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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随着天气突然转冷，定胜负的长曲比赛，也正式展开。
前天林星海遇见的少女，同样早早就抵达冰场，坐在前方的位子，不漏掉任何能目睹余涵光的机会。
她抓紧应援布，左瞧瞧右瞧瞧，没见到熟悉的人。
比赛很快开始了，她压下心中的疑惑，全神贯注在场上的选手。
她看了一阵，随着时间推移，浑身血液都开始沸腾。
⋯⋯咦？
隔着茫茫人海，一抹人影悄悄走上阶梯，找了位子坐下。这不是前天遇见的女子吗？
林星海终究还是来了，机票提前买好了就没办法退了，於是她提早整理好行李，打算看完比赛就赴往机场。
就在即刻间，最後一组六分钟练习时间到。欢呼声四起，又很快的平复下来，一切都在暗潮汹涌，比前天更令人窒息的气氛蔓延开来。
余涵光和其他选手纷纷入场。
他的考斯腾也成功吸引众人目光——惯有的黑裤子，上衣蓝绿交错的色彩，显得鲜艳又张扬，朝下渐层出的黄色羽毛，又镶上无数熠熠生辉的白水钻。
「涵光，加油！」
一道清晰的呐喊传来，循声而望，看见一名女子站在不远处，就算穿了全身黑，头上还压了顶鸭舌帽，仍掩不了她娇俏的脸蛋。林星海目光突然定住了，停留在她身上，久久不能移开。
程素。
这名字马上闯入脑海里。
显然不是只有她一人注意到程素，前座的几名观众都交头接耳了起来，大伙儿一脸了然的表情下，好像他们两个就是有点什麽了。
六练时间转瞬结束。
余涵光没有练习任何跳跃，这有些反常，但众人没有放在心上。
第一名选手留在冰场上，挺直着背脊自信满满的滑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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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头，安晨抛下写真集，被宋亚晴跩架着去看直播。
两个女生趴在床铺上，一台笔电放在床头。
忽然画面一闪，宋亚晴不淡定了：「啊⋯⋯啊！」
「你也看见了？」
她们相视一眼。宋亚晴顿时乐傻了，疯子似的拍着棉被：「刚刚那是星海姐吧？」
「错不了。」安晨也笑了。
虽然才一闪而过的画面，但女子面容清秀，骨子里透出的清冷，不是谁都装得了的。
「真巧，刚好入镜。」宋亚晴捧着脸颊，晃了晃脑袋，突然惊叫：「啊！」
安晨被吓了一大跳：「干嘛！」
「程素也入镜了，还入镜那麽久，我们家星海姐却只有半秒钟⋯⋯」她吃味的戳戳萤幕：「之前听说她总是跟在余涵光的後面，没想到是真的。」
「这是正常吧，她也算明星啊，长得又漂亮多上镜啊。」安晨翻了个大白眼，踢她一脚：「而且余涵光和程素有一腿的事情，大家早就知道了，你消息还真够灵通。」
「啧啧啧。」宋亚晴频频摇头：「你看她那个眼神、那个笑容，完全就是坠入爱河的模样。」
所幸画面一转，这组的比赛开始了，她才闭上嘴巴。
安晨显然对这项比赛完全没兴趣，一边啃着乐事洋芋片，一边惦记着刚才的写真集，出浴照才翻到一半呢，真扫兴⋯⋯
宋亚晴显然正常多了，看得无比专注，两颗眼睛瞪得都快脱窗了。
就这麽过了好一阵，她激动得抓起枕头：「快快快，余涵光要出场了！」
音响炸开了观众的欢呼，镜头转过去，密密麻麻座无虚席，粉丝纷纷抖开应援布条，场面尤其壮观。
安晨抬起头来，嘴里洋芋片喀滋喀滋作响，口齿不清地说：「够厉害。」
「这就叫赢在气势上！」宋亚晴评价。
两人顿时噤声。
萤幕里余涵光静静地滑过，她们这才领会到，什麽叫公子如玉、风姿翩翩踏雪而来。
「噢。」不约而同的赞叹。
安晨那包洋芋片都丢到一边去了：「逆天颜值啊，这要是进娱乐圈是会抢人饭碗的。」
宋亚晴：「两个字仙气，三个字很仙气！」
她们俩不是粉丝，从新闻版面上有看过一些零星画面，印象中的余涵光，是一名颜值和实力爆表的选手，可和如今这麽亲眼守着直播，显然感觉截然不同。
紧张感油然而生，宋亚晴坐立不安，紧紧抓着怀里的枕头。
女主播用英文道：「⋯⋯观众们一起来欣赏余涵光带来的长曲《Pavane》。」
余涵光站在场中央，等待音乐落下。
短暂的宁静後，熟悉的拨弦声从远方传来。
他低眉，身姿一动，长笛声同时乍现。他迎风而上，考斯腾的蓝绿色羽毛微微颤动，滑行平稳流畅。
行迹过处，皆染上绚烂神秘的色彩。
交叉步、顺时针莫霍克衔接，只听刀齿点冰清脆刷一声响——後外四周跳。彷佛轻盈的孔雀，在不见尽头的大雪封山里，展开绝美的翅膀轻盈起飞。
他素雅的面庞上有疏淡的笑，掌声不能阻断清歌流淌。
长笛进入漫长细腻的颤音，像风吹在碧绿湖面上，泛起柔和涟漪，时间也被摁下了放慢键。
余韵缠绕，使人心头似长了草，扰得不能呼吸。他的眉目能传神，融入哀伤神秘的西方曲调，在冰上演绎出人间悲戚。
很快地迎来下个跳跃，落冰轴心却偏移，单手扶冰。他再次调整好，滑出一字步，再次起跳——落地，像踩在云端上般的轻盈又俐落。
上方观众席猛然炸出了欢呼与鼓掌声，激昂的气氛让地面都为之震动。
他眯起一双漂亮的丹凤眼，优美的身姿在洁白的冰面上滑行，双手向後舒展滑出鲍步，墨发飞扬，手臂肩膀的线条流畅优美。
四周的声音瞬间被隐去，只听风声随身影袭来——「唰」，冰刀划过，溅起细碎冰渣。
而观众席上的林星海望着他，浑身像被兜头浇下一壶凉水。
——你知道吗？在他的表演里，再美的形容词都被用尽了。
在这里，没有刻意的跳跃、步伐和旋转。
只有名叫余涵光的男人，绽放光芒、深入人心。
长笛轻轻点着高音，他满头已布满汗珠，双手并起，抬头望向远方。
结束了尾声。
隔着人海，遥远的距离，余涵光面对着这个方向，身姿笔挺。
过了数秒，静悄悄一片。周围的人们还沉浸在刚才的表演里，一时忘了鼓掌。
半晌，世界重新苏醒了起来，掌声忽然炸在耳边。
所有观众纷纷站立起来，一张张面孔澎湃激昂，欢呼声就像海浪，一波高过一波。他已不着痕迹的移开视线，林星海却久久不能平静，心跳一下比一下还快。
另一头守着直播的室友们，也是同样的状况。
萤幕已经开始慢速回放，余涵光跳跃都天衣无缝、俐落轻盈，除去一次扶冰，简直就无懈可击。
「哇，怎麽可以轻松的在空中转那麽多圈，他真的是人吗？而且又在冰上⋯⋯」宋亚晴瞪大眼睛，戳戳萤幕：「绝美，完全跳进本姑娘心坎里了！」
安晨同意的点点头：「真的精彩。」
「你看这个！」
画面放慢速度，播放到男人准备跳跃，侧身迎风迅速滑来，面容清俊乾净，墨发飞扬。
「他的眼神好辣。」宋亚晴激动捧心状，一脸陶醉：「而且你看看他滑行角度，这麽倾斜却不会倒。果然是谪仙下凡吧，地心引力都拿他没办法！」
分数很快就出来了。
女主播嗓音有些发颤：「余涵光再次刷新世界纪录⋯⋯」
整座冰场随着分数落下，再次掀起一波震耳的鼓掌和欢呼，一望过去无数的应援布条不停晃动着，林星海愣怔地站在原地，将这热烈到夸张的画面深深映在眼底。