑞祥说，表情很平静，似乎早已知道钱美丽的下一句会说什麽。
「老师想知道，你这次的成绩上市一中完全没有问题，但你怎麽会选择去市工商？」
「老师，我的答案是这样的：我确实不笨，可以去读市一中，也许这是所有老师都认为正确的决定。」王瑞祥说「可是这不是我想要的，我知道我自己论聪明只能算是还可以，市一中对我而言我只能当个车尾而已，可是在市工商不一样，我可以在里面学我想学的，老师，你知道吗？我想学金工制作，我喜欢做精细的雕刻和模型，喜欢木雕，这些是市一中给不了我的。」
「而且我的成绩在市工商还可以领取奖学金，你也知道的老师，我的家庭不能再多一点负担了，我的家人不能再多一份负累，我也希望可以尽我的力量去帮助我的家。」
「那些你也可以上了大学在学呀，不会太迟。」钱美丽说着，还想再劝劝她。
「钱老师，我知道我在做什麽。」王瑞祥说「而我无论结果会如何我都会为我自己的选择负责。」
「我明白了。」钱美丽说「既然你已经做好决定，我就给你我的祝福。」
「以後或许会遇到很多困难、磨难，但你只要秉持着善良的心和爱，你就可以度过这一切的，祝福你，瑞祥。」钱美丽说完，起身给王瑞祥一个拥抱。
「孩子，加油，祝你鹏程万里、展翅高飞，做你想做的、做你该做的，不负此生就够了。」钱美丽语重心长。
「我会的，谢谢老师。」王瑞祥微笑着。
钱美丽想起了曾经，她和曾经深爱的人分开以後，有个孩子放弃自己的志愿，听她的话去了所谓第一志愿，然後经历高压的读书考试、经历了同侪的霸凌排挤、经历了年少的挫败；经历了爱而不得苦，他的笑慢慢的变少，他继续读书、继续升学，然後在博士学位拿到的那天毕业典礼，从校舍顶楼一坠而下，结束所谓年轻、灿烂的一生，她才知道他承受了多少的苦和痛，才知道他都默默承担了什麽，才知道她给他的期望和所谓的爱，到底给他带来多大的痛苦，还有他自己默默的吃药看医生多少时间了。
「是我对不起你。」钱美丽掉下眼泪「允淳，是妈妈的错，是妈妈对不起你。」
钱美丽在会谈室收拾好情绪，准备下午的第一堂课。
「同学们，今天大家都选好志愿了对吗。」她说「不管今天你们的结果是好是坏，我希望你们都可以为自己的选择负责，爱你的选择。」
「然後考试也都结束了，我就不多说什麽，大家就先放松吧。」钱美丽说。
「祝福你们一切顺利，跌倒了、委屈了也没关系，随时欢迎你们回来，我都在这里，你们就像我的孩子一样，我会一直在这里为你们祝福的。」
「祝福你们，都能走在自己憧憬的未来。」钱美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